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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珀,你可有看清,刚才是谁过去?”慕婉涟因着脑子里还在想着苏子冉,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菱珀听了慕婉涟的话,赶忙道:“姑娘,好像是嫣姨娘的丫鬟双云呢。”
“双云?双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慕婉涟诧异的道。
菱珀想了想,回道:“姑娘,是不是嫣姨娘有事想要同您说,这才让双云过来只会一声?”
慕婉涟想了想,道:“这样,菱珀你去一趟嫣姨娘那里,我自己去清晖院,等会你直接回汀兰苑便好。”
菱珀听了道:“是,奴婢这就过去。”
菱珀走后,慕婉涟就向清晖院的方向走去,谁知才走了几步,慕婉涟竟是又在地上看到了一些硝石和硫磺混合的粉末。
若是先前慕婉涟不大相信有人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的话,那此时,慕婉涟心里已经确定,看来尤氏背后的那个人,已经坐不住了。
同往常一样,慕婉涟给慕老太太请过安后,便回了汀兰苑,等慕婉涟回去的时候,菱珀已经回来了。
慕婉涟看见菱珀,却是觉得她的脸色不大好,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这才对菱珀问道:“可是嫣姨娘那边出了什么事?”
菱珀赶忙上前回道:“姑娘,嫣姨娘说,最近她总是在馨语堂,能隐隐闻到一些刺鼻的味道,就在昨天晚上,嫣姨娘发现了这个。”
菱珀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慕婉涟一个小纸包。
慕婉涟打开一看,果然是硫磺和硝石的粉末。
“嫣姨娘可说,她是从哪里得着的这些东西?”慕婉涟问道。
菱珀听了回道:“嫣姨娘说,因着她有孕,所以对气味总是太敏感,本来嫣姨娘在好几日之前就闻到了硫磺的味道,这是因为爆竹里也有硫磺之类的东西,嫣姨娘以为是因着过年,所以府里才会有这种味道。谁知嫣姨娘说这几日的味道越来越浓,旁的地方还好些,唯有馨语堂的味道最重,而这些粉末,嫣姨娘也是在馨语堂寻到的。”
听了菱珀的话,慕婉涟不禁诧异了起来,“怎么会是在馨语堂发现的,而且还用了味道这么重的硫磺,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菱珀听了,想了想道:“难道是想要放火不成?”
“放火?”慕婉涟诧异的道:“这些硝石硫磺,可是爆竹里用的到的东西,若是一烧起来定然会有动静,谁放火不都是偷偷的,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菱珀一听慕婉涟的话,吐了吐舌头道:“也是哦,可若不是放火,那还能是做什么用的。”
“我若猜到了,岂会还来问你,如今多了馨语堂一条线索,那就将馨语堂盯紧了,当然汀兰苑里也不要放过,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慕婉涟对菱珀吩咐道。
菱珀福了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仔细打探着。”
等菱珀走后,慕婉涟就一直琢磨着这件事。如今尤氏被软禁,若是她自己,即便她手下还有以下衷心于她的人,也是定然做不到这些的,那还有谁在府中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能力,或者,那位又是花了大把的银子雇人做的?
慕婉涟正想着,就见初雁进来了,初雁一脸焦急的道:“姑娘,咱们院子里出事了。”
慕婉涟听了大惊,道:“出了什么事?”
“昨夜奴婢从大门外发现了硫磺和硝石后,今早就早早去院子里查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正好碰到有个丫鬟在院子里哭。奴婢见了就上前询问,这才得知那丫鬟因为家里的兄弟败家不成器,她平日里偷偷的将每月发了的例银都藏在了一个小坛子里埋了起来,昨夜她又去埋银子却发现她埋银子的小坛子不见了。”初雁说道。
慕婉涟听了一蹙眉,“汀兰苑中竟然还有偷窃之事,这也不能就这么纵着她们,只是那丫鬟藏哪不好,竟然藏在院子里,旁人看到了自然会起了贪念。”
初雁听了慕婉涟的话,赶忙又道:“姑娘,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丫鬟原先藏银子的地方,坛子和银子没有,却多了一大包硝石和硫磺。”
慕婉涟听了初雁这话赶忙问道:“咱们院子里的月例银子,平日里都是什么时候发?”
往日汀兰苑里丫鬟们的例银,都是初雁去账房领了,在挨个发下去的,初雁毫不犹豫的答道:“往日都是月末的时候。”
“那平日里,这个丫鬟你可是留意过,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慕婉涟又问。
初雁摇了摇头,回道:“这丫鬟叫小梅,是院子里的粗使丫鬟,人不大机灵却也老实,那些刁钻的丫鬟们总是欺负她,脏活累活都指使她做她也不恼,奴婢原先见过有丫鬟欺负她,也教训过她们几次。”
慕婉涟听了初雁这话,心里就有谱了,对初雁吩咐道:“你去将这个小梅悄悄的带进来,我有话要问她,记着别让人瞧见。”
“是,奴婢这就去。”初雁说完就赶忙去了。
初雁很快就将小梅给带了进来,小梅还是头一次进姑娘的房里,甚是局促不安,慕婉涟见了也不开口,只是看着低着头,一直不安的用脚尖摩擦着地面的小梅。
初雁见小梅进来就傻乎乎的,赶忙在一旁说道:“快不快给姑娘请安,傻站着做什么。”
小梅听了初雁的话,赶忙抬头去看慕婉涟,就见慕婉涟正看着她,吓得跪了下来,道:“姑,姑娘,小梅给姑娘请安。”
慕婉涟没有叫她起身,因为慕婉涟知道,让她起来,她更是不安,只放缓了语气,道:“你叫小梅?”
