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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娴进了厨房,只见炒熟的腌白菜还在锅里,粥已经煮好了。
后院传来了秦氏的叫骂声,其中还夹杂着林氏的劝慰声。
晓娴上了两级台阶,进了后院,除了秦氏和林氏俩人的说话声之外,耳边还传来猪的哼唧声,还有鸡的咕咕叫声。
虽然有些吵,却非常有生气,晓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两只黄毛老母鸡躺在地上,肥溜溜的,莫名死了的确可惜。
一个妇人的头从隔壁院子里探了过来,扫了眼晓娴,眸子里顿时泛着不一样的光芒。收回眼神,关心的问着秦氏:“他婶,这是出了什么事?”
秦氏又狠狠瞪了一眼走过来的晓娴,摆摆手,有气无力对那妇人道:“荷花嫂子,喂猪呢。哎,别提了,家里也不知是惹了什么瘟神,这两只正下蛋的鸡,好好的说没就没啦。”
叫刘荷花的妇人看了看地上那两只鸡,咂咂嘴,连声惋惜着:“哎唷,这是可惜,怎么好好的就死了,清早不是见你还喂它们的嘛,都好好的。莫不是被老鼠或其他东西给咬了,你得好好看清楚。”
其实她是担心会不会是鸡瘟,若是鸡瘟,那镇上其他人家的鸡也难以幸免,而她家又在康家的隔壁,更会首当其冲。
“谁说不是呢,哎,可真是运气不好哟。”秦氏氏唉声叹气道。
刘氏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晓娴,低声道:“他婶,那就是宜文家媳妇吧,长得可真俊呢。”
秦氏撇撇嘴不屑道:“荷花嫂子嗳,长得俊又不能当饭吃,咱们家田地多,吃饭的嘴更多,这活儿要是没人做,哪里有饭吃哟。人要是勤快能干,就是长得丑些也无妨啊,唉。”
晓娴不好的名声,大多数人都知道,因此秦氏这也才毫无遮掩的说了这话。
刘氏当下笑了笑应道:“他婶,你这话说得倒有理儿,像我家那二媳妇,长得黑黑壮壮的,是难看了点儿。但那田地里的活儿,可是一把好手啊,挑担子,比我家那二小子还挑得重呢,呵呵。”
“哎,荷花嫂子,你就是好福气哟。”秦氏又叹了口气,越看越觉得晓娴不顺眼。
刘氏被夸,自然高兴,但还是奉承着秦氏道:“他婶,你也别这样说,宜文学问好,明年定会高中的,到时,你就跟在后面享福吧。再说了,你自己这般能干,定能将媳妇教好的,呵呵。”
“呵呵,那就承嫂子吉言啦,等宜文高中归来,定要请嫂子喝杯喜酒的。”秦氏高兴的说道,好像都已忘了鸡的事情。
这两人在聊得火热,林氏只是在一旁听着,不插话,但眼睛去不时的向鸡瞟去。
晓娴看着鸡,鸡毛有点儿凌乱,突然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捏鸡嗉囔,看它们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致死的。
虽然她不想当这康家的媳妇,可也不想背着一个诸如丧门星之类乱七八糟的的名声,这恐怕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背的吧。
“别碰,三弟妹。”晓娴的手还没碰到鸡,林氏的声音突兀的叫起来。
吓得晓娴手一缩,背后冒了一道冷汗,惊讶的看向林氏,疑惑道:“大嫂,怎么了?”
秦氏和刘氏的谈话声也嘎然止住,先看看晓娴,然后也看向林氏。
林氏眸底闪过一丝慌张,但迅速敛了去,脸上立马现出惊骇之色说道:“三弟妹,这鸡死得不清不楚,谁知这身上有无脏东西,这手哪里能碰的。”
刘氏也咂嘴附和道:“哟,还是大嫂子心细,三嫂子,你还是莫要碰得好。”
“是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三弟妹好啊。”林氏忙接话道,并看向晓娴说道,“三弟妹,莫碰它们,我去拿个扫把和畚箕,将它们给扫了丢出去。”
“呵呵,大嫂,没事,等会儿洗洗手不就成啦。”晓娴展颜一笑,笑容牲畜无害。
然后她在林氏慌张的眼神里快速捏了捏两只鸡的嗉囔,眉轻蹙了一下,并不肿大啊,应该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而致死的。
但两只鸡的尖喙处有些血丝,晓娴翻了翻鸡脖子凌乱处的鸡毛,一惊,原本是黄色的鸡皮上赧然有一圈青紫,明显是瘀的血块。
秦氏一直冷眼看着晓娴在鸡身上捣腾,没有阻止,也没有去骂,倒想看看晓娴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晓娴拍拍手站了起来,看向秦氏,淡淡道:“娘,这鸡可能是被人故意捏死的。”
“什么?被人捏死的?”秦氏冰冷的脸上现出了激动之色,眼睛不自觉的向刘氏看了一眼,并移步走到了鸡前面。
秦氏家的鸡经常会飞去隔壁的刘氏家中,她现在怀疑是不是刘氏打了。
刘氏忙板着脸说道:“他婶,你家这鸡虽经常跑去我们家吃稻子吃猪食,可我们一家人从未动过它们一根毛啊,别冤了好人。”
秦氏没有说话,晓娴将鸡脖子上的瘀血翻了出来,秦氏瞧得明白。而刘氏则气得拉下脸,拍拍衣服先回家了。
“娘,不知是谁这般狠心,竟然将咱们家这鸡活活捏死,这心肠也太狠毒了些吧。”晓娴摇摇头说道,然后看向林氏,眨了眨眼睛,“大嫂,你先前不是说看见鸡在院子里叫唤嘛,有没有瞧见是谁捏死它们的。”
“没瞧见呐,要不怎么说这是怪事啊。”林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应道,然后看向阴沉着脸的秦氏,讨好的说道:“娘,您说这是鸡怎么会被人捏死呐,会不会是前街的五狗子做的。上次他们家的牛啃了咱们家的麦苗,娘您当时不是找上门说了几句嘛,那五狗子当时脸色就不好看,还放出了狠话,说要让咱们家鸡犬不宁的。”
秦氏想想有道理,迅速地跑去大门口,面向着五狗子家的方向,开始拍着大腿,跺着脚骂了起来:“哎哟喂,这是哪个天打五雷轰的短命鬼哦,我们家鸡是吃了你的肉,还是喝了你的血哦,你竟然能下了这般毒的手啊,它们只是畜牲啊……”
林氏脸上肌肉动了动,但也明显松了口气。
晓娴则去厨房舀水洗手,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了。她只是想让秦氏明白,这鸡并非是因了什么迷信的说法才会死的,而是人为造成的。
而这个人是谁,她有怀疑,只是无证据,不好说出来,自己心中有数就成了。
其他的街坊邻居听见秦氏的骂街声,都从家里探出了头来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