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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明玉一直没有吭声,低着头摆弄着裙子上的绳结,徐明烨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了,“那疯婆子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明玉抬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疯婆子指的是邓珍珠。笑了笑,明玉慢慢的说道:“其实吧,还是有点在意的,从表面上来看,我还真是她说的那种人,不过嘛……我就这样了,管别人怎么说呢?不是万事都有你么!”
反正她要远嫁到西北去了,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徐明烨顶着,只要自己日子过的好,在乎别人的想法干什么。
徐明烨冲明玉翻了个白眼,真是司马宏呆久了人脸皮都变厚了,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瓤子,在明玉前面晃了晃,坏笑道“本来是想等两天再给你的,不过看你如今嘴巴这么毒辣,等两天再给你不定被你骂成什么样,还是现在给你好了。”
明玉白了眼贫嘴的徐明烨,从他手中一把抽出了信,在马车的晃动中,看到信封上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明玉吾妻亲启”。
一滴冷汗从明玉额头上冒了出来,红着脸偷瞄了眼徐明烨,徐明烨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养神,不去看她,明玉这才放心的打开了信,心里却是在埋怨司马宏,非得在信瓤子上写这个,叫人看到不是笑话么!
司马宏的字写的并不好看,除了筋骨刚劲外,字体潦草随性然而信纸却有厚厚的十来页,看笔墨浓淡和纸张颜色,应该是分成了好几天来写的。
信中也并未说什么特别的,只说信是随着给太太的家信送到安西侯府的,再请太太派人送到徐家,如今战事又紧张起来,他每天都很忙,也顾不得静下来写一封长长的信,只能每天临睡前写上几句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到最后,说他知道了婚期,非常不高兴,一个劲抱怨日子定的太晚了,很想念她。
晃动的马车上,徐明烨睁开一只眼,看着对面的红光满面,泛着幸福羞涩微笑看着信的妹妹,十分不满心酸的哼了一声感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陆灏也去了郑家送贺礼,他同郑家只是面上的交情,并不熟,随便坐了一会,就离了郑家,在衙门中待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才从衙门出来,连马车也不坐带着小七慢悠悠的往家里走,路上遇到下属,讨好的请他去酒楼吃酒。
陆灏并不是好酒贪杯之人也不太喜欢听下属过于露骨的奉承巴结,只是想到回家后要面对的人和事,他就不大愿意回去了,“好。”陆灏微笑着答应了。
下属受宠若惊,陆灏极少同下属一起喝酒,真是天大的面子,又赶忙约了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同僚,选了家干净的酒楼坐下来边喝边聊直到夜幕初上,才尽兴散去。
一进陆府洪芳儿就迎了上来,闻见他一身的酒气惊讶的问道:“表哥,你去喝酒了?”
一旁的姑母洪夫人连忙讨好的笑道:“肯定是公事要应酬,累坏了吧!”
陆灏摆了摆手,扯出了个笑脸,却不愿意跟这两人多说,径直的往前走。洪夫人见他还是不愿跟洪芳儿说话,急的不行,死命的推着洪芳儿上前,要她跟陆灏说话。
洪芳儿委屈的撇了撇嘴,自从上次在公堂上说那些话后,表哥就没搭理过她了,虽然吃穿用度照旧,可她还是明显觉得不不一样了,她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连舅母都暗中夸她做的好。
“表哥,你晚上去哪里吃酒了?你平常不是不喜欢吃酒的吗?今天怎么喝了那么多?”洪芳儿追上陆灏,没话找话说。
陆灏也去了郑家送贺礼,他同郑家只是面上的交情,并不熟,随便坐了一会,就离了郑家,在衙门中待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才从衙门出来,连马车也不坐带着小七慢悠悠的往家里走,路上遇到下属,讨好的请他去酒楼吃酒。
陆灏并不是好酒贪杯之人也不太喜欢听下属过于露骨的奉承巴结,只是想到回家后要面对的人和事,他就不大愿意回去了,“好。”陆灏微笑着答应了。
下属受宠若惊,陆灏极少同下属一起喝酒,真是天大的面子,又赶忙约了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同僚,选了家干净的酒楼坐下来边喝边聊直到夜幕初上,才尽兴散去。就这么一只!”
