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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只是周四,陈国斌来新阳工作微有四天了。
经过几天的摸索,陈国斌大体搞清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具体工作。特别是昨天恰巧召开1998年度第二次县政府常务会议,陈国斌在组织这次会议的过程中得到了不小的锻炼,取得了相当经验,同时对与会的诸位县政府领导有了一个初步认识,至少彼此认得脸。
初来乍到,岗位比较特殊微妙,作为领导的参谋部主管,管着大大小小的保障性杂务,需对付的领导又多,自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好在陈国斌向来不会一个人把工作都抗了,而热衷于下放鸡皮蒜毛类工作的权利,麾下的三个副主任及更多的二级科室负责人自然比他要忙得多。
总之,陈主任向来认为,做主要领导的,必须尽量从事务性工作中解放出来,保持比较清醒的头脑,以把握全局。
比时陈国斌呆在自己还算宽敝明亮的主任办公室里,正在一般用功地审核常务会议纪要,准备拿去找县长签字,然后派人下发到诸位参会同志的手上。
经过几天的进一步了解,陈国斌更加认识到了自己这个高级岗位的挑战性。比起坪江县,新阳县的面积要小出不少,只有2900平方公里,
但人口却多达130万,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县,好歹不是贫困县,经济水平还可以。
县城则位于星城西边40公里,正处在省城通往省西部的主要战略通道上,区位优势相当不错。不过如此一个大县,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才三个,确实也是少了一点点,平时大家忙死忙活再正常不过,反正陈主任不会如此。做一把手,是有分配任务充分权利的。
阅完由总值班室负责记录整理的会议纪要,陈国斌感到脑袋有点大,八股文确实比较摧残人,他除了稍微修改了一下语病,未作调整,保持了领导报告的原始精神。
“吴县长”礼貌敲开县长办公室的门,陈国斌不卑不亢地迎上,呈送常务会议纪要,并被邀请坐下。
坐在宽大办公桌对面那把县长交椅上的吴爱国同志却又是一个典型的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听说今年才三十三岁,来县里当这二把手已有一年。
在陈主任的眼中,吴县长堂堂七尺男儿,一表人才,年富力强,实为拜金女士们眼中非常不可多得的超级钻石王老五,不过很遗憾,吴县长早就业已成家,孩子都能喊妈了。陈主任不会随意去猜测吴县长到底有没有业余王老五的嗜好,但心里明白,当一个人拥有如此特殊条件时,势必要面对很多诱一惑,只要稍微放松自己一点,就很容易出现生活作风问题以及经济问题,等等。
几天的交道下来,陈国斌初步见识了吴爱国同志的特点,领导讲话条条是道,也敢想敢做,这一年里新阳县城差点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轰轰烈烈。对这样的领导,陈国斌暂时无话可说,若换成徐书雁,对吴县长的印象肯定非常不好,因为当中很多都是典型的形象工程一新阳正在积极建设崭新的现代化县城。
吴爱国一边翻着会议纪要,不是很专心,余光偶尔扫过对面正襟危坐的陈主任,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什么东西。
对于突然空降过来的这个特别年轻的办公室主任,与县政府广大同志没什么两样,吴爱国的惊讶是肯定的,同时心里也有一点点不舒服,貌似自己这么大时都还没到这个高度,却又摸不透陈主任的底,毕竟他不是国安的。吴爱国只知道陈主任来自与新阳一样正在大搞建设、大名鼎鼎的坪江,并且曾经担任过县旅游局局长与莲云山风景区管委会副主任,理论上应该有一把刷子,通过那张少年老成的脸,更能看出不是纯粹的二世子吴县长自己当然更是一个二世子。
看完会议纪要,吴爱国雷厉风行地抓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边推过交代:“陈主任,分发下去吧。、,
陈国斌点头接过:“好的,吴县长。”
“对了,陈主任”吴爱国脸上顿时和蔼几分,表达着领导的关怀之意,询问陈主任在新岗位上的感受,等等,随后却开始八卦:“爱人在哪工作?”
陈国斌轻松地回:“在坪江。”
“这样两地分居可不太方便啊。”吴爱国语重心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瞎操心“没想过让你爱人也调过来吗?”