小梅点了点头,“是,奴婢叫小梅。”
慕婉涟适才就看到了小梅脸上未干的泪痕,便问道:“你平日里都将银子存了起来,藏在坛子里埋了起来?”
小梅听了,哭丧着脸道:“姑娘,奴婢的银子都丢了,奴婢存了一年的月钱都没了。”
小梅是粗使丫鬟,每月的月钱只有五百文,便是她根本不用,存了一年的月钱,在慕婉涟看来也不过是区区六两银子罢了。
慕婉涟听了却是问道:“平日里你都是每月埋一次银子?”
小梅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每月一发了月钱,奴婢就存起来。”
“可昨日并不是发月钱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又去埋银子了?”慕婉涟问道。
小梅听了,从身上摸索出一两银子,道:“这是姑娘赏下来的银子,奴婢昨日才得空能收起来,这才发现奴婢存银子的坛子不见了。”
慕婉涟听了点了点头,道:“你藏银子的地方,果真没有旁人知道?”
小梅点了点头,“没有,只有奴婢自己知道,奴婢怕旁人知道了,跟奴婢借银子。”
初雁却是突然插嘴道:“什么叫你昨日才得空,又有人欺负你了?”
慕婉涟适才没想到这个问题,听了初雁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小梅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是这几日奴婢怎么都扫不干净院子,奴婢每晚都会出去查看查看的,可是每晚都有爆竹灰,就只得又重新扫。”
“爆竹灰?”慕婉涟诧异的问道。
小梅点了点头,“姑娘许是没见过,就是爆竹里裹着的东西,只是爆竹爆了之后,那些没烧干净的灰就会弄的哪里都是了。”
小梅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只是也奇怪,每次都是只有爆竹灰,却看不到爆竹皮,也不知谁把爆竹皮都帮奴婢收走了。”
小梅的话让慕婉涟和初雁大惊,原先初雁和慕婉涟都以为昨晚的爆竹灰只有大门外有,谁知道原来院子里早在几日之前就有了,若不是小梅憨傻,每晚都又扫了一遍,说不定早就出事了。
因着过年,慕婉涟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让初雁给汀兰苑中的所有丫鬟婆子都赏了一两银子,慕婉涟却是没想到,这一两银子却是帮了慕婉涟一个大忙。
“初雁,去取十两银子给小梅。”慕婉涟道。
小梅听了,赶忙磕头道:“奴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赏。”
“你做事仔细,该赏给你。”慕婉涟说完,想了想,又对小梅道:“我若再给了你银子,你要放在哪?”
小梅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外面不能藏了,谁知道会不会再被人偷走了,可是若是放在房间里,被人借走了不还我该怎么办。”
慕婉涟听了,道:“你看如此可好,我让初雁帮你存着银子,你若用银子就去找初雁要,若是不用,就连以后你的月钱都一并让她给你收着,等到你出府的那日一并给你。”
小梅听了大喜,道:“谢姑娘,谢姑娘。”
慕婉涟示意初雁扶小梅起身,而后又道:“不过今日之事,无论谁问你,你都不能同人说起,你可记下了?”
小梅赶忙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绝对不同旁人说起。”
慕婉涟点了点头,这才让初雁将小梅带出了她的屋子。
等过了一会儿,初雁才回来,进门就对慕婉涟道:“姑娘,您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婉涟冷笑了一声,道:“若我猜得不错,定然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只是那人没想到,咱们汀兰苑里还有这么一个痴憨的丫鬟,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不然恐怕这件事早就出了。”
初雁没懂慕婉涟的话什么意思,只道:“姑娘,那如今咱们要怎么办?”
初雁想不通,可是慕婉涟却想明白了,难怪嫣姨娘会在尤氏的馨语堂中,发现有许多硫磺和硝石,原来竟是被菱珀说对了,就是打算放火用的。
而不用旁的东西,偏偏用这有响声的硫磺硝石,自然是为了引人注意。
若是慕婉涟猜的不错,尤氏背后那人,定然是想一举将尤氏身上背着的两条罪名都一齐抹去,这才弄出了这样一出戏。
开始慕婉涟一直以为,恐是有人要在她汀兰苑中放火,若不是嫣姨娘提到了馨语堂,慕婉涟根本想不到,人家竟然要用苦肉计。
硫磺和硝石一旦烧起来,就会有很刺鼻的气味,很容易让人发觉其中有硫磺的所在,若是馨语堂着火了,慕老太太和慕兴瑞等人,必然会在府中大肆搜索,若是有人在汀兰苑中,发现有不少硫磺和硝石的粉末,那慕婉涟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当然,若是慕婉涟所料不错,这一次不止慕婉涟,只怕就连祈氏也会一举被牵连。
因为慕婉涟没有理由去害尤氏,可是若牵扯上了祈氏,那就有了,管家权。
尤氏一日还在,祈氏手中的管家权那就是暂时的,只有尤氏不在了,祈氏才能将管家权牢牢的握在手里。
便是祈氏根本不愿管着定国公府的管家权,可是祈氏嘴上这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管家权在手,就意味着一个府的经济命脉在手,想要捞银子的话,那可是大把大把的,谁会嫌自己的银子少。
若是祈氏这个罪名被扣上了,那先前从慕婉涟手里拿走的那扮鬼的人穿的衣裳上的布条,完全可以说是慕婉涟和祈氏两人一起,故意陷害尤氏。至于吓唬两个有孕的姨娘,那也可以说成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的,而常姨娘生产那日的事,也完全可以再找借口给尤氏摸清。
这样的话,尤氏便成了受害者,不管是慕老太太还是慕兴瑞,都不可能在软禁她了。
慕婉涟想了想,对初雁道:“初雁,你去吩咐菱珀,让她找机会去寻嫣姨娘,就说我要见她,有事同她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