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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景知拒不回答,拔剑在手,冷笑了两声,道:“我明白了,你们今日是串通好了要陷害我。二叔,连家的大权你已经握在手心里了,听侄儿一声劝,你没有儿子现生也还来得及,景成虽然没了爹,却也不会将你当亲爹一样待。再说了,爷爷还活着,你们今天要将大房这一脉赶尽杀绝只怕没那么容易。”
丢下这一番话,他疾向后退,这附近临水,四下空旷,只有方才出来的踏春园有墙阻隔,可以藏身,连景知毫不犹豫便选好了退路。
连景知这番话一出口,连昭暗自叹了口气,心中再无怀疑。
竟是亲兄弟相残,他想起侄儿景宜,心中难过之极,看着连景知欲逃,只是目露悲伤注视着他。
没有用的,这连家的逆子再诡计多端也逃不掉了,为了今晚的这个局,连昭已将连家自己这一系的亲信全部调到了这周围,他甚至想过最坏的结果便是连景知和连景秀合谋,天罗地网正在墙后等着连景知自投,便是他兄弟二人也同样插翅难逃,何况区区一个连景知。连昭已不再多想,只是盘算怎么能撬开这小畜生的嘴,找到他背后那人。
连景知见众人竟没有追来,隐隐觉着不妙,但他转念一想又觉着不一定便没有活路,只要过了眼前这关,今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想到此他胆气又壮,站定身向着连昭众人冷笑了一声,深提一口气,如一头大鸟般直向那边踏春园的墙头掠去。
连昭见状不由摇了摇头,他侧头方要同一旁的上官璇说话,突然目光一凝,张着嘴定在了那里。
自踏春园围墙之上,连景知将要落脚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那人现身墙头之后不作停留,凌空对准连景知扑了过去。速度之快简直蹑影追风。
连景知自诩也算是一名高手,竟然全不及反应,二人眼看要撞在一处,那黑影在半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大袖一挥,连景知只是挣扎了一下便轻易被擒住。
墙后埋伏的人手老仆连真心里有数的很,见状暗叫糟糕,顾不得等二爷发话,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黑影并不理会众人,停都未停半空转身,向着来处那面墙掠了回去。
等他提着俘获的连景知在墙上站定了。才居高临下望着跟过来的众人,充满不屑地冷冷哼了一声。
铁逍遥自这高手一露面便觉着眼熟,此时离得近了不由“啊”地低呼一声,心中嘀咕:“人真是不能念叨,这一回又一回的,不管谁有什么事都往他身上赖,终于把他给念叨来了。”
这突然现身的绝世高手赫然竟是“弧刀”风入衣。
此时连昭也认出了风入衣,不由心中一寒:风入衣出现。附近先前埋伏的人手如何不问可知。
事出突然,面对这强敌,连昭不敢大意。上前一步,沉声道:“风先生深更半夜闯进连家,胁持我的侄儿,这等作为,传之江湖可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风入衣长笑一声,喝道:“原来是连二,少与我装腔作势!你们此时人多势众,便要来和我讲江湖规矩,我脑子却没有毛病!”
他抖了抖手中萎靡不振的连景知,嗤笑道:“这小子是你侄子?好得很。风某因为你等兄嫂皆亡,今天就先拿他收一下利息!”手扣在连景知的咽喉处便要用力。
连昭大骇,连景知死不足惜,但他身后主使之人尚未查清,哪能让他现在便死,急道:“且慢!”
此时连昭在别处埋伏的人手都围拢过来。大片的火把照得这段围墙亮如白昼。
连昭两字出口,清楚地看到风入衣手停在那里,脸上露出猫戏老鼠般的笑容,心中一动,道:“风先生,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宿怨再深,无奈上来便被抓住了软肋,连昭只得客气起来。
“放了他?我为什么要放了他?连孤鸿呢?叫他出来受死吧!”
风入衣毫不在意陷入了包围,他人站在高处,神态自若,以他一人之力与整个连家对峙竟看上去丝毫不弱声势,便是铁逍遥也要暗赞一声:“这老头儿,真正是高手风范。”
连昭大感棘手,今天父亲的情况忽好忽坏,正在紧要关头。为了晚上的布置无人来扰,他还借父亲之名命令各院各房今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得离开自己的位置,谁料竟会被风入衣钻了空子。形势所迫,看来只得由自己应战了。
他吩咐连真:“去通知大家!”长剑出鞘,扬声道:“要见我父,待打赢了我再说!”又低声叮嘱铁逍遥、上官璇二人:“一会儿我缠住他,你俩寻机会将连景知抢回来。”
上官璇点头答应,铁逍遥却眼珠一转,道:“同他商量一下,先走马换将吧!”
