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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行看到这一幕有些讶异,不过没过多久便平静下来了,甚至还有一些庆幸。因为登台之人只是元婴下品的修为,而边道已经是元婴中品了,一般情形而论,边道的赢面有八成。
而他内心总有种愿望,就是亲自在台上击败陈云生,只有这样才能出心中的一口恶气,才能证明自己是最棒了,金沙的明月理应属于最棒的人,而非陈云生。
……
陈云生回到东看台之时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除了江雪芹,她快步来的陈云生面前,焦急地问道:“我师父商浩然怎么样了?”
陈云生摇了摇头,道:“时间太短,没来及问。看来这些年发生了很多故事。不过从四师兄的表情来看,诸位师兄应该都还在。”
江雪芹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薛离也凑了上来,问道:“那人是谁?”
“是你的四师伯。”陈云生答道。
薛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心中,那些去洪古界的长辈们恐怕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至少在他有生之年是难以见到了。
李铁嘴满脸笑意地说道:“看来天穹派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拉出一个远游归来的修士都足够分量。”
陈云生尴尬地笑了笑。
擂台上,萧裂天横剑看着边道说道:“放马过来吧。”
边道冷冷一笑,左臂前伸,一柄细长的柳叶形无柄飞剑飘在空中。剑刃光亮如镜,反射着天空和大地的倒影,若不是炫目的光芒,很难被发现。还没有攻击,凛冽的剑气便鼓荡地释放开来,吹得萧裂天衣袂飘飞。
边道一弹剑,喝道:“炫光剑!”
剑身光芒大作,拉出一道残影射向萧裂天。萧裂天横裂天剑,硬生生挡下对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两柄剑锋交错,划出一蓬巨大的电光。
炫光剑被萧裂天挡开,他身子向前冲,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边道身前,抡起裂天剑就是一下,速度不亚于飞剑。
边道双目睁圆,双手向上擎起,双手之间出现了一道青绿色的方形玉璧,硬生生挡住了萧裂天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边道双脚陷入泥土一尺有余,而萧裂天手中的剑则被弹飞。
此刻炫光剑折了一个圈,刺向萧裂天的后心。他想也不想,横裂天剑身子急速旋转,裂天剑剑锋扫中刺来的炫光剑,一抹闪电之后,炫光剑再次被弹飞。
萧裂天朝边道呲了呲牙,戏谑道:“不过如此。”
只见他右手一紧,裂天剑露出三尺长的光虹,白光凛冽,寒光撩人。萧裂天一挥手,裂天剑横扫边道的咽喉,速度快到剑身在空中留下几道残影。
边道终于不做硬拼的打算,身子一轻,浮于半空中,躲过萧裂天一剑。他骈指于胸,那柄炫光剑由一裂二,由二变四,由四分八,不一会儿便有数十柄之多,绕着边道飞快的旋转。
“把你剁成肉馅,看你还吹牛不。”边道施展剑诀的同时仍不忘了还口。
萧裂天睥睨着几十柄飞剑,手中裂天剑的光虹又粗了几分,长有丈许。
边道向前挥手,道了一声“落”,天空中数十柄飞剑如雨般落下,速度比之前罗之青和冯圣斗剑之时快了不少。
萧裂天没有移动步伐,而是快速地挥动手臂,裂天剑荡起的光虹在天空中穿插,数十柄飞剑被一一挡开,看不出萧裂天有什么费力的感觉。每次裂天剑和炫光剑相交,天空都会亮起一团明亮的闪电,数十团闪电在几息之间爆发而出,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眼看着最后一柄剑被镗开,萧裂天猛然间发力,握剑的手臂劲风鼓荡,那道光虹变作十丈长。跳在空中,借着向前冲刺的力道,劈出长剑,边道头顶的空间被剑势挤压得有些不稳定,呈现出一抹橙红色的诡异光芒。
“前两剑只不过试探而已,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好厉害,居然能一剑破空!”无念摩挲着胸前那串不大的念珠说道。
他一旁几个天穹派的晚辈忙着点头,这和尚虽然人有些不靠谱,不过点评历来精准,几日斗法之中似乎积累了一些名头,韩枫、徐白露、易小虎等年轻人都爱围着他坐,听他讲斗法之中的渊源。
萧裂天的剑,陈云生再熟悉不过,无论是剑法还是那柄裂天剑。柳晓山的秋水剑阳面的阵纹就取自裂天剑。他不知道这些年萧裂天都经历哪些磨砺,可若说天穹派有谁能够一剑就斩开虚空,那非是四师兄莫属。
边道双手张开,那数十柄炫光剑组成了一柄巨大的宝剑迎着裂天剑的光虹而去,只听得半空中传来“咯吱吱”的响声。无数晶莹的碎屑从空中坠落,那数十柄飞剑组成的巨大宝剑被斩开了一个豁口,不少金属碎屑从空中洒落下来。
边道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他不相信对方能够一剑损了他的本命之物。数十柄飞剑组成的剑阵土崩瓦解,而裂天剑去势不绝,自上而下,携风雷之势而来。
边道顾不得处理受损的元神,慌忙张开两只手,一方晶莹剔透的方形玉璧在他双手之间凝成。裂天剑的光虹中再次命中这方玉璧,剑锋受阻,下沉的速度变得慢了很多。
边道面色通红,看得出抵挡的很吃力。
萧裂天左手按住右手手背,手臂上青筋虬结,他高喝一声,“沉!”
