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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事情过去许多年,原没什么特意要瞒人的。
六老爷一年几次带着吃食衣物出门,不过是为了看视生母曹姨娘。
是的,曹姨娘还活着。就住在廖风山半山腰的庄子里,一住就是十九年,从未下过山。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现今齐府,也就六老爷夫妻二人知晓,连齐怋睿齐怡琴等都瞒着。
只因当初送去廖风山时,老太爷曾对外宣布曹姨娘病殁了。
老太爷当年,是很宠过曹姨娘一段日子的,为她一掷千金,为她反抗长辈,好在总算没发展到宠妾灭妻的地步。
老夫人娘家临安方氏,百多年前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子弟杰出者不少。奈何子孙繁盛,人口太多,一份家业分了再分,日渐没落下去。
那时,偏逢着兵荒马乱的时候,流民无数,不少涌向富庶的江南地界。方家自古有施舍救民的传统,这一闹,把家底渐渐消乏了,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几乎连自家人都撑持不下去。
齐家的情形比方家好很多,而老太爷之父与方氏先祖乃异性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存心要帮他们一把。又知方家人性格耿直,脾气倔傲,不会轻易受人恩惠,便想出了这么个迂回的策略。
替自己未许亲的三儿子,也就是老太爷上门提亲。
方家一则看重齐家的教养,二则实在是不愿连累女儿受苦,答应了亲事。老太爷之父送去了丰厚的聘礼,指望能帮方家度过难关。
却不想,方家果真是有气节的,竟是自己不留一文,全给女儿做了嫁妆,甚至在里边添上一些。由此,老太爷之父越发敬重方家人,连带着也极喜欢儿媳妇方氏。
可惜,老太爷自己,对这个媳妇似乎不大满意。
老太爷十来岁的年纪,便一个人出去闯荡了,甚至得到高祖皇帝器重,在他的辅佐下夺得江山,一时间声名愈显。才高之人往往自负风流,老太爷希求才子佳人的美好姻缘,对家中定下的妻子,颇有微词。
方氏并不是不好,相反,方氏家教良好,读书识字的,长相也属中上,族里没几个长辈不喜她。偏偏,只不合老太爷的眼缘,说来,这何尝不是一段孽缘。
方氏亦是个性子要强的,老太爷不喜,她不会去曲意奉承,仍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孝敬长辈,抚育幼子。越是这般,老太爷越发气闷,觉得自己一个当世的大才子,唯独在自己妻子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次机会,老太爷得了一个美妾。
岂止美,竟然还有几分才学,能吟得诗作得赋,红袖添香,西窗剪烛,好不快活。美妾姓曹,老太爷迷恋不已,宠幸了近二十年。
当然,老太爷不是个为美色彻底糊涂的人,祖上的规矩依然遵守。从不会给妾室太多的权利,尤其在子女上,对嫡子明显胜过庶子不少,这一点,叫曹姨娘很是不虞。
老夫人明面上不反对老太爷纳妾,心下难免有几分不乐,夫妻二人的感情一直不曾缓和过。后来长房要过继子嗣,老太爷一口答应,甚至忘了与老夫人略作商议。为此,老夫人切切实实埋怨了老太爷一番。
老夫人一共只两个儿子,一个过继出去,剩下一个五老爷在膝下承欢。原指望着儿子娶妻生子,光宗耀祖,她这一世也算完了。
谁知,命运不由人。五老爷身子一向不大好,娶亲后头一胎生的是个女儿;而六老爷,成婚一年,立马生了个儿子,这叫老夫人怎生不恼?
