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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过去的调皮顽劣,三小姐渺渺着实的感慨了一把儿,早知道会被丢到这块儿鸟不拉屎的地界儿来,姐说啥也得多学点东西不是?
“这用棉线多并几根,倒是可以做的,咱纳鞋底子的线,不就是这么搓出来的?再长些就完!”荷花婶儿听了渺渺的对于棉毛线的陈述,迅速给出了答案,那么,这棉袜子很有希望,嘿嘿,告别松垮垮布套子的时代,很快就会来临啦!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荷花婶儿和两个丫头在一起,气氛还真的很热闹,晚饭吃过了,点起来明亮的灯火,四只油灯高燃着,三个人对着头做活儿,一张张鞋底儿被缝制起来,一个个鞋面开始成型,三小姐呢,埋着脑袋在磨制毛衣针,反正精细活咱也插不上手,做些喜欢的东西呗!
手背上的伤疤还是那么明显,跟糊了块儿脏东西似的碍眼,不过呢,如今不疼不痒的,三小姐便不在意,只有二丫,间或会瞅上一眼,眉眼里闪过些忧色。
“要是明儿个还这么多定鞋子的,那就回村子上找两个帮工来做鞋底子啥的,要不然,恐怕赶不上时间。”荷花婶儿看看那张密密麻麻的订单,提建议,马上要进腊月,都等着过年穿新鞋子呢,谁也不肯拖后收货。
“是这个理儿。”渺渺停了手里的活计:“以后的生意,应该不会如今天早上这么火爆,不过,真要我们自己来做,恐怕是很难完成,这样吧,今晚上把鞋底子都剪出来,明儿捎回村子里去雇人纳好,我们就只在店子里做鞋面,这不就快当了?”
这个主意出的妙,既可以分担出去一部分活儿,又不需要请人住在店里麻烦,自然,花费也要少得多,农村人,纳几双鞋底子是手到擒来的事儿,还能挣些外快,谁不愿意干?
“就这么办!我琢磨着,一双鞋底子,咱给十文钱就足够了,要是手上利索的,一晚上纳个三四双底子都没问题。”荷花婶儿掂量一番,给了个价格。
这些鞋底子,并不是要去风里雨里奔波用的,自然,用不着非得纳个千层底、细密针脚,小姐们穿的,只需要在鞋头和鞋跟儿纳上几圈就可以了,还更柔软一些,荷花婶儿失眠时,曾经一晚上连剪带包边儿,还纳出了五双鞋底子呢。
于是,二丫划线,荷花婶儿剪裁,很快,就把预定的所有鞋子底子给剪好了尺寸,也一一作了标记,送回来后,好能对号入座,与这边加工的鞋面吻合。
夜色渐深,就连窸窸窣窣不断闹出动静的三只狗崽子,也偎着大黄安然的睡去了,三个女人忙完了这批活儿,不得不去安睡,尽管,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渺渺,那幅十字绣,我还没缝多少呢,时间真快!”二丫躺倒在床上,意犹未尽。
“也别太赶了,实在不行,以后,咱只卖十字绣布,不卖成品了,忒麻烦!”渺渺是个没耐心的,想想那么大一幅,还得两面,就烦了。
“那可不行!”二丫正带劲儿呢,嘟嘟囔囔的劝阻:“你知道啥?这绣法是最简单的了,比姐原来学的绣法容易多了,你别管,绣这个可快啦!”
渺渺轻笑起来:“姐姐,你悠着点儿,现在挣得钱就够花的,累倒了可不合乎!”
“臭丫头,还是那个调调儿!你没听咱爹说吗?挣了,花了,一定要有剩下的!你老说钱够了,够给咱大哥娶媳妇的吗?够给咱爹养老的吗?够给咱俩——”二丫说着说着,脸红了,说不下去了。
渺渺笑得更欢了,爬起来对着姐姐闹:“够什么?够给你做嫁妆的吧?”
姐儿俩抓挠在一起,大黄的低吠声也跟着凑了两声热闹,终于,被荷花婶儿的一声狮子吼给叫停了:“两疯丫头消停会儿,明儿个还要早起开门呢!”
姐儿俩吹熄了灯,缩进被子里,渺渺还没忘添补一句:“姐,明儿个为啥要早起开门?咱这买卖,用不着这么勤奋吧?”
很悲催的是,没开过店铺的荷花婶儿尽职尽责的真的早起了,天蒙蒙亮,就扯着嗓子来叫门:“起来了,洗漱干净了,我去开门!”
