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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蔓姨娘说完之后,就对着蝎子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蝎子居然就自动爬到她的衣柜里去了。
后来又有一次,一位侍候青蔓姨娘的婢女看见青蔓姨娘沐浴,发现她竟戴了黑色的假发套,洗澡时把假发套拿下来,头发竟然是火红色的,而且在浴桶里,还有一只全身银色的蛇与她嬉戏,那个婢女本来就是我娘的眼线,她吓的要死,拼命跑到我娘屋里,说青蔓姨娘是蛇妖所化。
我爹知道这件事后,就跑来警告我娘,不要再去打扰青蔓姨娘,要不然出了什么事,他也保不了她的小命。直到后来我长到六岁的时候,听我娘和嬷嬷说这些话,我不信,我便调皮爬到青蔓姨娘的院子里躲好,居然真的看见她的头发很长,长的拖到脚后跟,就跟血一样的红,我被吓坏了。我想逃可是我的腿被吓的动不了,这时候青姨娘的身后突然冒出老大一只银色的蛇头,还吐着蛇信,朝着我在的方向吐吞,我当时就被吓晕了,至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青蔓院了。当然我也相信了娘所说的,青蔓姨娘的确是妖女。
再后来青蔓姨娘生秋妹妹时,爹正好不在家,娘命令所有人不许声张也不准让接生婆进门,说这正是收伏妖孽的大好时机,结果青蔓姨娘因为难产死掉了,只留下了自秋妹妹。
青蔓姨娘咽气的时候,据当时守在青蔓院的下人说,发现有许多动物比如老鼠啊蛇啊蝎子啊从青蔓院里爬出来,消失不见了,我们这才敢大着胆子进去看秋妹妹,我发现秋妹妹和青蔓姨娘长的不一样,头发虽然还没有,但却是黑色的。正在娘打算把她溺死的时候,爹回来了。
赵启浩和沈袭玉面面相觑,各自心惊。
沈袭玉暗惊的是外婆竟也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还会兽语,岂非和她一样?
赵启浩惊讶的是想到东月国女王说的那番话,他原先只有七八分肯定,现在却是十分肯定了,沈袭玉的外婆一定是东月国皇室中人。
只是东月国女皇明明说她的姐妹们都死光了,怎么还会有一个流落在外呢?
沈袭玉忽然抬头,“谁让你东拉西扯的,快说,我爹倒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想要再切下一指,尝尝自己红烧手指的味道?”
沈自秋看沈袭玉居然翻脸不认人,心知道她做得出来,因为这些比较起来他们沈家对沈自秋做的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他心想着反正是逃不了一死,与其被那些蚂蚁活活咬死,不如痛快说出实情,求个快死。
当下他也不再隐瞒,竹筒倒豆子,竟是将昔年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沈袭玉越听拳头握的越紧,最后实在气不过就扇了沈自在一个耳光,紧紧的咬住嘴唇,那里快被她咬出血来。
“沈自在,你还是人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沈袭玉气狠了,原来张氏最在意的那个小儿子竟是死在沈自在,也就是他亲爹手里,可恨那孩子临死时,手里捏着沈自秋的手帕,竟让张氏误会了几十年,一直以为是沈自秋害的。
沈自在低下头求饶,“我当时和小姨子偷情,谁知道竟被那小子撞见,你也知道我家中那个母老虎,如果让我知道我和她妹妹偷情,她会杀我们俩的,我也是没办法。”
“那是谁把我母亲的手帕放在池塘边的?”
“我、我怕她们追问到时候孩子和谁在一起,所以就干脆偷了帕子趁乱放在孩子衣兜里,本来沈家人人都在传沈自秋是妖女生的,是灾星,你祖母也很想除掉她,张氏一见那手帕,果然便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沈袭玉抡起手掌又是一耳光,直接打掉了沈自在两颗牙,“你害得我母亲在荒山上住了十年,你可有一点点后悔?在张氏屡屡对她下毒手之际,你可有一点点同情?”
“我,有一点的,真的!可是我不敢说,我一说张氏肯定会怀疑,到时候可能救不了你母亲,还会把我自己搭进去。而且你祖母早就看你母亲不顺眼了,后来你母亲又未婚先孕,正好给了她发作的借口。”
赵启浩忙扶住沈袭玉,她摆了摆手,表示她没事,她用力的深呼吸,她万万没有想到,昔年的真相居然如此残忍,沈自秋竟一直是被冤枉的。
可怜的沈自秋一直默默忍受着这样的伤害,就算是那时候她穿越过来,也从来还原多说一句别人的坏话。
赵启浩亲自给沈袭玉倒了一杯茶,她统统灌进嘴里,这才感觉好了许多,坐回椅子,极力稳住情绪,“我问你,为什么昔日我父亲派人来接我母亲时,你们不说实话,还说我娘难产死了,还造了一座假坟来欺骗父亲派来的人?”
