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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董惜云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些影子,曾夫人这是在给自己挑儿媳妇儿呢!只不过不知是给老大还是老二挑的,论理说当然先给大哥成家,不过那汤允文是已经成过家的人,而他二弟汤允礼今年也十八了,所以还真猜不准是谁。
不过不论是谁她都没打算插嘴,毕竟那是人家的家务事。
曾夫人听完洪嫂子的回报便顿时没了兴致“我说孙氏那么好心给我们老大说个什么天仙下凡呢,这样的女孩儿别说年纪大了,就算二八年华我也看不上,娶老婆又不是买美人灯笼,只为摆着好看啊?照顾不了丈夫孩子理不了家那要她有什么用?”
洪嫂子老实听着却不做声,毕竟这话全是冲着孙姨娘去的,汤家人口简单关系也还算简单,大致来说一应女眷全都为曾夫人马首是瞻,孙姨娘也从不敢当着人有过半点儿忤逆的影子,因此曾夫人面子上对她还是和和气气的,像今天这么明着抱怨出来可真是难得。
因此她这个做下人的反而唬得不敢随意接腔。
曾夫人埋汰了孙姨娘两句还不解恨,又转向董惜云道:“你也听见了,这就是我们老爷的好姨娘给我们宝珠爹说的好姑娘,若真娶回家里,恐怕是又多了个女儿,不过就是老了点。”
董惜云听了这话险些笑出声来,这曾夫人私底下也是个会风趣懂诙谐的,这话说着刻薄,却又当真惹人发笑。
因此便含笑劝她。“或许孙姨娘是看太太最近为乔姑娘的事儿焦头烂额,因此也想帮着出一份力呢?若汤大哥能找着门好亲事,那乔姑娘想必也就乖乖打道回府了也说不定呢。所谓家和万事兴,太太心里痛快了一大家子才能安安乐乐不是?”
曾夫人听了这话起先一愣。跟着却拉起她的手难掩赞赏地夸道:“要不我怎么总说你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呢?这时候要是个只会掐尖讨好的是非精,恐怕只会顺着我的话跟我一起骂那孙氏她好做人,可你却反劝我这些话。不论孙氏本意如何。你的心意我是领了,这句家和万事兴才是最叫人受益无穷的。“董惜云被她夸得不由脸上一红,忽又听她想起什么来似地“昨儿恍惚听见谁说瑜哥儿今天就要去学堂了,怎么还在家呢?”
董惜云叹了口气“碰得不巧正好遇上夫子家里有白事,叫咱们过个三天再去呢。早上汤大哥领他去的。我在家等着也没见上夫子,就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呢。”
早上汤允文出门的时候曾夫人是知道的,还问过他做什么去,他答得倒干脆,送瑜哥儿上学堂。顺便看看老夫子。
如今见董惜云这么坦坦荡荡的,倒把昨天心里曾一闪而过的会不会是这女子年纪轻轻守不住,就私情秘意勾引她儿子的疑惑给打消了,以她这般把瑜哥儿当成心头肉的性子,孩子头一天进学堂哪儿有不亲自去送的道理,想必为着避嫌,可见果然是个正经人。
以她的人品相貌和为人处世的作风手段,儿子再三挑剔竟独独敬慕她倒也在情理之中。
董惜云哪里知道她心里琢磨的这些,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还在为家里的事心烦。正想拉扯些别的新闻逗她乐一乐,却见青萍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说汤家的门房过来回话,那乔语琴的二婶乔二太太到了。
曾夫人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恨不得叫那乔二太太立马就把那是非精带走才好呢,董惜云虽厌恶那姑娘轻浮妖佻两面三刀。但还存着一丝隐隐的担心那段她二叔二婶逼迫她嫁给老头子的说辞会不会是真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女怕嫁错郎这句话的意义,因此忙拉住曾夫人轻道:“太太打听打听,若那乔二老爷一家果真十分不地道,太太也替乔姑娘说上几句公道话,别叫他们太难为了她吧,到底是个新鲜活泼的姑娘家,再没有更造孽的了。”
曾夫人点点头“我心里有数,如今是咱们叫他们来接的,若果真有那档子破事儿岂不成了我们汤家推人入火坑了?她这个人我是势必得弄走的,不过她叔叔婶婶若真那么混账,我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当初与她母亲虽然交情不深,却也还算彼此说得上话呢。”
想想又不放心地拉着董惜云“横竖你家里又没事,就陪我一道走一趟吧!”
