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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璇轻轻吐了口气,舒缓了一下过于紧绷的神经,这才发现屋里只有这四个死人,那老妇已经不知去向。
“剑伤,都是一剑毙命,是个高手无疑。”
铁逍遥挨个儿查看了一遍,对于这个结论心中十分无奈。连家,最不缺的便是剑术高手。
上官璇有些无措,道:“怎么办?看样子说不定凶手还没有走远。”
凶手应该是先杀了两名看守,还未等把老妇带走,那两个连家弟子便到了,将他堵在了屋内。算算时间,很可能他现在还是附近。
铁逍遥立时便拿定了主意:“咱们在明,他在暗,先不去管他,想办法叫你义父打发了风入衣再说。”
凶手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为什么偏偏捡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将老妇劫走?他准备是杀是放还是将人换个地方藏起来继续关着?那老妇在连家已经关了这么多天,还有什么价值?除非凶手知道连景知被擒,他不想让连昭将连景知换回来!上官璇瞬间想到了答案。
“快!”铁逍遥弯下腰一手将那具尸体提起来,催道:“阿璇,你提着那一个,别怕,忍一忍,我们带去给你义父看看。”
他自然可以将两具尸体都带上,但若是突然有人来袭,只怕会反应不及。
上官璇到真没觉着如何害怕,似乎有铁逍遥在身边,一切鬼蜮都伤害不了自己,反而温声同他道:“没事啊,我没关系的,咱们走吧。”
两人要带回的是先前连昭打发来的那两人。
两个人看年纪都很轻,世家子弟,平素过惯了顺风顺水的生活,哪里想到突然会有杀身大祸。上官璇心中有些悯然地想着,跟随铁逍遥原路返回。
风入衣早等得不耐烦了,连昭心中也是十分得不安。若不是铁逍遥赫赫凶名。他又实在派不出人来,也不会叫两个年轻人去冒险。此时见两个人飞奔而回,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两人到了近前,各扔下一具尸体。
火光照映下众人瞧得清楚。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四下里响起“嗡”地一阵低语。片刻之前活生生离开的两个人,现在却了无生机地躺在泥土里。
连昭看着地上两具尸体,眼睛猛一收缩,风入衣却怒喝一声:“人呢?”
铁逍遥此刻离风入衣甚近,便在墙下抬头看他,淡淡地道:“人已不知被谁劫走了。这是刚才我们派去的人,你也见到了。”
风入衣见这后生站得离自己如此之近,却这么平静地说话,不由留意多看了一眼。
他原就没见过连景宜,更不可能认出本尊铁逍遥来,心中暗道:“这小子,看他方才带了一个人,脚下还如此快捷。必是轻功不弱,只不知道手上的功夫怎么样?连家这混账窝里能长出什么好玩意儿来,不会是个傻大胆儿吧!”
上官璇向连昭建议:“义父。凶手不会走远,关上门搜吧。”
连昭咬了咬牙,精神一振:“不错,只要他离不了主宅,我看他能将一个大活人藏到什么地方!”
只是现在却不能向风入衣自曝家丑,连昭只得言辞诚恳向风入衣道:“风先生,你也瞧见了,有贼人趁火打劫,我们马上要关门缉凶,你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如再宽限几日,你我先把这件事了结了再论其它。若是再有拖延,只怕你的家人会受到伤害。”
听连昭如此坦承,风入衣到有些犹豫起来。
战是不战?战,会不会耽误救人,铸成大错?不战。今晚连家显是又有别的对头来袭,机会难得。
他一个人对上连家这么个庞然大物,到底是势单力孤,说起来连家虽然害死了他的兄嫂、伯父,可他们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甚至死伤更为惨重,他又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怎么想过报仇,这回是连家先来招惹的他!
想到此,风入衣主意拿定,冷笑道:“行,那就给你三日之期,到时交不出人来,风某也不怕,咱们慢慢总能算得清楚。”
丢下这句狠话,风入衣转身欲走。
连昭“哎”的一声,想叫住他再试试逼问连景知,毕竟那凶手是谁这个不肖的侄儿真正心知肚明,可转念间连昭又想到风入衣必然不肯把人交出来,而连景知心机如此深沉,又如何肯放弃这保命的护身符?他颓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拦阻,既然如此,又何必把要害往风入衣手里送?
