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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淑图的单脚踢上面前男人的胸口,又一个回旋踢撂倒另外一个男人,拍着手掌满意的笑:“都叫你们别惹本姑娘了,切,活该!”
朝颜收回指甲,抚摸着白嫩的手指,看着躺在地上动脉被割断,血流如注的男人,微微一笑。走过去拍拍还在一旁抱着脑袋哆嗦的游信,揶揄的道:“大叔,起来吧,没事了。”
游信这才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地上的三具尸体,神色恍然:“你们……?”
淑图懒得理他,指着地上的三人问朝颜:“主子,这三人丢下海吧。”
朝颜点点头,咬着指甲笑的灿烂:“先割了舌头再丢。”
“是,主子。”淑图握着匕首美滋滋跑过去,忽然船身传来一阵颠簸,整艘船猛烈的摇晃起来。
淑图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扶着舱壁有些惊慌:“主子怎么回事?”
朝颜回眸,望着船板咕咕冒出的水花,心里一沉:“这船要沉。”
“什么,什么?船要沉?”游信连滚带爬匍匐在甲板上,望着越涌越多的积水,拉着朝颜的衣摆惊恐的大叫,“怎么办?我不会水,怎么办?”
朝颜被他吵的心烦,厌恶的抽离裙摆,没好气的道:“那你就去死!”
“不要啊,小丫头,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眼睁睁的见大叔去死啊,你舍得吗?”
船身剧烈摇晃着,水越涌越多,渐渐淹没了小腿。游信死死抓住朝颜的脚不肯放手,朝颜忍住一脚踢晕他的冲动,抬头看一眼宽广的湖面,终于良心发现抓了块木板扔给游信:“自求多福吧大叔。”说罢便去唤淑图。
淑图双手撑在船栏上,胃里禁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几次伸手想要抓住朝颜都没能碰到,心急的唤着:“主子,主子……”
正是傍晚涨潮时分,湖面的水浪竟一浪高过一浪,接踵而来。无人掌舵,船体摇晃的更加严重,船身猛的一阵颠簸,朝颜身子一倾斜滑入水中。
水面传来淑图撕心裂肺的呼喊:“主子,主子!”
扑通——
淑图也跟着跳进去,因为她知道,朝颜根本不会水。
这个时候,偏偏夙澜不在。
“喂,你们别走啊,别扔下老人家啊……”游信抱着浮板在水面上挣扎,声音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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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转凉,初入水的一刹那,朝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水很深,且水温刺骨,针刺般刺入皮肤,深入骨头。
朝颜本能的拍打着,挣扎着,拼命朝水面浮去,然而全身就像被水草缠住一般,任凭怎么挣扎也浮不到水面。
“图图……图图……”
救我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完,就已经连灌几大口冰凉的湖水,朝颜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流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一点一点沉下去。
水底漆黑一片,加上神志不清,什么也看不见。朝颜感觉自己像被关进密封的水牢,眼睁睁等着死亡的来临。
随后就听耳畔响过一声“宫主”,身体很快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按着,猛地往上提。
冰凉的湖水顺着口鼻灌进来,朝颜原本就气息不继,入水时又没有憋气,如今早已气竭,在水底又不好挣扎叫嚷,待要冒出水面换气,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头脑昏沉,视线更加模糊。
想叫又叫不出声,她本能地伸手往旁边抓去。
手很快便被握住,紧接着身体被人翻了过来,后脑被托住,有软软的东西压上双唇,撬开她的牙关,须臾,一缕空气缓缓度来。
朝颜的心底倏然一惊,头脑渐渐回复清醒,朝颜不笨,很快便明白了当前的情形。只是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顿时又急又恼,心头忽地燃起火焰,烧得浑身几乎要化掉,软绵绵无半点力气,周围冰冷的水似乎也开始变暖。
度过气,那唇却并未立即离开,反而起了种细微的变化,这点变化很快被她发现。
他在笑。
距离是如此的近,是一种不同于肢体触碰的近,而这样的气息偏偏又是她所熟悉的,脑海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她张开嘴巴想唤他的名字,却再次被结结实实堵个正着。
两唇相交,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哪怕他只是为了救她也好。却可以令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就在身边,而且绝不会离开她。
真好。
水底下,隐约有三条大鱼滑过,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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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沉闷的水面几声响,朝颜的身体被打横抱起,重重的踏上陆地,被轻放在沙滩上。
因为获救及时,朝颜只是吐了几口水就恢复了清醒。她看着面前的冷面男子重重喘气,倏然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中,沉沉的唤着:“夙夙……”
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夙澜根本没提刚才赌气离开的事,朝颜自然也聪明的不再去过问,伏在夙澜的胸前喃喃的道:“夙夙,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夙澜轻轻将朝颜拉离怀抱,看着她问:“你冷吗?”
“不冷,”朝颜扬头,摸摸他的脸,“夙夙,你怎么又回来了?”
夙澜拿开朝颜的手,解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宫主,你怎么会上船,是什么人绑了你们?”
“不知道,只记得在酒楼吃过东西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船里了。”朝颜坦白的摇头,摸摸肚子,哭丧着脸,“夙夙我饿了。”
“哦,好的,等一等,我去生火。”夙澜说着起身,四下去寻找生火的材料。
朝颜这才注意到两人登上的是一座荒岛,四下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生长茂密的草丛外,别无他物。偶尔草丛中传来几声孩子般的啼哭,也只是不知名的鸟儿在哀鸣。
而偏偏此刻,太阳在一点点落下水面,黑夜几乎接踵而至。朝颜环抱着湿漉漉的身体,禁不住打着冷颤。
又冷又饿,想她堂堂潼水月宫宫主竟落得如此境地,真是令人沮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