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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啊,只是想问小玉也快十一了,可有意中人,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一定帮你促成。”钱子轩状似无意的轻笑,看向沈袭玉,眸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暖淡然。
沈袭玉撅起嘴来,“你吓我一跳,搞得这么正经,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得了绝症呢。”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朝好的地方想想?”钱子轩抬手,作势要打她的模样,沈袭玉吓的一缩头,他的大手落了下来,却只是在她的头发轻轻揉了下而已。
连大声说一句她都不舍得,哪里会真的打她。
沈袭玉哪里不懂,只是既然他不说,她也就跟着装傻好了。
酒楼对帐前后就花去了三四天,直把沈袭玉忙的腰酸背疼,不过看着一笔笔的进帐,她就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这天传说是灶神上天汇报一年工作记录的日子,各家各户,肯定要摆起香案,把早就弄好的供品放在上面,好恭送灶神爷上天,到时候在天帝面前多说点好话,保佑来年一切平顺。
吉祥酒楼的诸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忙碌了这大半年赚的可真不少,钱大轩索性大方了下,一挥手给大家伙儿放了假,又每个人提前发了大红包,好让他们回家过个幸福年。
众伙计满面红光,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纷纷谢了钱子轩和沈袭玉,提了满满的包裹各自回家去了。
小年过后就是扫尘日,这天沈袭玉特意换了下人穿的布衫衣服,扎起裙角,还给自己头上扎了顶草帽,然后和府里的丫头一样拿起扫把开始清扫除尘。
仆人们哪里敢让大小姐动手干这活儿,连忙把扫把给抢了下来,生怕她被扫把上面的粗枝扎到了嫩手。
嘿!她可不是纸糊的,既然不能扫地,那就帮着佩儿一起擦桌子,抹板凳好了,谁料佩儿压根不让她沾手,现在这可是大冷天的,仔细把手给冻坏了。
“小姐,你就别在这儿帮倒忙了,这井水可冷着呢,你这手可金贵着呢,别冻坏了,我们还指望着一会儿吃到您亲手做的菜呢,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呀?”
“对对对,小姐,这里的事儿不用您忙,您要不先去夫人那里看看,回头给我们每人送上一份热汤热菜,那就最美不过了,小的都好久没吃过小姐亲手烧的菜了。”其中一个丫头贫起嘴来,顿时惹笑了一院子的丫头仆妇。
白茶瞪了那小丫头一眼,“您个死丫头,那是你主子,你也敢使唤的?”
那小丫头正是白茶一个亲戚家送过来的,平常和沈袭玉等人关系也不错,是以才敢开这玩笑,她只是顶着一张圆圆胖胖,极有喜气的脸抱着白嬷嬷的胳膊说道,“妈妈,你就当是疼疼奴婢吧,奴婢每每做梦,都梦见小姐亲手做的吃食呢,谁知道刚要吃到嘴里,梦就醒了,可恼的很哪。”
“哈哈,你这个吃货,行,本小姐我今天就包圆了你们的伙食了!”沈袭玉看在这里帮不上忙,便去后感给他们煮中饭去了。
其实这院子每天都有下人洒扫清除的,倒不是真的脏,不过是应个景儿罢了。
晌午饭的时候,沈袭玉烧了一桌好菜,那香气都从厨房飘到前院来了,把大家的谗虫都勾出来了,纷纷利落的把手头的活干完,然后去换了干净的衣服,就等吃饭了。
沈自秋、沈袭玉,还有白妈妈,佩儿、阿牛、朱大旺、庄东秋一桌,其它仆妇就让他们自己个儿捡桌子坐去了,左右晚上无事,就多拿了几坛好酒,让他们喝个够。
虽然沈自秋待下人很是宽和,但是这些下人们倒也不拿大,都自主商量好了,留出了看守值夜的人,不能因为他们自己吃酒误了差事,那就该打了,沈袭玉默默的看着,留意着一些人的行为和举动,十分满意。
尽管她可以用灵主意识去威压,去让一些人服从,但如果不借用这些东西,而是通过现实的力量,让他们真正的忠从,这样就算某一天自己不在,他们也会很好的帮助沈自秋的。
接下来就忙了,又要推磨做豆腐,传说玉帝会下界查访,吃豆腐渣以表示清苦,这些事自然不用沈袭玉插手,不过她隐约记得前世喝的豆浆,便在一旁看添豆子,看那些洁白如同乳汁般的豆浆从磨盘下面欢快的流淌下来,然后再跟着白妈妈后面,就像儿时贪吃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大人将锅里的生豆汁煮开,飘出香甜的豆花香味。