陈国斌微微一笑客气:“谢谢吴县长的关心,暂时还不太方便。”陈主任实在无语,那前途无量的婆娘要调过来,可不是一般的组织程序问题。
吴爱国识趣亦是一笑:“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尽量把爱人带在身边要好,这样生活上要方便些”他要明白赵大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绝不会再这么说了,总之陈国斌是直接当成了耳边风,谢谢子领导的好意。
下午,陈国斌继续猫在他的主任办公室,认真阅读新阳的相关资料并熟悉情况。
“砰砰”门被敲响,陈国斌抬头随口:“请进!”
推门进来的却是分管行政科与外事办等方面工作的副主任聂正师同志,三十好几的人,距离正师(正厅)还差那么一点点距离,这辈子应该没指望了(眼下是牛叉的副科级副主任)。本来在陈国斌没来之前,资历甚老的聂正师是很有希望爬上正主任这把交椅的,奈何突然来了一颗天外流星,顿时摧毁了他的美好梦想,心中的失落可以想见,特别是新来的陈主任还如此年轻,更是在聂主任的伤口上又撤了一把盐。
陈主任其实也有一点同情聂主任,却无可奈何,他来这是偶然的。
不过此时,聂正师的脸色却显得有些严峻,小心关好门后快步走来“陈主任,有点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陈国斌点了下头,伸手指向对面“坐下说。”
聂正师坐下便一脸严肃:“今天上午新阳宾馆组织了一次体检,结果出问题了。”
陈国斌不置可否:“什么问题?”虽然不甚清楚,陈主任却也知道那个作为一招的宾馆里头以女人为主,还尽挑漂亮的,惹事并不困难。
聂正师忧心冲冲:“在妇科检查中,有一个女服务员被查出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
见陈主任好象只当成小孩闹家家的那番不以为然的表情,聂正师有点想去撞墙,就这政治觉悟还当政府办主任?
他耐着性子认真解释:“宾馆里的女服务员都没有结过婚,连男朋友都没有,怀孕这问题可就大了。特别是怀孕的这个女孩子,平时表现正派,不太可能主动”点到即止,没再多说。
陈国斌额上皱了一下,沉吟小会严肃望过:“聂主任,这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除当事人夏月和宾馆负责责人秦可馨,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现在夏月正在秦可馨的办公室里。”
“我们马上过去一趟。”陈国斌果断站了起来,雷厉风行的表现让聂正师微微一讶。
随即他们搭乘一辆自行安排的公用桑塔纳,很快赶到不过两里外的新阳宾馆,却是修得着实不错,虽然没挂星,三星的实质总该有。陈国斌跟着显然为宾馆工作人员所熟悉并尊敬的聂正师首长,不顾别人望向他的诧异目光搭电梯直上六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聂正师敲开了门,一位有着几分姿色、脸色不怎么好的干练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客气地叫了一声:“聂主任。”目光一边扫了一眼旁边年轻夸张的陈国斌,虽然早有耳闻新来的主任很年轻,她还是惊讶了一下。
“小秦,这位就是我们办公室的陈主任……”聂正师点头简单介绍了一下,二人互相招呼陈国斌也很顺口把年龄把他大的小秦挂在了嘴上,至于小秦受得了受不了,他可没办法。
很快,陈国斌见到了正无力靠在沙发上、眼睛红肿、精神恍惚的当事人夏月,倒甚水灵清秀怎么看都不像乱来的人。更主要的,陈国斌通过她的眼神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惶恐与绝望,心里顿时紧了一下。
从噩梦般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见到眼前的两个男人时,夏月顿时紧张起来。
“我们先出去”陈国斌示意二人一起先出了门三人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闭门相商,气氛显得比较沉闷。
秦可馨不忘首先痛心疾首自责一番:“陈主任,聂主任,宾馆出这种事,我负有很大责任,需要作出深刻检讨。”
陈国斌闭嘴暂不说话,聂正师则在小会后叹了一口:“现在可不是检讨的时候,想想怎样才能把问题妥善处理好吧。”
陈国斌望着秦可馨随口问:“小秦,平时来宾馆都有哪些人?”
