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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陈国斌在一片荒凉的冰天雪地中已经走了不知多久,他的手很冷很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去找什么人,只知道一直往前走。
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迎面快速扑来,显得狰狞无比,很快陈国斌便在豆大的暴雨洗礼下,又一次全身湿透,寒气阵阵渗入骨髓,颤颤发抖。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快不行了,在越发猛烈的狂风吹袭之下几乎站立不稳。
昏天暗地,狂风暴雨,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同末日一般。
但他仍然挺立着,再次朝漫无边际的远方迈开了双脚,他坚信远方总有一个温暖的归宿。
忽然间,陈国斌感觉有一只特别温暖的手抓住了他几乎被冻麻木的手,他接着又发现风雨骤停,冰雪瞬间融化消尽,天空顿时变得空前晴朗,灿烂无比,大雁飞过,脚下却是一片金黄黄的油菜huā整个世界在刹那间恢复了生机勃勃。
陈国斌像触电一般怔了三下,那种感觉却是如此久违的熟悉与亲切,恍如隔世,让人是多么不敢置信。
他的心跳迅速加快几近窒息,紧张万分地用力握紧了一点,马上感觉被握得更紧了,接着另一只同样特别温暖的手也压在了上面,轻轻拍了拍。
他的眼中迅速湿润了,他明白了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她真的回来了。
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绝望的幻想,在这瞬间成真。陈国斌无法形容此时心中的高度激动,有万千话想要说,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措手不及。
缓缓睁开模糊的双眼,他渐渐看清了她含泪温柔笑着的脸庞,是那么的熟悉。
迎着他害怕只是幻觉的紧张目光,董婉凝轻轻点了点头,再次轻拍着他的手,小声地说:“是我。”
再平常不过的短短两字,却如天籁之音,让陈国斌全身猛然一颤,一阵极其强烈的愉悦顿时通透全身,他几乎忘记了一切,除了用力抓紧那只柔弱却格外温暖的小手。
床上的董依凝这时翻了个身,正朝向他们这一边,不知咕嘟了一句什么梦呓。
董婉凝迅速抽回手,只点了下头,陈国斌就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他们总是容易读懂彼此。
她轻轻地回到床上,一脸慈爱地抱住了马上就安分多了的董依凝,心里顿感无比幸福。看得真切的陈国斌同样幸福万分,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们真的又重逢了。
他们再次睡了过去,室内一片详和。
早上,她们的精神已然抖擞,陈国斌和董婉凝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除了目光在偶尔接触时多了一丝只有他们才能领会的默契。
乘班车下山的途中,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陈国斌暂时忘掉了很多东西,望着窗外壮观秀丽的崇山峻岭,很难抑制渗透到身上几乎每个毛孔的那种难以形容的强烈愉悦与激动,虽然他知道很多严峻问题仍然存在,至少在此时此刻,他让自己暂时放松了下来。没有希望的等待已经太久太久了,他很想让自己多激动一会,多陶醉一会中午一起在林诗蕾家吃了饭,期间头次来此的董婉凝看向陈国斌的目光稍微有点复杂,瞬间又恢复正常,她相信他们。
“依凝,你这次就别跟去坪江了,爬山那么辛苦,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就上班了。我和国斌一起走没问题的。”饭后,董婉凝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架势,语气不容抗拒。
董依凝皱了皱眉,又望了陈国斌一眼,想着他们各开一辆车,终究还是点头:“知道了。姐,你路上可要小心一点啊。”“知道……”告别董依凝与林诗蕾,陈国斌与董婉凝各驾着一辆捷达车,一前一后绕道东边的六号国道,而驶在那条偏僻县道上时,陈国斌适时又拐进一条小路,引着董婉凝一路驶进一片鸟语不绝于耳的林子。
二人下车,目光交汇,顿时百感交集,有太多话想要诉说,一时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
他们紧紧抱在了一起,闻着她身上那股无比熟悉的味道,陈国斌彻底陶醉了,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静静的再久一点。
“好啦”终于,董婉凝还是主动松开了他。
他们并肩一起朝林子深处慢慢走去,没有牵手。
自然而然,陈国斌把后面那三年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在提及最后的那次车祸时,他脸上显得十分内疚:“婉凝,对不起了。我没有照顾好依凝。”董婉凝抓过他的手,轻轻责怪:“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你们哪一个受伤,我心里都会很痛的!”她的心已如刀割。
“我以后一定会特别小心的!”陈国斌一脸坚决,内疚更多几分,亦感动不已。
“我相信你”董婉凝殷切说着一边松开了他的手。
边走边又说了一会,陈国斌提到他已经知道董依凝的事,而董依凝则仍陷在一种怪圈之中没能认出他。对这些,董婉凝却在昨晚梦醒的瞬间就已感受到了,她当然知道那个妹妹为了姐姐而改变了人生轨迹的用心良苦,也清楚记得这一世的一点一滴,包括陈国斌与董依凝的种种,得出判断并不困难,她对他们都太熟悉了董婉凝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望着他:“国斌,答应我,不要向依凝承认我们已经回来了,哪怕她亲口问到。
陈国斌皱眉一时没有说话。如果亲口问到,他很难不回答。
