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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思乡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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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冷君就换了衣服,跟韦维在说着什么。

    晗雅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跟蒙德聊天,等听见蒙德要跟他们走的时候,她眨了眨眼。“蒙德,你要跟我们走?为什么?”

    蒙德一笑,“严爵跟我说,我其实……也可以当你们的老师的!说冷君忙得很,没有什么时间指导你们。如果……我愿意跟着你们去美国,在之后跟着你们回中国的话,他保证,我回得到最好的一群弟子。”

    在了解蒙德的身份之后,也知道蒙德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念头,晗雅就暗地里瞥了严爵一眼,见他指了指君羽煌,忍不住又冲着君羽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些人……居然就这么把奥地利国宝级的音乐大师给拐了,这简直太……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可是……蒙德,你的家人,跟你的学生呢?”

    蒙德哈哈一笑。“我一直是一个人,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严爵告诉我,你们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彻底瓦解了我的犹豫,让我下定了决心跟你们走。”说着,蒙德虎起脸。“怎么……我给你们当老师还不够资格么?你们还嫌弃我不成?”

    晗雅赶紧摇头,她可不敢嫌弃这样的老艺术家。“蒙德,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么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在剧组。你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蒙德对于那部电影,可是充满了兴趣。那个书的连载他也有看,还有一些书迷发了各种各样的帖子,讨论的热火朝天。对于晗雅的几本中文书,他就看不懂了。想到此,他就问晗雅。“你的那几本中文书,为什么不翻译出来?”

    晗雅摸摸头。“主要是那是中国武侠的小说,我觉得翻译出来,可能会少了很多那种感觉。再加上,最近真的很忙,也没什么时间去翻译,所以也就先放下了。等以后我时间多一些,会都翻译出来的。”

    “那就好,我们可都等着你的翻译呢。”蒙德放下了心,转头去跟严爵商量收徒的事情。在蒙德眼里,收徒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可要跟他那些老朋友们炫耀一下。他的徒弟一个顶他们所有人的徒弟!这样可以看那群老家伙变脸的机会可不多,他一定不能放过。

    现在的老教授级别的人物,除了比吃比喝,就是比徒弟了吧。

    看着跟严爵说的兴致勃勃的蒙德,晗雅低声问君羽煌。“我说……你们怎么就这样把人拐了?也不怕奥地利的人民们找你们算账?我可听说了,这个蒙德,可是奥地利最好的音乐家了,也是最有名望的音乐家!多少学校高薪聘请他都不肯去,就这么跟我们走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拍了拍她,君羽煌胸有成竹。“放心,蒙德的背景不简单,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跟爵是不会做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其余的不要去想,只要想着,我们以后有一个好的师傅,交响乐团又多了一个可以聊天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怎么能不担心,毕竟不是拐了一个有才华的人,而是拐了一个很有名望的大师啊!

    晗雅捂住脸,发愁的用胳膊肘子支在腿上。“哎……”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倪灵刚才去换衣服了,并不在跟前,也不知道蒙德跟晗雅的对话。一回来,就听见晗雅长吁短叹的,赶紧走了过来,低声问她怎么回事。

    晗雅就简单说了严爵跟君羽煌把蒙德拐了的事情。

    倪灵就笑了。“想多了不是,蒙德自己愿意,别的什么事情他肯定都能处理好,你在这里长吁短叹又有什么用?你也太小看蒙德了,这样的老艺术家,怎么可能做事情不想清楚了再做。你当他们还都小呢?”

    “那可不……老小孩,老小孩!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是个老小孩啊!”晗雅小声嘀咕。

    倪灵就抓了她起来。“好了,赶紧去看看妈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你在,他们也能安心一些。你要知道,你的一句话,会让他们的心里很有底气。你与其有时间在这里纠结蒙德事情,还不如赶紧去帮忙!”

    晗雅就给倪灵拖走了。

    白承洛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看见晗雅过来,冷君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还知道过来啊!这都几点了,衣服也不换,也不化妆,你还真想就穿着便服上台去拉小提琴?也不怕到时候蒙德气的直接上去把你从台上拉下来?”