董惜云想想倒是无可无不可,便点点头答应了,两个人迈着比平日里快好几倍的步子赶到了汤家,那乔二太太已经落了座,正由汤蘅客客气气地陪着呢。
那乔二太太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双眼皮鹅蛋脸,年轻时想必也是个美人,不过到了这个年纪便有些发福也是常有的。见了曾夫人迈进大门她忙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彼此一番寒暄过后也丝毫不装蒜遮掩,反而开门见山向曾夫人致歉。
“收到太太的信把我们老爷气得不行,语琴这姑娘打小有主意,又是我大伯爷生前最钟爱的女儿,难免娇宠过了头,因此她爹没了以后我们倒是生怕哪里委屈了她,家里最好的屋子我自己的女孩儿轮不上,让给她住,每一季做新衣裳添新首饰,也是由着她先挑一轮我们家两个女孩儿才许上去看一眼。她娘身子弱不管事,因此她屋里的事我管得多了些,可也从没说过她一句重话,没想到竟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了,到了老亲家里还抱怨我们刻薄她,真真冤枉死个人!”
说完已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跟着她同来的妈妈忙给她递上帕子。
曾夫人和董惜云不由惊愕地面面相觑,以这乔二太太的穿着打扮来看顶多就是个富裕的普通妇人,跟乔语琴所说的铺张豪奢就知道掠夺她们孤儿寡母的体己过好日子的老巫婆相去甚远,方才看见门口也只停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跟着伺候的女人一共两个,就这点排场,说起来还真就是没有排场。
哪里有坑了死去的大哥的家产就一夜暴富起来的意思呢?
看来乔语琴嘴里还真是没一句真话。
曾夫人略一思索还是迟疑着开了。“论理说原是二太太家里的私事,咱们虽说是老亲,也着实远了些,彼此往来说笑游玩可以招待,可家中事务却实在不便多嘴。如今这孩子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地非在我们家住着,我是真急得没法子了!只不知道她好好的亲事为什么会做了罢,她嘴里说的什么逼迫她嫁给个老头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那乔二太太便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声。
“到处跟人说别人嫌弃她死了爹被多了家财就见利忘义退了婚,可人家也是书香世代的规矩人家,儿子还做着官,若真为着这个嫌弃她无端端悔婚,难道就不怕被人告到朝廷里坏了前程?”
这话说得通透,不但曾夫人,就连在一旁听闲话的董惜云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朝廷也是有专门督查官员作风的监察御史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语琴原来的婆家又不是什么一手遮天权力无边的大官宦,不至于这么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曾夫人显然也听进去了,忙让乔二太太细细往下说,那乔二太太跺了跺脚叹道:“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初她在贵府上的所作所为不知怎么叫人家知晓了,订婚之前她怎么私底下勾引人家儿子的也全叫人翻了出来,人家老爷气哼哼地说什么本是世交好友,决不能两家都被这等败了德行的阴损妇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便二话不说要来退婚,我们起初也不愿意,可细想想本是自家姑娘做了出格的勾当,若赖着不肯不但我们没脸,这话传出去姑娘也再没法做人了,因此便答应下来,他们家倒也不曾将此事宣扬出去。”
曾夫人听着不由叹气“原来是现世报到了跟前儿,可那老头子又是怎么回事?”
乔二太太气得涨红了脸“这话更绝,她被退了婚在家里一年大似一年,她娘急得天天跟我哭,我也想尽了法子到处托人给她物色婆家,那天有个媒婆上门,提的就是那老爷子,我是一听见这岁数就立刻把人给打出去的,也压根不曾打算告诉她,谁知她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跑到我房里狠狠闹了一顿就一个人跑了,我们没想到她这么大的胆子敢走这么远,还一直在附近的几乎亲戚朋友当中打听呢,没想到就收到太太的来信了。”
董惜云不由脸上一红,这乔语琴真真是个世上难找的妙人,自己居然还可怜她,真是荒谬可笑至极。
曾夫人也忍不住连连摇头“没想到竟这般曲折。我还写了信给她姨妈,就是我那亲家,到这会儿还没有回信,莫非他们郑家也派了人来接不成?”
乔二太太忙摆摆手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郑家收到太太的信便来了咱们家商议,他们是铁了心不肯掺和的,这是郑家太太给太太你的信,千叮万嘱叫一定要请太太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