老实巴交的二丫姑娘,就着呼唤下了床,拿手推一推妹妹,一推一个不言语,只得作罢。
灶房上面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荷花婶儿意气风发的在院子里发表早起陈词:“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渺渺呢?还没起?不行,三丫头,起床啦!早起的鸟儿——”
扑在三小姐被子上的荷花婶儿,被用力推开了身子,三小姐疯狂的大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不假,婶儿,早起的虫子可就被早起的鸟儿给吃啦!”叫了这么一嗓子,继续蒙着头睡她的回笼觉儿去了。
荷花婶儿脑子有些懵,边往外走,边嘟念:“早起的鸟儿——早起的虫子——”
看看站在门口,艳羡的瞧被窝里的妹妹的二丫,荷花婶儿决心不再纠结虫子跟鸟的问题:“二丫,咱不搭理三丫头,她小呢,咱俩去开店门。”
于是,龙湾镇上第一家开门的铺子,就当“同兴斋女人屋”莫属。只可惜,没有人为这个第一名买单,直到三小姐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来,店铺里,还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渺渺吃着留好的早饭,得意洋洋的对荷花婶儿提问:“婶儿,早起的鸟儿,吃到虫子没?”
荷花婶儿正郁闷着呢,眼巴巴的开了几个时辰的店门,白费眼了,看见渺渺睡得饱饱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臭丫头,早起没客人,怎么不早告诉婶儿?”
嘿嘿,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谁家需要大清早买鞋子穿?“婶儿,我不寻思着,你喜欢起早,是要改行卖早点了吗?”渺渺挤鼻子弄眼睛,前世里,卖衣服鞋子的店铺,可不都得早晨九点十点以后才会开门营业?
“这开店,也太清闲了些,不需要赶早,还真是不习惯!”荷花婶儿最后给了这么一个定论,白白的耽误了一个大早上,连个人毛儿也没看到。
“婶儿,开店嘛,就是这样的,有时候可能几天没生意上门,有时候可能会爆掉,忙得昏头转向,习惯了就好了!”渺渺颇有经验的解释。
二丫眨巴着眼睛琢磨半晌,忽然一拍手掌:“我懂了!以后,用不到早起开店门啦!”
“难不成睡懒觉?这做买卖的人,反而清闲?”荷花婶儿还是无法适应劳作少的时间安排,过日子的人家,必须得早起晚睡才算正经!
“咱这店铺,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多加工些活计不是?只不过早开店门就不必要了,眼巴巴的等着客人,岂不耽误做活儿?”渺渺继续解释,为了自己的懒觉儿可以中途不被打搅,不厌其烦。
此后的日子,荷花婶儿果然推迟了开门的时间,但是,她的生物钟已经固定下来,每日里依然日出必起,扫了庭院、做好早饭,再去骚扰姐儿俩,尽管还不算晚,三小姐也知福了。
开张那天的盛况,果然没有再见到,不过呢,每日里也都有几单生意能做,陆陆续续的,也开始完成客人的订单,分别送到各自的府上家中,并推销新的样式。
李家村每天都会有进镇的,就会捎些做好的鞋底子回来,大成和良子也常常跑来,汇报一下家具的进度,日子,很快滑入腊月中旬。
“婶儿,今儿起别再收订单了,咱做完手里的活儿,就回家过年。”渺渺翻弄着手里的单子,估摸下大致的完成时间。
天色已经很阴冷了,这几日,眼看着就得下雪,虽然此地下不了多大,终归也会影响行人上街的。一进腊月门儿,有些铺子就已经开始歇息关门,养上个把月,到正月十五之后才会重新营业,渺渺的店铺,已经够晚了。
“良子说,今儿个就能送来做好的新式家具,不知道罗家小姐会不会满意?”荷花婶儿低头扯下一根线头儿,看看乌压压的天空,有客人单订的橱子,倒是都满意的很,要是整套的家具也不出问题,那这个年,可就过的再无遗憾和担心了。
二丫手头的十字绣也近完工,她飞针走线时,是绝对心无旁骛的,因此,另两个人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入脑。
“我就是担心红色加不好看,爹原来没做过配色的,要是一色的白,倒是不用挂系着。”渺渺正在笨拙的织她的毛袜子,这些天都忙,没有可以接替的人,自己就先凑合着织织,原来没织过袜子,袜头那儿的转折,就颇费了一番脑子,最后织了个长方形,折过来再连起来成圈儿,才解决了难题。
这会子,又遇到了脚后跟儿,三小姐比比划划的,还是不顺手,索性停了针,又忧虑起那套橱柜的配色来。
红色本身就不好应付,配色时面积的大小很关键,多了则太艳,少了又忒素,衬不出喜庆的气氛来。这个难题,难不成那三个男人没想到?怎么从没提过呢?或者,他们自己对于配色很满意,不需要再征求自己的意见了?