    晗雅举手。“还早啊!妈,别着急嘛!我等下马上就去换衣服,这不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啊!”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你可是我生的,脑子想什么,我可清楚得很!”冷君点了一下她的头,“如果不是小灵把你抓过来,你会这么老实的过来看看?你肯定想着,反正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了,就剩下上台演出了。都排练了那么多次,能有什么问题啊?对不对?好了。赶紧去换衣服,再不赶紧,等下时间来不及了!”

    晗雅汗颜,赶紧钻进更衣室去换衣服,再给冷君说下去,她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音乐会开始,便是一些轻松的歌曲。

    刚开始,冷君是打定了主意,让他们的情绪舒缓一下,不然一上来的音乐就太过于激烈,他们可能会受不了。想要悲伤喜乐,后面的好音乐多得是,也不在这一时。

    前面几首曲子,都是轻音乐。金色大厅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音乐。

    不多时,晗雅换好了衣服,轮到她上台了。她今晚拉的就是《思乡曲》,一首很轻缓的曲子。

    《思乡曲》是马思聪于1937年所写《内蒙组曲》(又名《绥远组曲》)中的第二首(《塞外舞曲》是另一首,但《思乡曲》是他的代表作),主题音乐来自绥远民歌《城墙上跑马》。

    《思乡曲》作于72年前的1937年。当年,日寇的铁蹄蹂躏了满蒙华北大地,东三省的学生唱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流亡关内。马思聪行脚北国之后折回广州,从一首绥远民歌中引发灵感,谱下了这首《思乡曲》,拨动了多少为抗日救亡而奋战的中华儿女的心弦,并且一直流传下来,引发了一代代爱国爱乡的炎黄子孙的共鸣,成为了中国现代民族音乐不朽的经典。

    在萤火烧过的地方,又奏起了思乡曲。曲子里,没有黄昏的苦烈,没有子夜的吟叹,只有灰烬中盎然破土而出的绿意,再有啊……再有的就是,生命回归的,呼唤。留恋在国土的灵魂,禁锢在他乡的身躯,浓浓的乡愁,化不开的思念,这时回忆起少时在故乡的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只有把这些,寄托于这一首《思乡曲》……

    轻柔的音乐回响在金色大厅,晗雅闭着眼睛,一心都放在了这首曲子之上。这首曲子,也是为了他们而写,身在国外,他们其实还是很想家的,想念家里的老爷子,想念总是偷肉吃的卫老。想念总是跟卫老斗嘴的李老,想念最贪吃的白老,想念最喜欢喝酒的蓝老……

    想念祖国的美食,想念祖国的大地,想念祖国的气息,也想念那里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回去,可是……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所以……现在的他们回不去……只能寄托这一首曲子,表达自己的思念。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抗日时期了,但是他们一样可以借着这首曲子,表达自己对祖国的思念之情。

    《思乡曲》曾经被很多人唱过,这其中就包括晏英。

    远离家乡的游子,满腹思乡愁

    时时梦见故乡,醒来泪水流

    登高远望故乡,开阔望不到头

    遥想我的故乡,面貌奇美俊秀

    远处青山依依,近处麦浪油油

    门前桃红柳绿,屋后溪水流

    远离家乡的游子,满腹思乡愁

    时时梦见故乡,醒来泪水流

    年迈的双亲可健在呀

    勤劳的妻儿生活是否幸福

    想起故乡亲人,泪湿春衫袖

    回忆起童年好友,不思茶酒

    ……

    在奥地利维也纳,不是每个人都是奥地利的公民,有很多也是其他国家的人。

    都说音乐是不分国界的,这一首思乡之曲,不仅仅让白承洛等人想起了以前在帝都无忧无虑的日子,也让很多外国人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故乡。想起了故乡的那一条小河,跟小河边大树下站着的母亲。

    多久了……自己没有回去看看了?多久了,没有这么想念自己的家乡了?

    蒙德也不是奥地利的原住民,他的故乡在英国的一个小镇,因为喜欢音乐,才加入了奥地利国籍。这一首曲子,他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了家乡,再在这里听一次,想回去看看的念头就更加浓郁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