“这”秦可馨显得有些犯难,目光投向聂正师,他则接过话打着哈哈:“主要是县里的人,平时经常来这吃饭休息一下。
陈国斌额头深锁陷入沉思。
他估计秦可馨甚至聂正师都能猜出犯事的人,并且身份还不会很简单…陈国斌回想起昨天县政府常务会议上的几位县领导,一个个表情严肃,心里怎么想自然难以猜到。但陈国斌有一种直觉,犯事的人应该就在几位县政府领导里头,而县长吴爱国和另一位郑姓女县长可以首先排除,兼任公安局长的郝副县长目光正气不小,亦不会如此。陈国斌猛然把目标锁定在了常务副县长何绍民和挂了常委头衔的副县长李伟强二人身上,特别是土生土长的何绍民,在县里根基似乎不浅,为人似有一点骄横,让陈国斌的怀疑越发加重。
不过陈国斌来新阳的时间还很短,这几天了解基本的工作流程便费了不少精力,而对县里情况所知甚少。
不难推断,宾馆这次的怀孕事件在性质上应该是很恶劣的,却又疑似涉及到了领导和相对应的复杂局面,这就远不是一般事件如此简单了。陈国斌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而直接负责包括宾馆这一块工作的聂正师把皮球抛给他,到底有多少意味,陈国斌尚不能准确判断,也不好随便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摩别人也许只是害怕担责的心情。
但初来乍到的陈国斌必须面对这个辣手的特殊问题。
他深呼吸一口,分别望了正等待领导决定的二人各一眼,果断说道:“现在夏月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不能再继续给她压力。小秦,你马上安排她去省城休养一阵子,并派专人陪护,等状态好一点再榫打算。”
秦可馨马上犯难:“陈主任,这样拖下去不好吧?”
聂正师则认真建议:“陈主任,这事最好快刀斩乱麻处理掉。”
陈国斌不置可否:“聂主任你认为要如何快刀斩乱麻?”
“趁现在怀孕还不久马上打掉,这样对夏月伤害也要小一点。”聂正师说得大义凛然“不过具体怎么办,得陈主任你拿主意。”
“这得等夏月在精神状态恢复正常之后自己拿主意!”陈国斌语气顿时冷了几分,淡淡不失坚定:“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去决定一个人的选择。”
聂正师和秦可馨心里顿时一凛,望向陈国斌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聂正师更是感觉陈主任的政治觉悟太低了点,仍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低级阶段,他心里俨然有一点幸灾乐祸……
入夜,陈国斌从机关公寓内分配给他的宽敝的三房两厅出门,下楼骑上就放在楼道口的前两天中午刚买的二手单车,碰到数个认得的人,淡定地点头招呼,扬长而去。而陈主任骑单车的号外消息已经不是很新的新闻了,其实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骑车逛街方便点而已,没必要他并不想随便霸占公用车辆。事实上,他已叫楚雄飞准备好了一辆半新的捷达车停在县城的一个地方,随时都可以私用。
新阳县城晚上不怎么热闹,并且如今正处处开挖翻新搞大建设,交通也不甚方便,不过陈国斌骑个单车好歹不受多大影响,随心所欲穿棱其间。
想起白天的宾馆事件,陈国斌心里便有些沉重,官场就像一个特殊的怪物,法律通常没什么约束力,而要想通过正常程序来处理这类问题非常困难。夏月目前已经被送去了省城的一个疗养院休养,陈国斌同时还叫楚雄飞派人轮流在附近暗中进行不间断警戒,以防万一有人过来强行带人的情况陈国斌并不知道这次事件所涉及的水到底有多深,他只是按照保险起见的习惯来做,并且相信在楚总号称连一只蚊子都能监控到的星城市区,是相当安全的大本营。
既然已经直面碰上这个问题,陈国斌决定只要夏月自己不放弃,便将以他的能力与手段尽量帮助她去维护自己的权利,这是最起码的准则,他不会丧失哪怕在最危险的环境下,他也绝不会放弃战友,哪怕只是尸体。
在经过一个比较偏僻的路口时,陈国斌忽然听到侧面传来惊慌的呼救声,立即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女孩正被身后的五个男青年猛追不舍,已离得很近。他同时还意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丰田车,赫然却是董依凝的,此时正好经过这里,并立即停住了,车门随即打开,董依凝一脸义愤填膺地跳了下来,摩拳擦掌,准备拔拳相助。
陈国斌没空惊讶董依凝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马上跳车冲上,生怕她受伤了,同时很气愤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么晚还到处乱跑,居然还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