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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规矩,城门寅卯相交之时即开,酉末戌初、日落尽后方闭,开启时辰高达七个时辰,除边城外,百姓进出也并不严厉查看户籍路引,且无货物随身者,严禁城门守卫籍职务之便收取费用——
太祖立下种种规矩,虽有他自身饱受前朝苛政之苦的反弹,但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便利。
可惜的是,楚铮紧赶慢赶,还是正正好赶在这城门刚闭合后才到。
偏本朝的城门开合规矩之严,恰如这许百姓免费无证进出之宽,非加官府大印之令、非军情急报之需,凭你是谁,也开不得城门。
楚铮身上又只带了自己的小印,表明他楚侯爷的身份是足够了,但要说军情急报——
除非真的十万火急万不得已,什么急报要连将军印都不盖一个的?
当然,以楚铮的身份,也未必真叫不开城门,但他看着在帝后面前都风流随意,其实最是个小心谨慎的,毕竟太子与太子君再如何恩爱有加,偏不似肃王等人肖似皇帝、得他欢心,更成婚多年只得一个哥儿在膝下。
史书昭昭,楚铮行事之间,自然不会没了那份法度。
只如今,城门不好轻易叫开,偏有个宫十二——
宫十二对着原来的父母姨妈,甚至于年纪比他大的侄女儿,只要必要,都不惜撒娇撒痴装疯扮傻,就是对着宫阿爹,有时候也不吝啬装一装哄他。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那一口泥灰结下的孽缘吧,宫十二实在不愿意在楚铮面前示弱。
是以再难受,他也只是悄不声儿将指缝里头那个又往里戳了戳,面上却只是笑:
“罢了,总是我之前耽搁,自作自受嘛,怨不得谁。好在这难受劲儿也就发作十二个时辰,如今我两个时辰都熬过去了,总不会熬不住后头这点儿时间。”
宫十二到底不是之前那个宫十二了,这几年独立支撑家业、寻找回家之路的时间也不是白过的,他此时竟还能笑得出来,而当他愿意笑出来之后,竟还能笑得很自然。
但笑得再自然,楚铮又怎么可能忽略宫十二指缝外头,又短了一小截儿的恶心之物?
当下几乎再不肯犹豫,就要借着他受圣明协助节制东南海军的便宜喊开城门,偏宫十二一逼迫自己冷静之后却是极冷静,柴捷那小混球儿的身份他后来也弄清楚了,顺便连着楚铮与东宫的处境也做了一番了解,至于这本朝城门开合制度,更是写在律法里头,宫十二早给系统哄着背过,还因着赚了一份儿各种水泥配方,只不过钢筋难得,才没拿出来使用罢了。
此时看楚铮舍得,他心下领情,却越发不愿楚铮难做,便要挣开楚铮的怀抱下地:
“算了吧,为这种事儿看大夫也怪烦的,再说也从没听说这事儿还能看大夫的。”
当然,在此前,宫十二连这事儿都没听说——
宫阿爹有时候是没想起来他的哥儿身份,有时候想起来了又总觉得还不急,等到急了又只急着给他挑夫婿定亲成婚的,这事儿还真忘了和他张口。
只不过宫十二拿着原先女人们的状态比较,这一来没听说绝葵水是什么容易事儿,二来也没听说那阴阳调和的念头上来了,还能吃药压住的,三则是不愿楚铮因此事惹什么麻烦,便随口扯来哄他。
楚铮却还不知道宫十二眼下不过是哥儿们及笄时的尴尬,还当是什么阴毒淫秽的药物,便摇头:
“怎么会?这些药物虽恶心,但好大夫未必没法子,便是没法子彻底解除,总能舒服点儿的。再说你腿上的伤,也总要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将宫十二抱回马上,奈何宫十二不肯,他又不敢惹他动作太大、再加重他腿上指缝各处的伤势,只得随着他下马,又扶着他上了自己的马,口中却还不断劝着。
宫十二上了马,稍一抖缰绳,马儿果然十分知机地就调转了方向,宫十二心里喜欢——
别看自家这马也不是什么黄骠青鬃踏雪乌骓的名种,养了两年也养得称心合意,不枉他特意多背了七本书,才和系统换到的驯马养马之法。
这心下一喜欢,也勉强能忽视直接坐到马鞍之后,随着马身颠簸叠加出来的尴尬感觉,冲楚铮扬眉的动作还真有几分潇洒:
“我这腿伤?算了吧,靠大夫治还不如靠我自己呢!”