三个女人开始吃午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门外的马车嘶鸣声,良子响亮的嗓门也亮开了:“娘,开门啦!”
一时间,狗叫声也是此起彼伏,三只小的最开心,现在都会叫了,一有动静,就拼命的比赛谁叫的响,还要你挤我搡的闹腾,丝毫白尾巴尖儿的自卑感都没有。
荷花婶儿丢下馒头就往外跑,风风火火的安排:“二丫头先把那两间屋子打开,这天不好,家具得先放进屋里,等收拾满意了,再往罗家送。”
渺渺也坐不住了,跟着起了身:“也别慌着往屋里送,没准儿,那颜色一看就能相中了呢!”
两辆大马车拉着整套家具,大成和良子跟着前面这辆,憨憨实实的张家老爹押着后一辆车,正给那马拴缰绳呢。
马车上的家具,鲜亮亮的晃人的眼,不过,那调配的红色在哪儿呢?怎么满眼看到的,都是白色?
荷花婶儿先开了口:“爷三个累了吧?快,卸下来,先摆到屋里去,等跟罗家打了招呼,咱再上门送货。”
不用说,荷花婶儿对这颜色也没满意,干净倒是干净的颜色,可是人家成婚用的家具,忒素了啊!
一家人忙忙呼呼的把家具都请进了院子,屋子里可装不下全部的,赶紧先招呼着吃点热乎饭,三个男人扎手扎脚的草草填饱肚子,跟逃难似的,立马就想离开。
“咱这店里,不让男人进,俺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买卖。”张大柱子讷讷的说着,习惯性的搓手。
“没妨碍的,多歇会儿吧!那个——爹——,咱做的家具,咋没涂上红颜色呢?都是一落子白?”渺渺急忙挽留,这些家具还得改造呢,自己可不会刷漆!
“这个——那个——,闺女,你说的稍微配点红色儿,好喜庆,爹不会——”张大柱脸上红紫起来,他学过几年木作活儿,可没人教过配色,提着红颜料桶,楞不知往哪儿抹才好!
这不?最后,还是按原来的家具调了白色涂了,寻思着还能再加别的颜色,白色也好盖不是?这怎么美观漂亮的涂色,还是得听闺女的。
这个时代的白色漆,不如后世的光滑莹亮,手抚上去,还会感受到沙沙楞楞,张大柱还细心的带来了红色的漆料儿,就是没想过他闺女纵使再本事,刷油漆的活儿会不会?能刷平整不能?
如何在已有的白漆上增添点喜庆的红色,这就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屋里地方小,盛不下两套家具,放在院子里,天儿又想下雪的意思,一票人均皱起了眉头,除了二丫蹑手蹑脚的去前面铺子里守着。
订货时,罗大小姐只说要加点红色,也没言明怎么加,加什么图案不是?渺渺比划几个圆圈圈儿,还是觉得不合适,添几道菱形?其余的人也摇头。
眼看着一百多两银子就能到手,剩这一哆嗦的时候,反而被难住了,渺渺好不甘心哦!
“往上面画,终究不服帖,颜色突兀的很,咱换个方式想想?”渺渺敲着小脑袋,启发大家。
“要不,挂几个红色的荷包上去?”荷花婶儿就此提议。
“这是个办法,就是单薄了些,喜庆的不够,再想!”
又要跟白漆面服帖,还得喜庆的鲜明,那,用十字绣试试?渺渺忽的起了身,跑到铺子里拉扯二丫手里即将收尾的十字绣布。
“借我试试效果!”
白棉绣布,与白色木漆面,恰好吻合。
“婶儿,你来看,咱不擅长在木料上画画,可是,您在绣布上画的花样漂亮啊,这么的,咱剪个心型圆形的布料,您设计个红喜字,喜鹊登枝等等的图案,绣出来,贴上去,不就喜庆了?还有立体效果,罗大小姐肯定满意!”渺渺越说越激动,就差没蹦起来比划了。
这倒是个新奇的点子,而且,如果不满意,随时可以更换与修改。“按三丫头说的,婶儿马上画图案!”荷花婶儿眉头松开了,她有自信心哩,十里八乡的,她的花样是最受欢迎的,不喜欢的,还没遇到过呢!
三个男人终于大喘了口气,这下真的要告辞了:“等三天以后,俺们再来送家具。”
也顾不上欢送亲人了,渺渺关了院门就往回跑,这满院子的家具,可禁不起放啊!