风入衣回了一下头,冷哼一声,飘然跳下墙去。
他带了一个大活人,似是丝毫未受影响,纵跃间去得极快,眼看便要离开连家。
突然间一声长啸,响彻前山主宅。
啸声一停,一个苍老的声音跟着响起:“姓风的,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当我连家是什么地方!”
风入衣性情极为骄傲,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显是来了劲敌,此时再走到像是逃命一般,当下站定,回过身来。
却见月夜下一道黑影自空中直奔自己而来,速度之快竟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便是风入衣也几乎看不清他的身法,只觉得这人转眼间便已到了眼前。
风入衣不由得精神大震,喝道:“老儿连孤鸿,你来得正好,受死吧!”
来的这个老人精神抖擞,满面红光,果然是连家家主连孤鸿。
此时连孤鸿身后又有两道人影接连追至,落在风入衣的后面和左侧,与连孤鸿呈“品”字登时将风入衣围在了当中,正是孤字辈的两位老人:连孤雁和连孤鸾。
连孤雁冷冷地道:“快快放人,束手就擒吧。你家那婆子便是老夫捉回来的,丹田碎裂,打得半死。她命大,你可不见得如此好运!”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将风入衣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身后的连孤鸾又呵呵一笑,挖苦道:“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成名不易,识相些把景知好好交出来,说不定我大哥心中一软便饶了你。”
风入衣并不擅长与人斗口,心中愤怒已极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他深觉中计,此时将连昭都恨上了,咬牙暗忖:“那么多事,都是你们几个搅出来的,我若不宰了这三个老不死,将连家连根拔起,我就将风字倒写!”也不答话,飞身向对面的连孤鸿扑去,身在半空,“呛”的一声弧刀出鞘。
连孤鸿来得匆忙,没有带剑,眼见迎面而来的雪亮刀光却并未在意,眼前这对手论起来比他还矮了一辈,对于江湖上推崇风入衣天下第一的说法,连孤鸿认为那完全是无稽之谈。他不闪不避,伸出一只手掌隔空对着刀锋拍上去。
此时阖家惊动,所有听到家主呼喝的人都闻声赶来。
连昭顾不得观战,先安排人手自访幽水阁搜起,寻找那风家的老妇。
铁逍遥和上官璇却无需参与,早早赶到观战。
只见连孤鸿这一掌拍出,动静亦不是很大,风入衣手中利刃却似突然撞上了铜墙铁壁,月光下弧刀闪着幽光,宛如风入衣手中一个飞旋的银环,呜呜连声却不得隙而进。
铁逍遥目光晶亮,紧紧盯住,不用说这是当世最顶尖两大高手的对决。
弧刀刀法圆润诡异,你永远不知他的致命一击会突然出现于何处,而连孤鸿以肉掌相抗,乃是真正的“一力降十会”,风入衣的刀法有千般神奇,却舍弃了刀的刚烈,竟被连孤鸿以雄浑的掌力克住。
铁逍遥看得目眩神摇,深感此次连家没有白来,低声赞道:“这老爷子,好深厚的内力!”
他的内力当然深厚,那是最顶级的凤纹功!上官璇在心里暗暗地回道。
便在此时,旁观的连家二老突然动了。
连孤鸾出剑直取风入衣右肩,这一剑并不快,却眼光毒辣,攻敌破绽,风入衣此时不论是躲是防,身前连孤鸿的这一掌必然再也抵挡不住。
与此同时连孤雁自左侧抢上,抬腿猛踢风入衣膝弯,伸指疾点他肋下,连孤雁到是随身带了长剑,但他此时出手旨在将连景知自风入衣手里夺回来,怕伤到人,是以全是拳脚工夫。
连家的绝顶高手竟如此不顾身份,上官璇有些瞠目结舌,耳听身边铁逍遥极响地“啧”了一声,顾不得同他说话,紧张盯着场内四人。
上官璇与风入衣这个人只有那年万秀岭上短暂的接触,对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并无多少了解,此时却突然莫名地希望他不要就此落败。
容不得上官璇多想,这种夹击之下,风入衣连一招都支撑不住。
但风入衣此时手中还擒着个大活人,这般凶险时刻他也顾不得连景知死活,左手五指抓住连景知后颈,左臂一张,将连景知大头朝下猛然自腋下向自己右肩甩去,这简直就像两个杂耍艺人突然玩了个花活儿,连景知登时如一面活盾牌斜着护住了风入衣后背,连孤鸾若不收手剑刺的便是连景知的下腹。
事出突然,连孤鸾缩手不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