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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与谢氏相视一望,都面色凝重的坐回了座位。
梅红咽了一口气口水,神秘兮兮的道:“小娘子,真的被你说中了呢,原来这些流民身上真的有病气,幸好我们没有去。”
“可是我们这些天却与五娘她们接触过了,若真的是瘟疫,我们也有被传染的可能。”苏清端起桌上的茶押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梅红听了此言,吓得一脸惊恐,咬着手指小声道:“小娘子的意思,我们也在劫难逃了?”说着就要带哭腔了。
谢氏轻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没有瘟疫,无福之人也难逃死劫,即便是有天灾人祸,有福之人也能幸免遇难。”
梅红一咧嘴,勉强一笑道:“姨娘的意思是我们听天由命就好了?”可是看她的样子,依然是一脸的惊恐。
苏清想了想道:“五娘与六娘的院子是不是已经封了?”
梅红听了道:“听说,老太太一听说二位小娘子可能是瘟疫,一早便命人将两个院子封了,不许里面的丫头进出,也不允许外面的人进去,只命一个婆子给她们送药送饭,其他人都不许沾手。”
“可听说她们有什么症状?”苏清听闻此言,猜想她们应该是瘟疫没错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她脑子转的飞快,努力着想水灾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病毒。
梅红道:“听说就是发热什么的,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许多流行病都是从发烧开始的,抵抗力强的便能扛过去,抵抗力弱的便会引发其他的疾病,导致内脏衰竭之类,严重的便会夺人性命。
在古代一向是谈瘟疫色变的,不多久可能连整个苏府都会被封的,甚至可能——
苏清一想到这里,立马站起身对梅红道:“去打听一下,老太太是从那家药房请的大夫,我们马上去一趟。”
谢氏听了苏清的话以后,劝道:“还是不要管这些闲事了,只要我们不去那两个院子就是了,犯不着替她们找大夫。”
“是啊,小娘子!说不定你去了,人家大夫知道五小姐与六小姐是瘟疫,也不会再来了。”说道。
苏清没有跟梅红解释,只是对红莲道:“给我换衣服!”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梅红,笑道:“最好在我换衣服之前你便打听出是那个大夫来出的诊,不然我便带着红莲出去了。”
梅红没等苏清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苏清回身对谢氏道:“虽说各安天命,可是我们也要积极应对才行,不能坐以待毙啊,万一五娘六娘真的是瘟疫,就算我们不去招惹,也难保皇帝为了整个京城,而将苏家付之一炬。”
听了此话,给苏清换衣服的红莲吓得不由得浑身一抖,手里的衣服都差点掉到地上。
“京城这么多的流民,若都得了瘟疫,那皇帝得杀多少人啊!”红莲一边哆里哆嗦的给苏清换衣服,一边有些不甘的问道。
苏清正要伸手自己将丝绦系上,听了红莲的话以后,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中,是啊,这些流民来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什么早没有发生瘟疫的事情呢?
而且这瘟疫也不应该先从苏家小姐的身上先发生,要发生早就应该发生了。
苏清想到这里,红莲已经将她月白色的丝绦系好了,下面还给她缀了一个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翠色蝶形玉佩。
此时,梅红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喘气道:“小娘子,老太太是命人从瑞福堂请的大夫。”
苏清径直出了房门,回身对谢氏道:“母亲,若没什么事便闭门谢客吧,不管是谁来,都让院门口的婆子打发了。”
谢氏一笑点点头道:“也没有什么人来的,你也早点回来。”
苏清带着梅红直接出了后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叫车,因为自从苏恒被贬官之后,苏家的开支便所减了大部分,要辆马车不知道多难,所以她也不去费这个劲儿了,直接便带上幕离走着上街了。
街上依然有时不时的有流民从她们的身边穿梭而过,并没有出现流疫现象。
这样说,就只有他们苏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可是苏家的流疫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是苏清上一世没有遇到的情况。
她找到了梅红说的那家瑞福堂,看到这家药铺还在正常营业,便举步走了进去。
“小娘子,您要看病?”药铺的一个学徒看到苏清与梅红走了进来便赶紧迎了出来。
“请问昨晚出诊苏家的那位大夫在吗?”梅红上前直接问道。
那位学徒听了之后,脸色稍稍一变,道:“出诊苏家,呃,哦,我们这里的大夫,昨天没有出诊啊!小娘子可能记错了。”
苏清从袖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手里道:“不必惊慌,我们只是想见见你们这里的大夫,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他。”
那名学徒垫了垫手中的银子,笑了笑又将银子放回了苏清的手里,道:“怕是我家师父不知道小娘子要请教的事情,小娘子还是会吧!”
