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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晕了,但我没有晕死。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很宽敞但也很黑暗的屋子里,同我一样被关在此处的,还有几个形容比我要好上许多的男人。对,男人,除我之外,居然没有一个女人,而且这些人当中,就我一个是醒着的,不是因为我比他们体力强盛,而是……
我又缩了缩脖子,即使是在这密封性极好的黑屋子里,脖颈之处仍然会时不时感受到一阵阵冷风的吹拂,这种感觉从昨晚离别鬼面后就一直存在着,只是当时在室外,也就没有在意,可现在是在苍蝇蚊子细菌啥啥都飞不进来的屋子,更不用说是风了。
正当我为这一不寻常纳闷时,脖根就又被一阵冷风刮拂,我立马举起双手捂住整圈脖子,惊悚回头察看风源,不过过程惊悚结果同样惊悚。
我看到了什么!我决定,再次晕一把,而且干脆晕死算了,可惜老天这次没有听到我的心声,我心理暗示了好久,也没把眼睛从那令我惊悚的物体上挪开。
愈是害怕恐惧,我愈是盯着一双空洞的眼窝瞧个没完没了,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总算把一整句问出口,我就只剩下了咽唾沫和拼命喘气的份儿。
空洞的眼窝似乎也在盯着我看,如同没有骨肉的下巴开合了下,然后就有空洞却很真实的声音敲击到我的耳膜。
“我昨天在桃林中想要吸食你的血液,却被僵猎撞个正着。”下巴开开合合,是个男声,空洞却也清脆,仔细听来,倒是很好听。
只是……
“你你你你你……咳咳,你就是那个妖怪!?”老天爷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稣基督耶和华上帝,让我死了吧。
没眼睛的说:“我不是妖怪,我有名字,我叫成秋碧。”眼窝子光秃秃地开合着下巴叨叨了一回,末了就听他自报家门。
“成……秋碧?”名字倒是蛮好听,可这形象……“你说你不是妖怪可为啥长成这样?”没眼睛的说出来的话果然也是简简单单就来了次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句话连个逗点都不给,要是信他的鬼话,那我就做鬼算了。
成秋碧被人怀疑也看不出情绪好坏,关键是他那脸根本就表达不出啥情绪,他不接我的话头,而是说:
“你想要去黑暗之城?”
我说:“我不想,我是被强迫的。”然后想了想,自己现在这情形他很可能早就知道内中究竟,于是问道:“黑暗之城在哪?那里是干嘛的?”
成秋碧身体有些虚飘,随着屋内气流的涌动他也跟着涌动,就像是人死去从躯壳中溢出的灵魂一样,我忍不住伸手触碰了碰,咦?居然有触感,这么说来他还是个实体,而不是灵魂之类神马的。
他飘游到我的身前,语气微显惊讶:
“你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你都敢去?”
我抿了抿嘴,说:“我一听三万两黄金胆子什么的就都忘了。”
成秋碧口气是明显的鄙视,不过他那张看不出情绪的骷髅脸让我稍稍找到了心理平衡,他说:
“爱财如命的脏女人,我当初怎么就想吸食你的血?”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倒是想起他可是会吸血的,立时向离他相反的方向靠了靠,双臂抱胸惊恐道:
“你你你你……你会吸血,还说你不是妖怪!?”
成秋碧两眼一翻,居然给我甩了个白眼。是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确实是有眼睛的,而不是我刚刚第一印象的没眼睛,只是他的眼睛很奇特,是一种如水珠一般的透明质地,嵌在眼窝中就仿佛是清晨雨露落在谁的骸骨上一样。
无缘无故被人甩白眼,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高兴,我微恼道:
“连个眼白都没有还学人家翻白眼,切——”
不知道是否准确,可我就是感觉到从身前那团既飘忽又真实的身体上感到了强烈的怨气,就如同我说了他没有眼白是多么伤害他的事情一样。不过,在我认为,这也确实是一种人身攻击,因为我是故意的,谁让他X的嫌弃俺那鲜美热情的艳红血液。
成秋碧那团身体颤抖了好久,才渐缓平息下怒火,他一字一顿清亮道:
“你再敢这么说,我就吸干你的血让你变成这世间最为丑陋的干尸。”
我把抱在胸前的手紧了紧:“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就真的俯伏了过来,我一惊,急急挪身后退,可身体不合时宜地撞在身后一个昏迷的男人身上,再也无法挪动,只等着成秋碧贴上我的脸颊贴上我的脖颈。
“好!好,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你是大美人儿总行了吧!”老天啊,你劈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说谎话。
脸上的冰冷瞬即解除,我抚着受了惊吓的小胸脯,平静了一下跳得过于激越的心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成秋碧:
“成成啊,看你的意思也没有要吸我的血的意思,可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
有时候,语言是一种解决紧张很有效的方法,就例如我唤对面那水滴眼睛大骷髅脑袋的成秋碧为成成,心中那股恐惧和紧张真真就减少了许多。
但我欣喜于此不代表对面那水滴眼睛也欣喜于此,他语气突地低沉:
“如果你再这样唤我,你照样会变成干尸。”
我嘴角抽搐:“那我唤你啥?秋秋?碧碧?还是小成成小秋秋小碧碧?”
