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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金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郁致看着她言语上已经有些不正常,
这才意识到,池金兰这几十年潜伏在宫里,努力将心中这个惊世的大秘密掩藏,以至于她多年以来一直带着冷漠的面具。但实际上,池金兰报仇之心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的内心侵蚀,以至于她再次真正面对这段历史的事情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郁致给文睿使了个眼色,文睿似乎打了个机灵似的回过神来。两人二十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任何心思都心领神会了。
眼下这池金兰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如果不及时安抚她,恐怕在她们想出对策之前,池金兰就会做出些什么惊人的举动,会置她们几个于死地了!
郁致抬起头望着池金兰的双眼,眼神里透露出的宁和慢慢将对方感染。她缓缓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池金兰面前亲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扶着她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然后稳稳开口道。
“池姑姑,你先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我们都明了了,也深信不疑。
文睿姐的身世牵涉甚广,若不细心谋划,难以成事,其中还需要池姑姑多帮忙。”
池金兰感受到郁致双手传来的温度,望着郁致的双眼,那眼神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渐渐让她烦躁的内心安静下来。她双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又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这才冷静下来。
“娘娘说的对,只要能保公主、娘娘等人万全,池某愿听娘娘差遣,只希望娘娘到时候能还冤死的静太妃一个公道。”
郁致微微一笑,沉声道:“这个自然,池姑姑放心。今日夜了池姑姑不妨先行回去,免得被人发现行踪。漏夜逃宫并不是最周全的方法,我相信,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个人,一定能想出个更妥帖的法子。
池姑姑不妨留下联络信号,我们以两日为约,若是想不出其他法子,那再依姑姑之言兵行险招也不迟。”
“那静太妃之事”池金兰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鼻致。
“若我能复位,重拾圣宠,为静太妃平反一事再非难事!”郁致坦荡荡地回望着她犀利的眼神,言之凿凿道。
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池金兰面上紧绷的神色立即缓和了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将这几十年的怨气和冤气一口全部吐了出来。
“有娘娘这句话,池某就放心了。冷宫管事那里一个名叫翠林的,是跟了我多年的心腹宫俾。若是娘娘有了好的法子,就打发人过去找她说是要添些冬日炭火。池某听了消息便会在当晚赶来夜会娘娘。”相约了接头细节后,池金兰再次行礼拜别文睿,交代了好些“公主珍重”的言语,这才匆匆离去。
待池金兰走了,大门一关,屋里惊得可怕。外面大雨的雨滴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这屋子里四个人都默默站着,都没有开口说话,映着摇曳的烛光,四人脸色都有些阴郁,好似鬼屋似的。
这个惊世的大秘密实在是太惊人了当今的皇上居然不是李唐皇嗣,而真正的大唐长公主居然是郁致身旁的文睿!这个秘密若是揭穿了,那么李唐大业将会受到何种的打击,有韦将军虎视眈眈在旁,这大唐以后姓不姓李,还真就难说了!自古乱上必然乱下更何况韦将军重兵兵权在握,这朝纲一乱,大唐天下苍生可要受到战乱之苦了!