荷花婶儿的喜字图案,竟然只有一个单个的喜字?渺渺摇头:“婶儿,结婚是双喜哦,怎么不多画一个?”
“双喜字?怎么双法儿?婶儿没听说过。”荷花婶儿停了笔,满脸的讶异,却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设计出双喜字的写法来么?
这个双喜字,三小姐是真的见过,拿了笔,三下两下,就勾出了双喜字,还把最下面的“口”字,幻化成了两颗心,紧紧相连。
“哎吆喂,婶儿的三丫头,这心里咋琢磨的呢?真好看,啧啧,等婶儿用红线绣出来,敷在橱柜上,肯定把罗大小姐给欢喜坏了!”荷花婶儿迅速勾出几幅图案的轮廓,喜滋滋的开始了操作,小幅的十字绣,对于她来说,那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
二丫也加入了紧张的争分夺秒刺绣战,二人联手,竟然没用三天的功夫,熬了一个长夜,第二日的下午,就完成了。
仔细斟酌着粘贴好绣布,原本有些呆板的白橱柜,立刻活泼动感起来,大红的绣花飞跃在白色的底子上,令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欢欣喜庆的气氛。
几个抽屉的把手上,缠系了红色的丝带,点缀着红色的荷包香囊,在风中轻舞,端的是美丽动人。
“眼看着这雪就要下来了,婶儿,咱到外面找人送货吧?别等了!”渺渺爱怜的摸摸这些爱心饰品,要送走它们了,真心舍不得。
最后,是渺渺到罗府找了管家,带了小厮们驾车把家具拉回去的,渺渺押车回罗府,正式请了大小姐来验货,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并收齐了余下的银两,才姗姗的步行回店铺。
第一场雪,就在她返回的路上,飘了下来,似乎专等着把家具送出去再下一样。
细细碎碎的雪花,很有些湿冷,打在脸上,幻化成迷蒙的水雾,渺渺的心情骤然大好,尽管路人均在行色匆匆,她的脚步却慢下来,悠闲下来。
灰暗的天空下,灰暗的街道与房屋,灰暗的行人,在三小姐此刻的眼睛里,却显现出几分美好与洁净,这样的天气,店铺里定然是闲适的,自己也不必急着往回赶,呼吸一下清凉的空气,安心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屋顶,渐渐的白了,地面,也蒙上了一层白衣,就连路旁屋子宅院的犄角旮旯里,都被重新修饰了一遍,每一样,都美丽的晶莹。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快一年了吧?由挨饿到开铺子,跟做梦似的迅疾,在这个世上,增添了哥哥姐姐和老爹三个至亲,还拥有了几个朋友,罗家兴、林掌柜、林一、小林子、荷花婶儿、曾珊珊郡主、梁小姐——
如今的张渺渺,可以算得上是“幸福”了吧?三小姐心头软软的,感动着、感恩着,是不是就可以叫做“幸福”?纵使离开了豪华别墅,纵使舍去了家财万贯,抱守着一份简单的亲情,就足以抵去所有的不习惯,支三的故事,终于化成了另一个人的过去,再不会给小渺渺带来困扰了。
店铺外面,那个焦虑的站在街口等待的,便是自己的姐姐——二丫,她的肩头和头顶,也落着一层薄雪,两只手还不停的搓着,双脚也在交替着跳动。
看到湿漉漉的渺渺回来,二丫的大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她开心的跑了几步,冰凉的手去搓妹妹的脸蛋:“渺渺,冷不冷?看你这一身雪,在外面怎么呆了这么长时间?可担心死我了,去找吧,又怕走差了道儿。”
如今的二丫变身成一个外向的甚至向管家婆发展的小女人,渺渺听着她不停的唠唠叨叨,心底里却是温暖如春,这就是家人的关爱啊,彼此牵记、彼此扶持帮助,当然,也要彼此迁就彼此包容,并且,一个出现问题时,真心指正,甚至指责,要求对方做的好一些,这也是亲人之间的关爱,尽管,原来的支三小姐不懂,可是,如今的张渺渺,懂得还不算晚。
“姐姐,你再唠叨下去,我可真要冻坏了!”渺渺的双手已经被捂热,却还是好心的提醒二丫,因为,她比自己穿得可单薄,一定是觉得离铺子近,不出远门,所以其实身上早冻透了吧?
姐儿俩亲亲热热的互相搀扶着回铺子,这个时候,路上的雪厚了些,地面开始泥泞,走上去,很是滑溜儿。
“明儿个,爹他们会不会来镇子上?这路能走吗?”我们的没心没肺的三小姐,也开始替别人先考虑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