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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一声大喝,众人不由得定住往门口一看,杜司言带着几个心腹婢女大步走了进来。宫女手上提着的灯笼晃的厉害,可见是一路赶来的。
房司言慢慢转过身来,心里恨恨地想,杜司记,又是你这贱人和我作对!
“杜司记,这么晚了有何见教?今日我奉的可是太后的懿旨,你若是挡了我的路,待回禀太后,这罪名你可担当的起!”
杜司记先一扫众人,发现文睿等几个也没有吃什么大亏,便一抬头,根本不堪房司言,自说自话道:“我司记司正好缺个帮得上忙的典记,先前就看着文睿不错。我早就回禀了皇后娘娘要她过来帮忙,皇后娘娘也早就应予了。今日我是奉了皇后懿旨过来要人的。”
文睿猛地抬头,对上杜司记的双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文睿明白,眼下杜司记只能保偻一人,自己无论如何先要想办法保住自己,才能再营救其他人,便对着杜司记微微点点头。
“哦?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皇后懿旨再大,打不过太后!杜司记,你现在是要和太后作对么!”房司言当仁不让道。
杜司记毫不惧怕,回头直视着房司言道:“房司言,你我各司其职,你拉你的人去掖庭宫,我带我的人回司记司。无论太后还是皇后懿旨,都是你我奴婢之身无法动摇的。难道你真的要闹到太后那里,挑拨太后和皇后起冲突才罢休!”
“再者”杜司记声音一顿,意味深长道:“这郁采女犯下如此大罪,太后却并没有赐死,只是打发了冷宫。她人还活着,我劝你还是做事留三分情面。在这宫里生存,就怕出个“万一,呢!”
房司言听了这话,登时一肚子话卡在嗓子眼里。是啊,这太后和皇后有了冲突,我们做奴婢的躲还来不及。况且现在太后也在事头上,更别节外生枝。只是一个文睿,就让她跟了去。横竖贤妃娘娘若是动怒,也不能将皇后怎样,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反倒是自己是保命为上。
“那今日我就给你杜习记一个面子,人带娄罢。”
杜司记脸上不留一丝笑意,朝着文睿道:“还不快进去收拾一下跟我走。
文睿低头答应了一声,转头进了屋子收拾细软。文睿心思细密,
这殿里有些东西是需要拿走的,比如一些药材,比如一些郁致平常写的文章和字,还有郁致和碗贞、梓嫣结拜的“金兰贴,等。任何有可能成为把柄的东西她都仔细想了一遍,然后将不能拿走的尽量销毁,能拿走的都塞到一个包袱里,反倒自己没拿一件衣服。
“好了没!”外面房司言在催了,文睿高声应了一声,揣起包袱刚想走,突然想起一样物件。
她抱起包袱跑到郁致书房,将柜子最下面一层打开,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她将锦盒打开,一直精致的宝石石竹huā簪静静躺在精美的丝柔布上。她四下看了看,将簪子取了出来藏在怀里。这石竹huā簪是义亲王专门送给郁致的,若是皇上真的帮不上忙,说不定日后义亲王还能凭着这簪子念念旧情,救郁致出去。
文睿心思细密,而手脚极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已经抱了个大包裹出来了。走到台阶上,她低头望了眼如熙和银瓶。两个丫头抬头望着文睿,文睿的双眼是那么宁静平和,一种莫名的深邃的力量在不经意间传递出来,让两个丫头的心慢慢宽了下来。如熙和银瓶都是明白事理的,知道眼下能救一个是一个,她们两个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给了一个让文睿放心的眼神。
“走吧。”杜司言对文睿吩咐道。
“对了”杜司言刚想走,又停下脚步别过头去对跪在地上的采枝道:“皇后娘娘昨日挂念童美人的伤势,也知道金鉴殿内这几日定时不太平的,怕她休息不好伤上加伤,预备明日就接童美人去蓬莱殿养伤,也给皇后娘娘做个伴。房司言今日若是折腾的太过火,惊扰了童美人的身子,明日皇后那里你便自己去交代罢。”说罢,杜司言头也不回带着文睿走掉了。
房司言一口气憋在胸前,闷得她直用手捶胸脯。她眼睁睁看着杜司言将文睿带走,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再转身看看采枝,罢了罢了,这童美人一向与皇后交好,自己也不能多得罪,便一面叫人扶着采枝回房,一面叫人静悄悄的将一干人压去掖庭宫,倒是少了一顿谩骂和毒打。
金鉴殿外文睿缓缓跟在杜司记身后建着…两人一路谨慎,半个字也不敢多言。
待到了拾翠殿,杜司记先是让人打探消息,得知岑尚宫已经睡下了,才从角门进去一路来到司记司院子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内。