陆灏眼神压根就没往洪芳儿手腕上瞟过,敷衍道:“好看好看。”
得了表哥的夸奖和肯定,洪芳儿又赶紧凑过头去,献宝似的说道:“表哥,我头上这支牡丹花的金步摇,好看吗?可贵了,要七十两银子呢!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谁见了都说好看。”说着洪芳儿从头上取了下来,廊下的宫灯照耀下,金步摇泛着柔和的金光,洪芳儿看的爱不释手,这么漂亮的东西是她的。
陆灏忍不住叹气,他已经相当烦躁了,他又不是女人,哪里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玉就不会这样······陆灏出神的想到,明玉一直是安静的,懂事从来不见她怎么打扮自己,也从来没显摆过,明明字写的好,人长的也漂亮,却低调的很,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打理自己家里店铺上。她总是干净清爽,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叫人移不开眼,总想多看她笑几次。
“表哥?表哥!”洪芳儿说了半天也不见陆灏有反应,不由得大声的叫了他几声。
陆灏回过神来,看着洪芳儿,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洪芳儿一脸的不满,她在这边说着,陆灏却在走神,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本来想抱怨几句,洪芳儿眼珠一转,说道:“表哥,现在都入冬了,我没衣服换,想去做几身衣裳。”
陆灏摆摆手,“那你去做吧,到账房那里支账就行了。”
洪芳儿开心的走了,陆灏也只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少了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望着苍茫的夜色,陆灏闭上了眼睛,记忆里那个笑容柔美的姑娘,让他牵肠挂肚的姑娘,已经和别人订了亲,再也不是他的了。
第二天中午,陆灏接到了一个帖子,邀他到茶楼包厢见面,帖子是邓国公的,陆灏心中微微诧异了下,还是按时去了茶楼。早已有小厮等候在那里,见了他恭敬的领他进了包厢。
进去了包厢,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陆灏惊讶了,笑着拱手行了个礼,“本以为是#阝大人约的在下,没想到是邓小姐。”
“怎么,我不能约陆大人?”邓珍珠笑道,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灏也不推辞,撩起袍子下摆坐到了邓珍珠对面,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面容尚且稚嫩的女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阝珍珠也没有让陆灏等太久,下人上了茶,她便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之前听说,陆大人有意娶徐家姑娘徐明玉,那徐明玉却不知好歹,可有这回事?”
陆灏面色未改,既然对方都知道,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大方点头道:“只是口头上说了下,既然他们不同意,陆某就只当这事没发生过。”又挑眉看着#阝珍珠,笑道:“没想到邓小姐居然知道。”
#阝珍珠摇头叹了叹气,“我只是替陆大人不值······陆大人人中龙凤般的人物,放眼整个大楚,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那徐明玉居然拒了大人的面子,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看着陆灏,邓珍珠笑的优雅真诚,“再说了,大人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一举一动都是京城焦点,珍珠即便在深闺中,也仰慕大人的名声和为人,如雷贯耳。须知,珍珠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大人您了。”
面对美貌千金的夸赞,陆灏笑的从容淡定,“我以为你最佩服的人是司马宏,没想到会是我。”
#阝珍珠脸色变了变,几乎维持不住之前优雅的笑容。陆灏看在眼里,忍不住冷笑,到底是太嫩了点,妄图在他跟前耍心机,只不过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机和城府,也已经不容易了。
“大人说的可真是轻松啊!”邓珍珠说道,“我就不信,大人对徐明玉拒绝了您的事,当真一点都不介怀?”她尚且不能原谅司马宏不选她,她就不信陆灏这般骄傲的,站在万人之上的男子,会一点都不介意徐明玉不要他,而选择了司马宏。
一口一个拒绝的······陆灏心里的火气也一点点的燃烧了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只是他自然不能被这小姑娘牵了鼻子走。
陆灏惊讶的笑道:“#阝姑娘怎么会这么想?男婚女嫁,是得看缘分的事情,婚事不成,那是缘分未到,只能说天意如此,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