连昭怔了一怔,马上意识到铁逍遥这建议的好处:贸然应战,不消说自己不是风入衣的对手,后果会有多么严重还未可知,若自己不慎伤残身死,连景知背后主使那人还未浮出水面,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风入衣若肯先换人,时间一拖延,几位孤字辈的高手都会赶来,让他们出马便是。
想到此,连昭赞许地看了铁逍遥一眼,道:“不错!那疯婆子留着也没什么用,拿她去将连景知换回来!”
他看到铁逍遥酷似连景宜的脸,心中一疼:“若是景宜还活着,也会在我身边这样提醒我吧。”
风入衣瞧着他们几人嘀咕个没完,冷笑一声:“连二,你胆子几时这样小了,遗嘱还没留完么?”他丝毫未认出上官璇,更不必说铁逍遥。
连昭有了主意,全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道:“风先生,你擒了我侄儿,我们家中也有一位你风家的老人儿,她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好在已无大碍,左右今夜要大战一场,索性你我各自将人交还,心中少了牵挂,再一决生死不迟。”
风入衣听到连昭说“风家的老人儿,受了重伤”云云,不禁微微动容,他这几年纵横江湖未遇敌手,早不将些许伎俩看在眼里,喝道:“去将人带来再说!”
连昭知道风入衣早没了一众亲人,那老妇虽和他没有血缘,但按风入衣之念旧与老妇的忠心,风入衣见到没有不应允之理,连真已被他打发去了别处,便随手点了两个亲信子弟,道:“去将人带过来!”
那两人领命回去访幽水阁带人,一时两下里静寂无声。
此时一众连昭的亲信才从风入衣突然现身、二少连景知被擒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纷纷注意到铁逍遥装扮的大少连景宜,一时神态各异,更有人窃窃私语,只碍着二爷要与风入衣决战,无人敢近前招呼。
铁逍遥不耐烦这些窥探的目光,伸出将风帽取出来,扣在头上,遮住了脸。
渐渐的,连昭神色微变,心中不安起来:那两人去得太久了。风入衣不知道连家将人押在何处,还未觉出不对,连昭悄声向上官璇道:“璇儿,你俩去看看,千万小心!”
上官璇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满脸茫然尚不知出了何事的连景成和连景秀,招呼铁逍遥道:“铁大哥,咱们走。”
此处到访幽水阁不过几步路,上官璇皱起眉头,水阁的门大开着,这到不奇怪,但老妇关在最下面的一层,怎的进了门里面漆黑一片,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上官璇停下来,拔剑在手,低声道:“铁大哥,你说这怎么回事?”
铁逍遥道:“不知道,你靠后站。”他的武功虽在江湖上足以傲视群雄,可在连家能置他于死地的人却是不少,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上官璇,不自觉声音中透出紧张来。
停了一停,不闻有声响,铁逍遥点亮了火折,问上官璇道:“哪里有灯?”
“这里。”上官璇熟悉各屋摆设,就近找了盏油灯点亮。两人便向关押老妇的屋子走去。
上官璇先后多次来给那疯婆子看过伤,此时却见门口的看守全都不在,那房里静悄悄的,自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来。待两人走近,灯光竟一跳而熄。
为扮连景宜,铁逍遥拿的是连景宜被害时的随身宝剑,此时也顾不得顺不顺手,长剑出鞘,示意上官璇离远点,他侧身一旁,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意料中的袭击没有出现,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入鼻中。
借着上官璇手中油灯那昏黄的光亮,两人瞧见屋里地面上横七竖八倒了四个人,血流得满地都是,血泊中倒着一盏油灯,灯芯上冒着青烟,想来刚才看到的亮光便是它发出来的。
上官璇乍看到这个情形,不由涌上一阵寒意,见铁逍遥走过去伸剑去翻动一个趴着的人,忍不住提醒:“小心!”
铁逍遥沉声道:“没事。你看不出来么,四个都死了。”
他将那人翻过来,果然,两个适才被连昭差过来的连家弟子都在这里,四个死者穿戴都差不多,另两个应该是负责看守老妇的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