系统君都没法子直接治疗的伤势,大夫顶啥事?总还是要靠他多多修炼,早日引气入体——据说这庚金之精弄出来的伤口难治也好治,只要是能引气入体的,赶着清晨金乌初起,吸纳第一缕紫气,再合着正午时候一日之中至阳之光,连着三天就能化解为寻常伤势,到时候都不需要劳系统动手,他凭着如今这体质,稍微治疗便能痊愈。
听着似乎不难,那混沌剑体诀听着也很能让雄性热血沸腾,就是代价太大了点。
宫十二一想到那代价,心口又疼得直抽抽,好在还没忘记反问:
“什么恶心药物?谁中了啥恶心药物了?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要是哥儿及笄真有药物缓解,那他也不介意等一等城门开,又或者干脆趁着这段时间赶去南陵——
这一路的省城,寻找更得用的大夫。
但要是楚铮打一开始就搞错了,那还不如回之前那河底熬着呢!好歹活水解活火,纵然没办法立刻根除,纾解一二总比在马上舒服呀!
楚铮给他这一问也愣了:“你不是中了药?不是遇上那怀着龌龊心思打你主意的,又自己大意中了那些龌龊药物?”
宫十二稍一怔愣,便反应过来那龌龊都是啥龌龊,不由大囧。
他经历两个世界,却都是家里头的宝贝疙瘩,如今这吕家族学里头都有一门必修的药学,虽不过是些寻常外伤医治居多,族里却也有那么一二奇葩又选修些奇奇怪怪的药物,宫十二有系统逼着,少不得也跟着背着急着好些药物。
而原先那个宫家,托大天朝纨绔子们玩闹尺度、和m国致幻药物泛滥的福,他可是七八岁上就给亲爹带着鉴赏过好些乱七八糟的药。
宫十二在还没有系统体质强化的时候,就已经是大醉之中也不会给大麻之类哄了的自律人了好吗!
如今有了这般体质强化,岂是随随便便什么药物都能哄着的?
就是之前那园子主人自以为风流体贴让人点着的助性香,一则若非宫十二倒霉得正好十五及笄,也不过是有兴助性,无兴提神而已,二来嘛,宫十二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只不过在知道哥儿十五及笄的悲摧境遇之前,还当自己这身子太嫩雏儿,禁不住丁点药物干扰罢了。
怎么可能,真中了什么药物而不自觉?
宫十二挠挠头,那啥,楚铮是误会,但这误会有必要澄清吗?
哥儿十五及笄时的悲剧啥的,总觉得和这家伙说起来有那么一点点耻?
犹豫了一会儿,看楚铮先是皱眉:“不是中了药,你又怎么会……”
后又叹气:“你还是年纪小,或者中了药自己都不知道也是有的。”
更觉得那企图让宫十二以为自己有怪癖的罪魁罪不可赦,一张晒黑吹粗也依然精致俊美的脸蛋都狰狞起来了。
宫十二看着,又挠了挠头,握拳在唇边咳嗽两声:
“嗯,那啥,今天正好是我十五岁生辰,那啥,你懂的。”
虽然决定抛开那点羞耻,宫十二还是很难将哥儿十五及笄将自己放到一处讲,只得含糊两句,指望楚铮这个虽说没娶妻,不,取夫郎,可好歹又有个关系极好的亲哥哥,又有个据说很是宠爱的外甥儿的家伙,能明白过来。
楚铮还真知道这哥儿十五及笄时的尴尬,当年太子君正好是及笄前一年遇着家里最后一个长辈也过世,虽不像楚铮那样执意要守叠孝,但他也是个孝顺哥儿,不肯依旨赶着热孝里头成亲,硬是守足了祖父丧的一年孝,自然也就不得不靠特殊手段去熬过这及笄时的难堪——
甚至于前两年京里头都有人隐隐传说,就是因为太子君性子执拗,错过了这十五及笄成婚的好处,才累得太子多年不能得个小子承嗣。
只是楚铮一直当宫十二是个小子,哪里能往这事儿上想?
就是给宫十二再三再四的暗示想到了,也是笑:
“哥儿们十五岁的时候确实不好轻忽,即便有些法子能熬一熬,到底于日后无益,总还是适时成婚最好……
可你又不是个小哥儿,十五岁可没那坎儿。小子们,便是真的性癖不同常人,偏好同样小子的,也不会在十五的时候,嗯,那什么。如今你这般,必是有人心怀不轨,存心误导诱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