老夫人气恼伤心,卧病在塌。几十年的结发夫妻,老太爷不可能没有一点情分,私底下也有几分悔意。恰好老夫人娘家出了点事,老太爷为免她忧虑焦急一直瞒着,却是曹姨娘,故意在老夫人跟前露了口风,气得老夫人病上添病,撒手人寰。
老夫人一走,老太爷竟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曹姨娘一下子冷淡许多。几月后,突然将曹姨娘送到庄子里,永不许她回齐家,无论曹姨娘和六老爷怎般哀求,都不肯改变主意。
事情过去了十九年,恩怨情仇原该消散在漫长的岁月里。
如果六老爷不提,齐悦瓷姐弟可能永远也不会翻出前事来与他们算账。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不到时至今日,六老爷竟然,有心要把曹姨娘接回府,这一点,他们怎肯答应?既然你无情,我们只能无义了。
姐弟俩听完沈妈**叙述,也知年深月久的,证据都毁了,要拿这个压制六老爷一头,几乎行不通。
唯今之计,也只能预先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不叫六老爷得逞。
暂且不表姐弟几人怎生计较,单说翠微居里,又发生了一件异事。
银罗哭过一场,心里痛快不少,欲要去给齐悦瓷磕头谢罪。画枕知道正屋里事情没完,便笑着拦住了她:“罢了,又不是什么正经大事。小姐今儿忙累了一日,这会子只怕都歇了,你若是有心,得了闲多来我们这坐坐,就是你的情意了。”
“这……,也好,那劳烦你在九小姐跟前与我告罪吧。我走了许久,若是夫人找我,只怕又是一顿聒噪,我先回去,改日再来致谢。”银罗略一沉吟,也便答应了。
话说银罗离开沐芳阁后,一人取路回翠微居。她并不是从内仪门那处走,而是顺着甬道往北,在南北宽夹道那转而往东,再沿路一直向南。
这样走,少不得要经过露华院。
也是凑巧,她才准备从后门进翠微居,孰知顶头撞到了一人身上,也是她心绪不稳的缘故。她一惊一吓,慌得退后几步,抬头看是谁。
齐怋睿着一袭宝蓝长袍,英姿勃发,相貌堂堂。他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银罗,欣赏着她的惊愕慌乱的表情。
“少……少爷……我,不是有心的。”银罗的心在瞬间软化,暗暗品味着方才那一撞时窜入鼻尖的男子气息。她俏脸生红,一双哭过的眼睛水汪汪的,彷佛受了惊的小兔子,叫人怜悯又疼惜不已。
“我知道。”齐怋睿感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激荡,那是才娶徐氏时才有的感觉,作为一个男子的自信、骄傲、威严。
他上前一步,与银罗相差不到一步距离,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将女子捞在怀中。
银罗又喜又惊,五少爷的表现,既出乎她意料,又在她先前的设想中。她索性低下头,咬着帕子,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和绯红的耳垂。
徐氏也是娇羞的。只是徐氏的娇羞有一种大家闺秀的端庄,而银罗的娇羞,是妩媚多情的,婉转诱惑的。
要不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齐怋睿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把眼前的女人抱在怀里,狠狠地揉搓她。相信,丰满的银罗,定是会带给他完全不同的体验。
“有没有看见银罗那蹄子?都晚饭时辰了,还不见人影?”不远处传来一个丫头尖厉中带三分刻薄的呼喊声。
银罗一震,生怕被人看到,回头传出去,她不但会得罪少奶奶还要得罪六夫人,忙从齐怋睿身边拐过去。
路不小,但她不知是不是太慌张了,竟是贴身擦着齐怋睿,小跑着过去。
女子身上特有的胭脂香、乳香味,席卷了齐怋睿全身,他不自觉地回头,跟着银罗走了两步。仅仅两步,他就停了,眼前飘落一条水红色绣金鱼的帕子。
他弯腰捡起,放在鼻间轻轻嗅着,与他刚才闻到的一模一样,似乎还带些甜腻。他放在脸上摩了摩,才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塞到衣袖里,面上含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或许是因为晚饭时,六老爷与六夫人一处用的,六夫人心情好转许多,也没拿之前的事为难银罗,一个劲叫人给六老爷夹菜。
银罗原是服侍六夫人用饭的,素绢才是伺候六老爷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银罗总感觉有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情欲,她的心,近乎颤抖。
本以为晚饭后六老爷会歇在正屋,哪知前面有个清客寻六老爷说话,六夫人只能怏怏地看着六老爷出门。
六老爷踱到门首,恰逢银罗要回自个房里用饭,却被六老爷叫住了:“这天有些黑,你掌个灯送我过去。”
“我……那个、、”银罗支支吾吾,吃惊不已。
“是啊,难道爷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越发没规矩了。”六老爷脸色一沉,语气不善。
银罗不敢推脱,磨蹭着去点了灯,有心叫个别的小丫头送六老爷过去,又怕六老爷回头喝斥她,反而惊动六夫人过问。她犹豫再三,只得不情不愿地在前面引路。
离开翠微居不远,六老爷又抱怨她走得太快,他跟不上。
无奈之下,银罗放缓脚步,六老爷趁好跟上来,几乎与银罗平行。
女子窈窕的体态如风摆柳,还有丰腴的臀部,一摇一摇的,极尽诱惑。
六老爷慢慢伸出手……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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