佩儿捧了干净的碗,里面是一块块刚刚凝了来的豆腐花,放了好几勺糖,端给坐在一旁的沈袭玉,她吃上一口,那纯正的豆香原味就在口腔里散发了开来,新鲜的香甜味,让她想到前世福利院的院长,想到一些她遗忘很久的朋友,眼眶不由酸涩起来,好在眼前都是大锅在煮着,雾气腾腾的,她赶紧擦了眼角,倒也没让人发现。
“嗯,好吃,佩儿,你赶紧给我娘送一碗去,我告诉你们噢,这豆腐花可是好东西,尤其是对女人,美容养颜的噢。”
佩儿连忙又跑去盛了一碗,装在食盒里,沈袭玉要提,她不给,怕沈袭玉走路摔着,沈袭玉只得无奈的裹了手炉跟在她后面。
早有丫头掀起了厚重的暖帘,沈袭玉披着大氅,手里抱着暖炉走了进去,头发上还落有一点雪花,门帘一开,风就卷进来阵阵梅香。
“娘,这刚磨出来的豆腐花,您尝尝,味道可好了。”沈袭玉让佩儿将豆腐花放在桌上,自己跑过来拉着娘亲的胳膊撒娇。
沈自秋正和白妈妈一起看绣房里送过来的过年新衣服呢,正好沈袭玉过来了,便让她先挑着。
哪有女人不爱漂亮衣服的,但是沈袭玉想到自己成天忙来忙去的,这些裙子都及地实在麻烦,便随意指了几件,其它的都让娘亲做主了,她刚才在豆腐房里转了几圈,想干事,奈何这衣服不给力,她就在寻思着,是不是再画个草图,让如意布庄替她做几件工作服了。
娘几个正在说着话儿,外间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王家村的王村长杀了年猪,送了大大的猪头,还有肥肥的猪蹄和许多猪肉过来。
沈自秋忙派白茶出去看看。
过了一会,白茶便带着王庆成进来了,王庆成一进来便给沈自秋和沈袭玉磕头谢恩,又道今年收成特别好,猪也长的特别肥,要不是有沈小姐给他们谋致富路,他们哪里有这样富硕的年过,所以村子上的乡亲们一致决定,要给沈家送些猪肉尽尽孝心,希望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虽然说沈家也杀年猪,但是这年头谁会嫌少,沈自秋自然是感谢的,让白茶厚赏了王庆成和跟过来帮忙抬肉的伙计,又留了王庆成吃饭,饭后聊了会子,才让人好生送走。
腊月二十七是传统的宰鸡赶集的日子,这天人们都要带着一年收获的银钱去镇上买过年要用的东西,热闹非常。
其实沈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沈袭玉却是露出小孩儿心性,非要拉着沈自秋上街玩,沈自秋拗不过女儿,便答应了,让阿牛赶着马车,带上佩儿和阿牛两个下人去了镇子上。
这快要年下了,府里可忙了,白茶和朱大旺恨不得有了分身术才好呢,沈自秋是晓得的,所以也不拉他们去逛了,等忙过这阵子,再好好封个大红包给他们就是了。
“娘,你看糖葫芦!”
“哎呀,这糖人做的可真像!”
沈袭玉拉着沈自秋的胳膊,只把自己当成真正十岁的小孩儿,一会笑着指着那里,一会儿又尖叫着喊着那里,街上人多的不得了,大家伙儿脸上喜气洋洋的,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满脸笑容。
“娘,好久以前,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们娘俩可以这样拉着手,自由的走在街上,不用在意任何事情,任何人的目光,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沈袭玉情不自禁说出了以前的想法。
沈自秋摸摸女儿的头发,眼眶里有泪花闪动,“玉儿,以前是娘没用,苦了你了。”
“哎呀,真是玉儿该打,又招娘的眼泪了,可不准哭,一定不准哭噢。”沈袭玉忙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然后就瞪着沈自秋,倒把她给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才对嘛,我们现在这么快乐,这么幸福,娘应该笑才对!”
沈自秋的目光有些浮散,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多是平民一家三口,夫妻俩拉扯着几个孩子,或在布料前面讨价还价,或在米粮酒肉店铺处称米量酒,孩子则是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拿着糕点,吃得满嘴是糖稀,却是笑呵呵的。
这样平淡的日子真好,只是可惜,自己再努力,也没办法给玉儿父亲的疼爱,让她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生计。
“娘,娘,您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都喊你好几声了?”沈袭玉顺着沈自秋的目光看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便用手在沈自秋的前面晃了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