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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自个儿被打疼的脸,梁韩宇解释:“并非我和妹妹拉扯,而是妹妹忽然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我扶了一把……”
“扶了一把?”听闻梁韩宇开口回护,梁青山更怒,“有你这样扶的么?大清早的刚睡醒,怎的便忽然身子一软?这般衣衫不整出现人前,又岂是尚书府的规矩?你身子不爽,连同柔香苑所有丫头都身子不爽了么?竟无人给你更衣!”
宛娘也急切开口道:“小姐是听说连耿夫妇……要离开,急切之余奔出,这才……”
“小姐急切,你这做下人的不会拦么?你在尚书府多年,她对规矩知之不详,你也一样?”
梁雪柔瞅了梁韩宇一眼,只得在心中暗暗为他叫屈。
大夫人此番用意,分明是为了对付她,竟不曾想,连梁韩宇都被她连累了。
她深知冒充身份这等事,还不致让梁青山这般气愤,左不过一个野丫头妄想攀高枝罢了,唯有这“勾引尚书府少爷”的罪名,让他怒极。
到底,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尚书府,也只有这么一个少爷。
若是因他败坏了名声,任凭其他人再好,也注定成为旁人的笑柄。从前所思量的,因着梁心敏婚事而得来的优势,便彻底没了,唯有镇国府,会因着这场婚事获利。
而这等获利,并非他所乐见。
若是梁家一起,同进同退便也罢了,镇国府本就是功臣之家,在其他几个家族之中,隐隐有抬头之势,此番再因着这场婚事占尽了先机,他尚书府,便会再度沦落。
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大夫人,虽只是背影,却也能猜到此刻低着头的她心中该有多惬意。
既对付了她,解除了自个儿女儿婚事上最大的阻碍,也为自个儿母家争得了足够的优势,更是借机对付了隐隐和她有着平分秋色之势的二夫人,暗中警告其他人……如此一石数鸟之际,实在高明的很。
目光触及被连累的梁韩宇,心中愧悔,却也深知此刻说多错多,索性闭了口不言。
梁青山对大夫人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知她竟会这般心思。”
如此压抑怒气的温和,自她查出梁雪柔那所谓的“身世”和“心思”功不可没,梁雪柔无言等着。
此事并非自个儿一力可以扭转。
触及梁雪柔悲哀面容,梁青山忽的想起先前她被人下蛊陷害之事,心中不禁震了一下,却仍是不漏声色,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两位老人身上,狠厉道:“若是让我查出你二人谎言污蔑尚书府小姐,定当严惩!”
两人口中连声说着“不敢”,那模样自是惊惧万分。但梁雪柔却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
接到梁青山示意,大夫人立刻吩咐以梦道:“你去端一碗干净的清水来,一定要小心仔细,断不可出了差错。”
以梦点点头去了,不多时便拿了来,禀报道:“是奴婢亲手拿的,绝无假手他人。”
梁青山挥了挥手,以梦走到梁雪柔面前,恭敬道:“小姐请!”
那托盘上面,在清水旁边,已然放了一把匕首。
经过了这么一会子,梁雪柔体力稍稍恢复些许,此刻更不愿假手他人,便阻止了宛娘,自行拿起了匕首,往指尖划去。
几滴血滴入水中,稍稍晕开些许。
以梦复又走到梁青山面前,大夫人拿起另一把匕首,梁青山却挥手制止了,将手指放进口中,狠狠一咬,血滴入水中。
等了半晌,两人血全然没有丝毫互溶迹象,自此,所有罪名彻底坐实,梁青山的震惊和愤怒溢于言表,厉声叱问:“真是厉害的丫头,竟连滴血验亲都能蒙混过去。上次你究竟是如何做的?!”
眼瞅着两人血无法相溶,梁雪柔已然全部明白过来,急怒攻心,方才稍稍恢复的气力仿佛一瞬间用尽了,脸色煞白,连辩解的力气都没了。
“将这个胆敢冒充尚书府小姐,企图勾引少爷的女人给我关进祠堂,好好审问,直到她给我说实话为止!”
梁青山鲜少发怒,如今这般,自是人人惊诧,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便有人听令,架起梁雪柔便要走。
宛娘上前阻拦,却被推到在地,只得用尽了力气吼道:“至少该让小姐更衣才是!”
大夫人道:“她既是这般无耻的勾引少爷,又何须更衣?越是狠厉,越发能让她说实话,也许冻冻她就清醒了。”
下人们不敢私自行动,一个个站在原地等着梁青山发话,宛娘也目光灼灼等着梁青山。
然而梁青山却只是烦躁的挥了挥手,眼见宛娘还要说话,便开口道:“若是谁再为她说话,便随她一起吧!”
宛娘咬了下唇,再不敢开口,更不敢追去。
到底,梁雪柔在这府中毫无势力,少一个亲近的人,便少了一份希望,她自是分得清楚轻重。
语气此刻演尽了主仆情深,还不如留着气力思量如何救出小姐为好。
及至晚间忙完了知道这个消息的二夫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何今日会有如此多的琐事缠身,眼瞅着脸上挨了一掌微微肿起的儿子,不禁老泪纵横。
“这根本就是陷阱,都是她布下的陷阱!”
二夫人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悔恨,亲自拿了药膏帮儿子涂抹。
清凉药膏敷在脸上,舒适多了,但心里,却更为难受起来。
梁韩宇为没能保护妹妹而自责,更为明明心知大夫人心思却还是掉入陷阱而痛苦万分。
听了梁韩宇的描述,二夫人呆呆地坐下,流下眼泪,自言自语道:“这都是报应啊……可为何偏就报应在孩子们身上呢……做了错事的是我,为何不报应在我身上……”
二夫人声音小的很,饶是梁韩宇亲近,也未能听个明白,不禁问道:“什么‘报应’?”
二夫人不答,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痛苦的闭上眼,任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