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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昭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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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没有超出凝元修士表现出来的底线,就算成功。至于聂刃、蔺如意这些个重要人物的心思,他现在只是记在心下,没有特意关注。

    不过,一战之后,事情可还没完,那聂刃离开,只是看客而已,事主没走就好,而且他们也不敢走。

    原来出面的左奎败走,现在自然要找夙真论事,至于蔺如意,靳秋只是看他跟随左奎而来,再加上对法相宗中规矩并不了解,不像他们天云门,靳秋虽然是师弟,但并不太注重这些,所以出面交涉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当。

    也就同理推断,这俊郎修士应该不愿介入,所以方才没有出头交涉。自然将这鼎鼎大名的蔺如意略过,直接问向夙直,一事不劳二主,也是应有之意。

    对那脸色复杂的夙真,靳烽喝道:“夙真道友明见,你我两方胜负已分,那章宏之事是否也尽快了断,让我离痕师兄发落?”

    夙真自然再无任何理由推搪,不过还是征询的看了蔺如意一眼,显然是要他给个意见。蔺如意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再生波澜。

    夙真也松了一口气,为了一个不成气的先天弟子,左奎师兄做的也够多,别人也没有搅舌根的借口,更不能再搭上蔺如意这个法相宗的骄傲。显然看过此战之后,她对蔺如意再无绝对信心。

    不说能否取胜,而是根本就没这个必要死磕了。公心,威信,别人都看在眼力,自有旁人心中称量,掩饰欺骗,出尔反尔的事做多了,危害就太大了,弄不好就影响了法相宗的威信,这个后果就严重了,所以他们这些个门人要自觉维护,不能太过了。

    像这次进剿血河魔教,法相宗首倡,其他三派相和,各大世家应命,散修众云集,靠得就是威信,否则哪有这郢空山的热闹。

    而且一再阻拦护短,就真的说不过去了,一次还好说,维护宗门声誉嘛,但战败之后,再纠缠不清,那就是让人齿冷了。

    夙真定定神,无奈的说道:“就依寒秋道友说言。”

    章宏看完两凝元间的争锋,不由得面无人色,对他的冲击太大,跟天云门也类似,或者说中州四派都一样,先天弟子一般都是做为种子培养,极少外派,只在山门修炼,除非已达瓶颈,方才有机会外出寻觅机缘。

    而章宏基本上就一直待在法相宗内,眼界经验自是缺乏,像这样激烈的斗法,也还是首次见到。特别是对方还将己方师兄击败,而且还在他身上戳开三个血洞,刺激非常,更让人印象深刻。

    然则正是如此,他对靳秋两人更加畏惧。被夙真和靳秋两人一盯,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离痕看着他这个样子,自然是意兴阑珊,了无趣味的对靳秋说道:“寒秋啊,你也看到了,这耸货这般模样,我都懒得动手了,有你方才激烈斗法的珠玉在前,我还真提不起兴趣,对这个耸包出手。”

    “你都把对方出头的资深凝元修士给击败了,什么气都出了,就没必要再追究这小喽啰了,还是把那五枚纯灵石省下来吧。”

    面对离痕不自觉的让他做主的姿态,靳秋暗叹一声,看来自己这堂堂正正的一战,不光打响了名头,震慑了宵小,就连自己人说话,都不自觉的多了一分敬畏。

    也不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过靳秋还是尊重离痕的决定,没有犹疑的爽快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如何做,师兄自决就是了。”

    说罢,靳秋就退后到离痕身后,离痕十分感动,这太给面子了。感激的对靳秋笑了笑。

    而后指着章宏喝道:“小子,以后出门,把嘴巴管严实点,别给自己惹祸上身。今天是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了,滚吧。”

    章宏如蒙大赦,但不敢用怨恨的眼神看这边,再也无颜面留下来面对众人嘲弄,对蔺如意和夙真行过礼后,便也学着左奎师兄含恨而走。

    不过没有左奎的悲壮之态,而是失魂落魄,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蔺如意看到这一番景象,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发作。对方得志便猖狂的言语让他不愉,但他也不是没听过这种话,就算是再不堪入耳的辱骂也都听过,不过多数成了他的脚下踏石。