苏清并没有止住脚步,只是便朝后走便道:“其实你们昨晚又没有出诊苏家不重要,只要我们出去这样说,便会有人相信。”
“哎,小娘子,做人可不能这样!”那名小学徒听到苏清如此说,不由得急了,“我们可没得罪您啊。”
“我只是要见见你们这里的出诊大夫而已,你如此抵触,难道是你们的出诊大夫昨晚在苏家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苏清一扬脸,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
“让来访的小娘子进来吧!”
过了百药箱之后,里面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门口挂了竹帘,里面隐隐的有一个身影。
那名学徒闪身给苏清让出了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情不愿的道:“小娘子,请吧。”
苏清冲他一笑,对梅红道:“你在此等候吧!”说完自己掀了帘子进去了。
里面坐了一个年逾半百的人,似乎正在整理药单。
此人一脸的清瘦,不过从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上看,他的身体应该很矍铄。
见苏清走了进来,那人笑道:“小娘子执意要见央某是有什么事吗?”
苏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侧头,在他对面患者的座位上坐了,问道:“先生姓央而不是姓杨,这个姓倒是少见?”
央大夫一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只是一个少见的姓氏。”
苏清点点头一笑,“确实如此!我今天来只是想向央大夫求一剂可预防流疫的药方,不知道您这里可有?”
央大夫放下手中的药单,定眼看了看,有些警惕的对苏清道:“你怎么会认为我这里会有预防流疫的药方?”
“流疫的可怕之处,并不在此病有多么的难以治疗,而是在于它的传染,若此病能治,那便一定能防,这只是苏清的一点小看法,不知道对不对?”苏清迎上央大夫的探究的眼神道。
央大夫收回目光,提笔继续整理东西,道:“恕我爱莫能助!”
苏清愣了一会儿,道:“难道央大夫不怕被苏家的小娘子传染瘟疫吗?昨晚出诊之后,今日瑞福堂却依然照常营业,万一你将从苏家带出来的病气传染给来这里看病的患者,那岂不是罪孽深重!”
央大夫听了苏清的话以后,轻声一笑:“小娘子不必出言威胁了,昨晚老夫没有出诊苏家,也不知道什么瘟疫的预防方法,而且至今老夫也没有挺听过京城有谁家有了瘟疫。小娘子若没什么事,便请回吧,老夫还要做生意呢。”
苏清见央大夫不再理会她,只好走出了瑞福堂。
她一出门梅红问道:“小娘子,怎么样?”
苏清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央大夫说他昨晚没有出诊苏家。”
梅红一皱眉道:“怎么可能,于妈妈怎么会骗我,再说了她那这个骗我也没意思啊。”
“我知道,是这位央大夫在撒谎!”苏清肯定的道。
“央大夫,这个人的姓好奇怪,怎么会姓央呢,从来听说过有人姓这个姓。”梅红挠挠头一脸纳闷的道。
苏清便慢慢的往前走便道:“央这个姓是有的,不过这不是汉人的姓。”
她说到这里,感到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了一些头绪,只是她越想越害怕。
“那是哪里的姓?”梅红瞪大眼睛问道,“难不成是蒙古人的姓?”她说到这里,不由得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是,是南疆人的姓!”苏清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苏家的方向走,正走着,远远的看到苏峻一脸着急的朝着她们走来。
苏清紧走两步上前迎上了苏峻,道:“二哥哥,这么着急的样子,这是要干嘛去?”
苏峻见到苏清之后,稍稍放松了脸上紧张的神情,道:“快随我走去,不得了了,五娘与六娘得了瘟疫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皇帝要将苏家封了呢,知道她们完全好了府上的人才能出来,你别回去了,随我去偏院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