赵启浩满脸惊讶的看着沈袭玉,难道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父亲的事了?
沈自在也很震惊,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你已经知道了?”
“一部分而已,现在我想知道,让我母亲居住在荒山之上,让她饱受磨难,到底是你母亲的主意,还是你们背后那只黑手的主意。”
沈自在原本倚仗的那点子底气彻底的蔫了,头也耷拉下去,“我并没看过那个女人的长相,每次见面,她都坐在屏风后面,但是我知道她是宫里来的人,因为她身边跟着的人是太监。”
“你们做成了什么交易?”
“她会帮我们把富贵花坊捧成头魁,我们要对外宣布沈自秋死于难产。但实际上却将她囚禁荒山,让她过着痛苦带着点希望而又绝望的日子,在一天天等待里承受病痛和老去的双重折磨。”
“真的不知道是谁吗?”
沈自在摇头,真的不知道。
“那为何我父亲派人前来接我们,你们不说,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地位,他的权势,别说一座花坊,就算是整个青菊镇也没问题。”
沈自在摇头叹气,“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他派使者来之前,那女人竟然派人给我强行喂下了毒药,又将我家那母老虎,还有我最疼爱的小妾都请到镇上的酒楼做客。只要我敢说错一句话,我们的性命立即玩完。”
赵启浩越听越糊涂,怎么感觉小玉和沈自在像在打哑谜似的呢?那个他到底是谁?
沈袭玉沉下脸苦思了片刻道,“后来使者走了,是谁代表那个女人来给你们解药的?”
“是一位姓冯的大人,好像我在那些侍卫的嘴里听说了片言字语,说是让他堂堂一个临安县府尹来做这样的事,真是大材小用,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间?”
“大约是天启三年的时候吧。”
赵启浩实在忍不住了,“玉儿,我能打断下吗?你似乎已经知道亲爹是谁了?”
沈袭玉对着他微笑,“让我最亲爱的舅舅告诉你,那个人倒底是谁吧。”赵启浩看向沈自在,他惶恐不安的吐出两个字:皇上。
字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却如雷般炸响在赵启浩的耳朵里,他冲上前去,用力的摇晃着沈自在,“你胡说,你胡说,玉儿的爹怎么会是皇上,我不信!”
沈自在哈哈大笑起来,“我娘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是妖女,你外婆是红头发的蛇妖,你母亲虽然长的像人类,但却浪荡成性,未婚先孕还产子,你,你更优秀,居然和自己的堂兄好上了,哈哈,你们果然是妖孽。”
“住口,你住口!”赵启浩双眼气的布满血丝,直接从暗卫腰间抽出剑就朝着沈自在刺了过去,卟的一声,血花四溅,沈自在低下脸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柄剑,已经没至剑柄。
他嘴里冒着血,却还在笑,“我终于、聪明了一回。”头一歪,气绝身亡。
这样至少死的很快,如果真交到沈袭玉手里,指不定生不如死,他可没指望沈袭玉会遵守诺言,给他一个痛快。
沈袭玉神情冷冷淡淡的看着赵启浩在那里发疯,就像她刚开始知道事实真相那样。
“不可能,这一定有错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皇上?”
他冲过来,像要把沈袭玉摇散架一样的摇晃着她,沈袭玉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被他摇的风中凌乱。
“玉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呵呵、呵呵”沈袭玉的眼泪从大而明亮的眼里流出来,她的嘴却是咧着在笑,“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娘一直反对在一起了吗?”
赵启浩想起年三十那天晚上,沈自秋看见他和沈袭玉在接吻,那么疯狂的打了沈袭玉一耳光,还说不管他是平民也好,王爷也罢,都不喜欢他,不愿意让他和她女儿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沈自在介意的是身份,却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他和他最爱的女人,居然是堂兄妹关系?这真是个笑话。
沈袭玉看赵启浩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她的心只觉得有一把刀在里面拼命的搅动着,她走了几步,差点跌倒,便她仍然挺直了胸膛,一步一步的捱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