    但本门弟子如章宏这般,丑态十足的一幕更让他不堪,什么时候法相宗的弟子素质如此低下,既无血勇之气,也无城府之深,恍如跳梁小丑一般,使人发笑。

    也许师门这次倡导的进剿大业,真得要好好磨砺一番,去芜存菁,否则他法相宗弟子再多,这等模样,有何益处。

    蔺如意自忖,现在也没有理由跟那寒秋交手,而且他现在士气正旺,看其击败左奎师兄的神色,怕是未尽全力。

    好在来日方长,蔺如意深深的看了靳秋一眼,同样也离开了。

    见到几人相继离开,夙真也没有理由再留下了,招呼她选定的小队三人一声,也不跟靳秋打招呼,追着蔺如意而去。

    至此,法相宗众人全部离开。离痕咧嘴笑着,对靳秋说道:“今日之后,师弟威名必将响彻郢空山上,不输那几人半分。今天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否则照这个情况来看,有理都没处讲理去。”

    靳秋当然明白他是在开玩笑,离痕什么脾性,会好好的跟人讲理,虽然他并非胡乱妄为之人,但占了道理,就直接打上前去了。

    所以靳秋只是笑道:“师兄此言差矣,我们可是一路,怎能把我撇开,我这也是为自己争取讲道理的机会。”

    “事情摆明,若我们只是两个懵懂的先天小散修,估计被那章宏指着鼻子骂了,还得躬身称谢,这是别人大派弟子在教导后学末进,只不过口气严厉罢了。”

    “不过谁让他碰上我们,这就是污蔑冲撞了。自然要被惩戒。不过他们法相宗同样会有人出头维护,非是为他,而是为了他的法相宗弟子身份。”

    “所以这讲道理,还真要实力相当,势力也不能差太多,否则这话就有千种解释,万种说法。”

    “世间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就算有表明上讲道理的,其实心里怎么想,谁又知道?那解释权根本就不在你这一边。人都是有私心欲望的,满足了这条,才会有道理可讲。”

    “所以啊,天下最大的道理,就是有能让别人真心听你讲道理的能力。保证了这点,才有道理可讲。”

    离痕翻了翻白眼,做头晕状,说道:“我说寒秋啊,你不要像绕口令一样好不,头晕,道理来,道理去的。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口气就大吗?”

    靳秋自己也只是有感而发,没有想到离痕总结的也精辟,虽然跟他要说的出入不小,不过也不纠缠这个话题。更重要的是,原来那个熟悉的离痕回来了,靳秋觉得这就很好。

    只是笑道:“别人都散了,我们也走吧,还有好些地方没去,熟人也没见到几个,事情了结,再去转转吧。”

    萧鸣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插言道:“未想寒秋师弟如此神威赫赫,却是方才师兄过虑了,只是师兄我本着一片爱护之心,还请师弟理解,原谅一二。我们都是刚到,正好可以结伴而行,好好看看这地界,如何?”

    离痕只是不理,拿出酒葫芦畅饮。靳秋只是疏离的说道:“师兄之意,师弟明白,也确实是一片公心,谈不上原谅。不过我师兄弟二人喜清净,而且还有许多往事要叙,就不劳萧鸣师兄相随了。”

    萧鸣见他确实看出自己之意,也没有计较,便不纠缠,道了一声好,就离开了。

    离痕这才说道:“也是好意,不过谈不来,就是谈不来。”

    显然,事后一想,离痕也明白萧鸣方才言语作态,意在拖延,借外人之力化解。而萧鸣也知道事后定然瞒不过,再加上靳秋的上佳表现,自然要消除隔阂。

    只不过离痕跟靳秋一样,合的来之人,自然结交,合不来,再是同门,只能陌路。只不过离痕表现的更明显刚烈些,而靳秋则是表面和气,淡淡疏离。

    突然间,围观还未散去的众修士一阵骚动,而后传来此起彼落的声音,杂乱无章,但越传越广。

    靳秋侧耳倾听片刻,大致明白。原来是昭告众修,三日内,自由结成小对,以一凝元修士为首,三先天修士为体,组成精干小队,而后分区域出郢空山,寻觅进剿血河魔教中人。

    正是靳秋、夙真等人提前得知,现在正式发布的昭告,公布在郢空山一三丈三高的巨碑之上。

    其上还那血河魔教介绍,只是简单消息,但有胜于无。以便众修前往观瞻,知己知彼,方能做到心中有数。至于其他,就只能靠各修士应变了。

    而这消息传来,就证明了真正的战斗,已然不远。相比起这个,靳秋和左奎的斗法,也就不再是人们关注的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