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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深知,在梁青山心中,荆幽兰才是最为重要的。比起毒害大夫人,毒害荆幽兰一事,更能惹得他动怒。
而她,大可顶着为荆幽兰报仇的名义,逃过此番。
梁青山冷睨了一眼三姨娘,正要开口,却被二姨娘打断:“三姨娘这话未免推脱自救之嫌吧?大夫人何等心思,岂能容你暗中偷到药方?即使真的一时不察,难道这许多年,竟不会防范着旁人的陷害么?!”
用毒者,最忌旁人用毒,这本是人人都懂的道理。三姨娘此刻直言道出,倒也不是为了帮大夫人,而是她深知,从前对不起兰夫人和梁雪柔,如今便要趁着这机会,一举将她二人尽皆扳倒才是。大夫人接下来的罪名,足够让她万劫不复,而三姨娘,却也断断不能放过。
梁青山恼怒的呵斥道:“都在吵什么?!”
此言一出,人人都知,他的心,乱了。
现下这境况,决算不上是在“吵”,而能让他断然脱口而出,想来,也只有荆幽兰了。
梁青山一句话出口,也知自己失了态,本欲问责的话再说不出口,只得暂且压下怒意,咬牙切齿的追问道:“你所谓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梁雪柔行个礼,漠然道:“第三件事,只需父亲看了人证物证,便可明白。宛娘进来!”
一直等在门外的宛娘闻言推门而入,给梁青山等人行了礼,轻声道:“以梦以希都在门外。”
“带她们进来吧。”
宛娘闻言出了门,大夫人极为不安。然而她此刻神色苍白,身子不住的颤抖,即使不安旁人也看不出来。唯有梁雪柔,瞥见她眼底的那一抹震惊之色,还了个极为冷漠的眼神。
任何人,都势必要为自己所释放的善与恶,负责到底。
二姨娘有了,三姨娘有了,梁青山有了,如今,该轮到她了。
眼见以梦和以希并肩而入,大夫人颤抖的更为厉害了。
梁雪柔对着以梦狠厉道:“跪下!”
以梦瞥了她一眼,不言,转头看向大夫人。
梁青山见状忽然大发雷霆,狠厉较之方才更甚:“三小姐也是你主子,她要你跪下,你竟这般忤逆么?尚书府何时出了你这等奴才?!”
梁青山极少发怒,然而一旦真正怒起来,却是人人害怕的。以梦立时便被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梁雪柔安安朝以希点点头,以希忽然走向以梦,恶狠狠的撕开了她肩膀上的衣裳,露出那个青紫色的图案。
众人皆是一惊,二姨娘瞅着梁雪柔,有些惊讶,有些喜悦,也有些不可思议。她忽的发觉,自个儿这些日子以来,竟唯有今日,才真切明白这个亲生女儿,原来竟是这等狠绝的一个人!
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便定要致对方死地。这般性子,竟不知究竟像谁了。
梁青山瞅了如今已极为不安的大夫人一眼,也不避嫌,起身,直直朝着以梦走了过去,看着她肩膀上的图案,转向梁雪柔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雪柔不答,以希径自走了过去,将手中玉佩放在以梦肩膀上,和那个图案合二为一,拼出完整地并蒂花。
并蒂花,夫妻缔结佳缘,祈求长久之意。
梁青山忽的脸色便白了……
以梦有些不安,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转身要去看,梁青山的目光却是如芒在背,让她不敢稍动分毫。
“你想说什么?这并蒂花……”
梁雪柔直言道:“以梦,便是大夫人和别的男人苟且的证据。并蒂花的意思,不必我多言,父亲自是明白。而这块玉佩,则是以希从大夫人那里拿来的。”
以希闻言上前一步,低着头到:“奴婢有次进去伺候,偶然瞅见大夫人神色不安,急忙将什么东西塞进枕头底下。加上又听下人们传言说大夫人神神秘秘的,不知究竟在做些什么。一时疑惑,便趁着无人偷偷去看了一次。从前奴婢曾瞅见过以梦身上的图案,于是奴婢看见那块玉佩的时候,实在惊讶不已。”
说多错多,即便如今这般言辞,也并非毫无漏洞。但梁雪柔曾告诉过她,只需说出最紧要的部分,其他的,全不必担忧。对于重要的事而言,那些个非重要的事,便无足轻重了。即便被人发觉也没什么。
以希办完了自己的事,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二姨娘适时而起,走到梁青山面前,直直跪了下去,面色凝重道:“还请老爷恕罪。从前兰夫人死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一些残碎的词句,但因着那时未能明白其意,也因着不忍老爷伤怀,便蛮了下来。如今既是如此,我想,我不能在沉默了。”
梁青山咬牙道:“她说了什么,你尽数道出便是。”
“是。”二姨娘应了一声,沉声道,“当日,兰夫人说,有人要害她,药里面有问题。接着便是残破不成篇的词,声音很是细微,我只听到‘以梦’‘玉佩’还有‘图案’什么的。当时苦于没有证据,如今看来,后面,兰夫人便是告知我以梦的身世。只是她当时实在太过虚弱,我也刚刚生产完,气力不济,未能听个明白。”
她一说完,梁青山面色铁青,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此刻算是一清二楚了。再不愿回头看一眼大夫人,背对着她冷然道:“这便是你毒害兰儿的真正原因么?!我竟不知,和我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人,竟是这般荒唐!”
大夫人不言,撑着身子站起,挣扎着走到梁雪柔面前,伸手便朝她脸上挥了过去。
然而,她如今气力实在小的很,梁雪柔轻松便挡住了,冷冷道:“大夫人还是留点力气给自己吧,这般虚弱的模样,想要打我,还差了些。”
大夫人气愤,以梦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
她原以为,不过是因着自己从小跟着她长大,才会如此,原来,那竟是来自母亲的疼爱么……
梁青山气恼的很,但理智还很是清晰。况且,一旦认了此事,他的脸面,尚书府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摆呢?念及此,冷冷道:“这些并不足以证明,你若是……”
梁雪柔断然打断道:“我知道。今日,我还带来一个人,他自会将故事的原貌,清清楚楚的说给大家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