边道耐不住巨力,身体迅速向下落去,双腿陷入擂台半尺,头顶那方玉璧露出一丝丝皲裂的痕迹。
萧裂天大吼一声,满头长发乍起,身上放出一团白光,裂天剑的光虹又粗了一分,向下的势头又增大了一线。
边道手中的玉璧再也支撑不住,簌簌碎裂开来,光虹毫无阻碍,劈向边道的天灵。这方玉璧也是边道的一件本命法宝,凝炼起来颇为不易,坚不可摧,是一件难得的防御利器,不想被对方一剑破之。
破璧的一刹那,边道喷出一股鲜血,双眼紧闭,等着巨剑落下的那刻,身为修士他早就有死的觉悟,毕竟在修行者的世界中有太多东西是致命的,死变得过于容易。
此时此刻,他反倒感觉到无比的平静,所有争名逐利都如同过眼云烟般飞快闪过,只留下一片空灵的内心。
裂天剑说时迟那时快,落在地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山响之后,从萧裂天身前至边道身前的土地上留下深不见底的一道沟壑。
一丝鲜血从边道额头淌下,他恍然间睁开眼睛,用手摸了摸那黏黏的血液,吃惊地望着徐徐从半空中落下的萧裂天,迟疑地问道:“你居然收的住?”
萧裂天爽朗地笑道:“哪里。若状态好的时候,那一剑原本可以不在你的额头留下一道伤口的。”
如果说萧裂天凭借裂天剑的剑势战胜边道他仍有不服,那么这一剑看似倾尽全力而发,在半途中硬生生收回光虹一尺,单凭这份控制力,就是他远不能及的。
萧裂天收剑,朝犹然发呆的边道拱了拱手,道:“你是否服气,不服再来。”
边道满脸愧色道:“输的心服口服。在用剑上,我和你差的太远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为何我在剑道上浸淫的时间比你还久,却输给了你,难道真的是天赋?”
萧裂天睥着边道,想了一会儿说道:“关于天赋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剑不自由,如同一只被束缚了翅膀的鸟。繁复有余,刚猛不足,思前顾后,难成大器。”
边道呆呆念叨这萧裂天最后两句话,“思前顾后,难成大器。”,走下擂台。
目睹一剑裂天的年轻擂官跳上擂台,怀着心有余悸地心情宣布了这一战的结果,萧裂天以毫无悬念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
“你居然败了,输给了一个比你修为还地人?真是太令人扫兴了。”公孙行指着边道的鼻子数落道。
边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不屑和轻视。
公孙行怒道:“为何你的眼神和那个死去的夏侯殇一般无二。难道刚才的斗法把你脑袋震出问题了?”
边道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萧裂天的一剑让我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经历了一个轮回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修行。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你不再是我的少主人,我也不是你的客卿。没了这层关系,我为何还需要对你低三下四?”
公孙行被噎的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阴恻恻地说道:“离开了银沙你便少了依仗,你知道,就算是元婴修士,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修行起来也相当的痛苦。”
“这不劳你操心了。我一辈子有八成的时间被束缚了,现在想想很是后悔,以后我边道再也不会和任何组织有任何瓜葛,我要做一个自由的散修。”说罢边道拂袖而去。
公孙行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气哼哼地说道:“好你个萧裂天,不仅一剑败了他,也斩碎了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