如果现在成秋碧的眼睛如同我一样的正常,估摸着都得被他甩飞了。成秋碧做事果决,直接绕过称呼一题对我说道:
“我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我的半分魂魄还锁在你脖子上的血印里。”
“血印?”经他所指,我把挂在脖子上的黑红色玉佩拿出来,龙纹羽翅之上蒙着一层浓浓的血红之色,就好似是谁的血液。我说:“你是说这个?”
成秋碧虚飘地弯了弯脖子,说:“我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失去了那半分魂魄。”
我拽着系在玉佩上的红绳把黑红色圆盘滴溜溜转了两圈,然后特没品地说问:“你想要?”
成秋碧水滴眼睛在眼窝里晃了一晃,厌恶道:“我要它也没用,没有解魂码根本就无法将我那半分灵魂释放出来。”
“那你还跟着我?”我收起脸上无赖的笑容,把玉佩放回衣服下,正正等着他的回答。
他张了张口,然后犹豫着犹豫着犹豫着……
我挑眉:“你再不说老子可要睡觉了!”睡觉是假,不耐烦才是真。试想,在这处处散发诡秘气息的黑屋子里,我要是还能睡着,那我也就可以升天了。
可惜呀——成秋碧根本不吃我这套,他继续犹豫着犹豫着,末了对我说:“好,你睡吧,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OK,我承认对于威胁神马的我不擅长,但他也不用这么的……唉——啥也不说了,睡觉!
我这边刚躺下,屋子的另一边突然一阵轰响,然后有黯淡光线穿过被大敞而开的门投射进来。本来在我身边晃荡的成秋碧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眯着眼睛四处找寻了一遍,最终又在脖颈之后感受到那阵阵凉意,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潜藏在我的身后。
现在成秋碧似乎只是一种游离的实体,能缩能伸,因此藏在我身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身体影像浅淡,估计在阳光下人的肉眼根本无法辨别,所以这更加增大了其躲在我身后的安全性。
我在地上翻了个身侧躺着,脖后微不可察的重量也随着翻动。从门口射来的黯淡光线最终消失,有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挨近我所躺的地方,心因为那一点一点的靠近而开始狂跳,怦然之音搅得我连呼吸都开始不正常。
忽然,脚步声消失,黑暗的屋子内重又陷入一片寂静,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声音,然后把耳朵又竖了竖,没听见,接着再竖,呃……耳朵被人揪住了。
我掀开一条眼缝,眼前模模糊糊一个人影,然后是另一条眼缝,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变得清晰。
“鬼……!”我一声“鬼啊”就只来得及一个“鬼”,我的耳朵就真的被人揪起,而且连同身体,也一同被人,不!是被鬼揪了起来。
蓝眼睛鬼把我贴到他鼻尖处仔细嗅闻了一遍,我惊恐的小眼睛直直盯着他,只怕他下一个动作就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吃了。但等了好久他都没有进一步行动,等待是最为让人心焦的,这个道理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想被这种焦躁所折磨。
我打断他的嗅闻,讷讷道:“你你……”吞了口口水,我接着“你”,“你你你……你想吃我?”我是勇敢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蓝眼睛鬼抬起在我脸上嗅闻的脸,我可以清晰地在他蓝色眼瞳下,看到他那张圆润饱满的双唇上一道微弯浅勾的弧线。
“濡近卫,虽然她看起来肮脏不堪,但论血液的鲜美和神圣,都是那些男人无法企及的,我想,回府后洗剥洗剥副主一定会大为满意。”
骤然间,近处的那个蓝眼睛还没说话,他身后之处却又突地多了另一双蓝眼睛,听其声音,我知道,就是他,用三万两黄金把自己诱入如此深潭虎穴之中的鬼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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