一滴汗珠从郁致额前滚下,在这严寒的冬日她居然还冒汗,可见她内心极度的惶恐与慌张。再看看文睿,她默默低着头,眼睛直直盯着地下,眼神瞪得好像要将地板瞪出个大窟窿似的,不知专注地再想些什么。如熙在一旁神色慌乱,嘴唇一直颤抖着,犹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站在最角落里面的银瓶已经快要吧自己的指甲咬平了,可眼下这事关重大,平时性子急躁的她此时却一个大字也吐不出来了。
还是郁致先打破了平静,她抬头看了看文睿,有些迟疑道:“文………,公……”
还没等那个“主”字出口,文睿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道:“这里没有什么公主,没有什么金枝玉叶。我是你郁家买回来的丫头,是照顾你郁致的婢女,是关爱你的姐姐,永远都是。”“文睿姐”郁致再也忍不住,一把环住文睿的腰,趁着这轰鸣的雨夜,放肆地哭了出来。文睿这一句话,等于保了她的一家。,保了李郎的性命,也断送了文睿一生的荣华。
如熙和银瓶两人也跑过来,四个姑娘搂在一起,着实伤感又感慨了一阵子,这才分开。
待四个人都平复好了心情,四人在床边上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丰些愁云密布的。如今这秘密知道了,文睿也已经坚定地表明了她的立场,可一来,按照池姑姑的估计,岑淑媛会在这几日对她们下手,而池姑姑本身又身怀大仇未报,随时有可能全盘托出这个“大秘密”。她们眼下是内忧外患两重天,真不知如何解决眼下这么大的危机。
还是郁致先勉强露出一个安慰人的笑容,拉着文睿的手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入宫前父亲交代我,不准让我说我家的情况,在提到让你入宫的时候表现的那么犹豫。”
如熙这时候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开口道:“难怪,难怪当日顾太嫔第一眼见到文睿姐,就说她长得像一位故人。难道说的就是太后?若是不说不觉得,这一说还真是有些相似。这距离太后年轻时候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这宫里也只有当年与太后亲厚的顾太嫔熟记太后年轻时候的长相,所以一下子就发现了。要是旁人,没有领略过当年太后的风采,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银瓶吐了下舌头,突然笑开道:“原来文睿是金枝玉叶啊,我这么久多有冒犯,还望公主海涵!”说着,还弯了弯膝盖,做了个请安的动作。
文睿没好气地拍了一下银瓶的肩膀,笑着道:“我要真是公主,就先罚你这个淘气鬼!这话插出去,再不能提这事。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给有心人听到一个字,都是后患无穷!”银瓶也知道事情严重,立刻收起了笑脸,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看着文睿等脸上的笑容,郁致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作为这“一家之长”绝对不能让她们的青春和性命断送在自己的手中。她现在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保全大家的性命,稳住李唐的朝纲,她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看着郁致紧锁的眉头,文睿有些心疼地搂着她道:“别着急,我们四个人一起想办法,总能商量出对策的。”几个姑娘互相安慰地点点头,然后又是一片安静。谁都知道文睿的话只是想安慰人而已,眼下的环境,她们就好像已经被一群侩子手环绕了,侩子手就要下手了,刀风已经逼得她们脖子生疼,此时要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扭转乾坤的法子,何其难也!
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几个姑娘忧心忡忡的样子,郁致的心一直静不下来。她低头将怀中的同心结拿了出来,那同心结已经残破不已,边角上的线都已经脱线了。她将同心结牢牢抓在手心中,慢慢闭上眼睛,逼得自己将那震人的雨声排除在听觉之外,在一片漆黑寂静中~~-更新首发~~慢慢梳理思路。眼下,先要在言语上安抚池姑姑,然后要在行动上逃离冷宫。只要出了冷宫,见到皇上,那凭着岑淑媛有三头六臂也不敢对自己乱来。
那么,有什么办法是能在短时间之内,先接触到皇上,然后找一个绝妙的理由脱离冷宫呢?
她灵光一闪,好像捕捉到什么,却又不是很肯定。接触到皇上,有一个方法,就在脑海中那无限的思路里,她知道有一个方法,她只是要找出来而已!
“接触到皇上,皇上身边的人,我知道,一定有这么一个人”
她口中喃喃自语道。
崔承修!
“喜公公!”她和文睿同时脱口而出,两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当年她入宫前,爹爹曾经嘱咐过她,宫中有两个人可以完全信任,一个是杜姨娘,另一个就是崔公公。爹爹曾含糊地提过,他于崔公公有救命的交情,若她能请到崔公公,一定能与皇上取得联系!至于联系崔公公,正好可以利用今夜来访的池姑姑,相信她必定不会拒绝。
至于见到皇上,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离开冷宫?要知道,李郎比任何一个人都想救她出冷宫,可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来力抗韦将军的压力,李郎是无法顺利将她带出这个尘封的监牢的。眼下,她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能够让韦将军哑口无言,干瞪着眼看着皇上接她回金鉴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