董婉凝轻轻地叹了一口:“我回来这事瞒不了很久,不管我怎么按现在的习惯继续表现,依凝她都会渐渐感受到并产生怀疑的。对于我们能够再次重逢,她确实会非常开心,可如果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开,那样在心理上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依凝内心深处总会很痛苦很不好面对。国斌,你知道情况已经变化太多了,我们三个人做不到再像以前那样。如果让给她就能幸福,我会毫不犹豫,可那样并不能。”陈国斌终于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也需要那一层纸。”董婉凝认真点头:“依凝会理解我们用心的。”
“嗯……”
犹豫了一下,董婉凝忽然又说道:“国斌我们也做不到以前那样了。”望着陈国斌脸上迅速变化的表情,她摇了摇头“我们不再仅仅只是以前,同时已经融入了很多新的东西。”
陈国斌目光坚毅:“问题总躲不过去,到了时候终宪需要进行取舍。婉凝,我一直幻想你能回来,可一直又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你真的回来了,我除了很开心、很激动也措手不及。但是……………”他顿了一下,董婉凝马上却十分果断地说:“国斌,我们不能结婚!”陈国斌表情甚是痛苦:“为什么?”他知道她的一些想法。
董婉凝望过的目光中充满忧色,解释道:“虽然依凝真心希望我们能如此,但那样她总会不好过,这与捅破那层窗户纸是一样的。我不想依凝一个人总是偷偷地躲在心灵深处。”陈国斌一时沉默了,他知道她还有别的话没说出来。她不想他痛苦抉择。
小会后,陈国斌认真望去:“婉凝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能理解。不过情况突变虽然让人措手不及,但问题终归要有个解决。”董婉凝马上摇头:“国斌,不要那样。你痛苦,我也会痛苦的。”陈国斌咬牙道:“时间能够冲淡。这总比让大家都不好过要好!”
董婉凝反驳:“可你的热情比那时都还要更激烈。”
陈国斌低头内疚不已:“婉凝,对不起,我没有坚持下来。”董婉凝心疼得再次抓住他的手:“你好傻早该放下来了。你能够开心幸福,我就非常开心了。可你却一直让自己生活在矛盾当中,你不知道那样我会很难过?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忍不住轻轻拧了一把,脸上满是责怪。
陈国斌傻傻地笑:“我好想再傻一点,能够忘记一切除了你。”“你个傻瓜!”董婉凝哽咽着紧紧抱住他,眼中迅速湿润。
许久陈国斌才不舍地松开,殷切盯着近在咫尺的她那双俨然已有几分沧桑的眼睛心里顿时像被刀割了一下。他抓着她的双肩“婉凝给我一点时间。”他非常惭愧,自己来了一年多还是乱七八糟的,而董婉凝才来一天就已经能看透这么多,并且如此冷静。在上一世,他在这些方面就远远比不上她,也正是因为她,他的生命才能那么大放异彩,高度幸福了那么……,
董婉凝轻叹一口许久未语,终于缓缓说道:“国斌,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能理解。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继续那样痛苦下去,那样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其实我都不应该回来的。”
“不!”陈国斌立即抓紧她的手,生怕她马上又角失了“你不回来,我也摆脱不了这些。你回来了,我才有勇气去努力摆脱。”
董婉凝神色凝重:“我们的肩上都已经承担了太多的东西,很难再像以前那样自私了。”
陈国斌猛然豪气大起:“放下这一切纷纷扰扰,又能如何?”董婉凝心中一动,差点就不顾一切了,却认真强调:“至少我们无法放下依凝。”顿了一下她又摇头“国斌,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而伤人痛苦太多,那样我的良心会不安的,我们也很难幸福。雅琴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是我不该回来。”
“婉凝,你太善良了,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陈国斌苦笑“你自私多一点,我自私的勇气就能更大了。”
“你也很善良,很难那么自私。”董婉凝出神地望着他轻轻摇头,忍不住又伸手温柔摸着他的脸庞“其实能回来再看到你和依凝,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别的真不重要!”
“你说谎!”
董婉凝轻拍着又耍孩子脾气的他的背“国斌别多想了。huā点时间先好好平静一下心情,好吗?你现在太激动了。”
陈国斌点头轻嗯了一声抱得更紧几分,闭上眼睛陶醉在了她的似水柔情之中。他多么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空前放松的一刻再次踏进那个家门,陈国斌感到自己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而在见到明显不同往常的他时,梅兰香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热情推搡一番:“国斌,快坐下吧……”
见到赵雅琴时,陈国斌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甚至都不敢多去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来。而她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僵住了,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她发现他这次回来真的不一样了,变得那么陌生,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之间忽然隔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梅姨,你就别过去了吧。
早早吃过晚饭后,陈国斌准备起程去心阳,想阻止梅兰香拿包跟着他一起。
梅兰香用力白过一眼:“哼,前面还说要永远热爱梅姨!这么快就忘记了?少罗嗦,走吧。”推推搡搡,她一边回头朝送行的向晓兰认真交代:“晓兰,好好照顾雅琴,我周二晚上就回来。”
向晓兰非常坚定地点头:“嗯!”她一边有些怪罪的多盯了陈国斌几眼,很不理解。赵雅琴却在楼上书房,没来相送。
本驶出大院,梅兰香便偏过头来,空前严肃:“国斌,你跟梅姨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陈国斌目视前方果断点头:“是!”