这房子地处偏僻,周围都是杜司记的心腹宫婢,也算的上是安全。毕竟皇后的懿旨在手,暂时也不怕岑尚宫等人来找麻烦。
一进屋,文睿将大包袱放在桌上,然后就要转身向杜司记下跪谢恩,但一把被杜司记拉了起来。
“都这光景,就别跪来跪去了。好好歇着,休养好身子才能想办法营救郁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我留两个看门的丫头,料想不会有人赶来打扰。”杜司言略交代了一下,然后面带不忍地离去了。
这夜深人静,文睿也不敢燃灯,只得抱着那包袱一个人摸索道床边,紧紧抱着包袱躺下,可郁致深陷冷宫,如熙银瓶等又被打发去了掖庭宫,她如何睡的着。郁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如同她的亲妹妹一般。从小到大,郁致虽说胆子大,可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有如熙或者文睿陪着。郁致从来没有一个人孤身奋战过,就连刚到了宫里,也幸运地结识了梓嫣和银瓶,更有皇后及碗贞帮助扶持。
列,在,郁致一个人被发落到冷宫,没有了朋友、亲人的鼻助,她一个人还能像以前一样顽强么?还能一样勇敢么?
此时此刻,远在掖庭宫的如熙和银瓶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一路上,如熙一面安抚受伤的银瓶,一面担心着郁致的安慰。银瓶平日里倔强,可一旦没了郁致这个主心骨,就一下子慌乱了起来。若不是如熙在一旁支持着安慰她,怕是早就要垮了。
“快点快点!都没吃饱饭是不是!”一旁一个年长的宫女大声吆喝起来,尖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听着身后宫女哭哭啼啼的抽泣声,看着银瓶慌张的眼神,如熙心里虽然也慌乱,但凭着一股子韧劲脸上不露任何不安的表情。
“没事的,银瓶。放心好了,总归是有办法的。”如熙柔声拍拍银瓶的肩膀道。
“如熙,我,我好怕……”此时银瓶的手冰的像冰块一样,她死死抓着如熙的手,嘴唇还在不停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内心的恐惧。
走了一会子,众宫人都已经依稀能看到掖庭宫的大门了。掖庭宫的宫墙极高,宫门也比其他一般宫殿的门要宽广。如熙不得不高高抬起头才能看清楚上面清晰有力的“掖庭宫”三个大字。那宫门前的门槛快有半米高,众宫人都需要费劲地迈着大步子才能进去。
“哎呦”一个宫女不小心被门槛绊住了,头朝地直接摔在地上,眉角磕到了凸起的石子上面,血登时染满了半边脸。
掖庭宫里面的老宫女听到叫声,从侧边的殿里走出来,手上还持着一柄厚重的拂尘。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还不快走”…那老宫女低头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宫女,不客气地对她喝道。
如熙回头一看,原来摔的是喜妹,喜妹素来胆小,她赶紧过去将喜妹从地上扶起来,又掏出怀里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眉角的血迹。银瓶也走了过来一把搀过喜妹,三个人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往前走。
“你是腿摔断了摔瘸了!快点!”那老宫女还在不饶人地逼她们快些走。
银瓶一时气不过,嘟囔了一句:“还不是那门槛子太高绊着人么!”那老宫女一听这话,嘴一抿,那嘴角的皱纹立即堆成了一团。她一瞪眼,张口就骂:“你这个贱蹄子,这门槛高就是告诉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跨进这门槛容易,跨出去,可是比登天还难了。进了掖庭宫还如此不知好歹,看我不收拾你!”
说罢,那老宫女扬起拂尘的一端就要打银瓶,如熙赶忙跑道老宫女面前跪在地上求饶。
“姑姑莫生气,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之前是金鉴殿的掌宫,都是我没有教好的缘故。姑姑若生气,就罚我罢!”
“好!”那老宫女见状,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这掖庭宫中有十二宫殿,四十八大大小小的住所,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既然你甘愿受罚,那这几日倒粪的活可就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