“你怎么能这样啊?”梅兰香脸上顿时悲愤不已“雅琴都和你一起三年多了,这么久的情分,你就这么一根筋到底不管不顾了?到底都是哪个女人,让你这么鬼迷心窍了啊!真是气死我了!”陈国斌皱眉哀求:“梅姨,你别再问了好吗?”
“我就耍问!”梅兰香瞪眼,正色几分:“那个女人来过我们家没有?”陈国斌把心一横:“来过。”
梅兰香能猜出八九不离十了,气得差点就伸手去戳那个不争气家伙的额头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啊?不知道雅琴会有多伤心。”“对不起了。”
“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梅兰香不依不挠,一脸狠色忿忿说道:“国斌,我告诉你,别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你要敢跟雅琴离婚,以后我就死跟着你,天天好生伺候你和那个女人,让你们良心不得安宁!”陈国斌转头一脸苦色:“梅姨,你不要这样行吗?”
梅兰香振振有辞:“你不仁,我就不义。你自己说过的话,就要算数,永远都要热爱梅姨。想甩掉我,门都没有!”
“……”
耳边一路被念叨着,陈国斌的脑袋差点爆炸了,他越发深刻认识到了梅兰香嘴巴的威力,也充分感受到了前进的重重阻力。但他停不下……,
赵雅琴无力靠在书房的领导椅上,丢下一大摊繁重的工作,已经开了好长一会的小差。
她完全没有想到,出去还好好的人,回来就完全变了,一点预兆都没有。而过去两次,出去的预兆不怎么好,回来总是好好的。赵雅琴无法理解,虽然她知道那家伙身上有一点奇怪之处,那次大难不死的后遗症太深了。
赵雅琴毫不犹豫把怀疑目标锁定在董婉凝的身上,事奂上很早以前就对她有了很大戒心。赵雅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但她就有这种直觉。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个坏家伙的想法,就是要搞马拉松式的冷战,让她受不了恨死他,并主动抛弃他。
赵雅琴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高度愤怒,无论她过去怎么想得开,什么碰到了就让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现在她就是想不开,咽不下这一口气,居然就在她眼皮底下勾搭,那女的还是她的下属,长得未必比她更好看,身材也未必更好。赵雅琴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点不如那个女人了?那个坏家伙平时对她也不是真的在演戏,怎么没说变一下就变了?
而本来赵雅琴下周就要正式接任县委〖书〗记,正踌躇满志,自豪万分,想着那个坏家伙也能跟着臭美一下,并好好向他晒一晒。谁知道………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向她送上了最“好”的祝福。
赵雅琴咬牙发誓,她绝不会让他们轻松好过,坚决不同意离婚。
反正她以前本来就拿这婚姻当样子,以后不过继续当样子,她才不会按照他的黄粱美梦那样去做。对他们表面上划清界限,暗地里却勾勾搭搭的可耻行为,赵雅琴无法忍受!
她忽然啊啊几声,抓起桌上几本可有可无的资料狠狠甩了出去,发泄一番,心里终于好受一点,长吁着闭眼让自己安静下来,接着马上却投入到了忘我的紧张工作当中。她可不是一个随便被情绪影响工作的人……………,
被赵雅琴万分挂念的董婉凝却不顾明天就是周一以及刚刚出远门而回的疲劳,很快又驾车直奔市里去找徐书雁。
见到董婉凝的意外到来,并且神情反常,徐书雁甚感惊讶,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果然,才见面招呼坐下,董婉凝便认真的直接提出:“徐阿姨,
我想辞官。”徐书雁一脸不可思议:“婉凝,你………”(PS:说几句吧。本来董婉凝和董依凝都要到很久以后才出来的,现在中途更改了,动作很大。把问题提前摆出来,起码没那么残酷,虽然面对起来会比较麻烦。而真要十几年后最后再出来,那样太残酷了,并且老让陈国斌以那种心态下去,写着痛苦,提前要好受不少。
至于多穿,这个总有读者习惯性受不了,没办法的事,缘分吧。不多穿就很难继续本书,除非把它变通俗下去。另外关于女主,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过程磕磕碰碰,不免相应让不同的读者有点想法。写感情本即自讨苦吃,典型的费力不讨好,它限制了太多东西,但已到如此程度没有回头箭,不知不觉被套了进去,只能咬牙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