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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还没有绽放就已经枯萎,阿旺是那样的不舍,但还能怎么样,在这个社会,这个残忍的大自然面前,他们显得是那样渺小;他对这人世间,对新婚的妻子有太多的不舍,他多么希望能再陪伴妹妹一会,哪怕只是一小会,只要等到救援队赶来,让他的手能再敲击那么一小会,他也走得心安;他的手已经僵硬,虽然拳头还是紧紧地握住瓦砾,虽然他的心还在牢牢牵挂芯兰,但是勾魂使者已经出现在眼前。
黑无常勾出阿旺说:“小子,该上路了。”
阿旺先是一惊愕,在看看大街上行走的鬼魂,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就求绕道;“大哥,我妹妹还压在下面,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我怎么走的安心,你们就让我在多呆一会吧!”
白无常嘿嘿笑道:“你妹妹是生是死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我们只管勾魂,你既已死,还是随着队伍走吧,今天阴路大开,早去早投生。”
黑无常命令小鬼给阿旺锁上手链,被强拉进队伍,阿旺大声呼唤着芯兰名字,他多想在看一眼妹妹;鬼魂队伍里熙熙攘攘,就是七老八十的人这会也不舍得死,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年轻人,牛头马面见阿旺叫唤,闪过来给他一巴掌把他扇到马车边,阿旺看见马车里残肢断腿的魂魄和哇哇直哭的童魂,吓得腿都软了。
阿旺被队伍挤兑着往前走,他无奈的不时回头看看满目疮痍的家园痛心不已,别了芯兰,别了妹妹,下辈子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你还能不能记得起哥哥。泪水化作无尽的感伤,说好要伴你一生一世,说好要陪你到天荒地老,全都失言了,让悔恨无奈化作满天的雨泪,带去我对你的不舍,让我在最后一次仰天长啸:“妹妹”。
芯兰仿佛从无尽的深渊觉醒,寻着喊声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压着自己的重物都不见了,身体一直往上飘,来到了地面;她才看清上面情况,几十米远处,行进的队伍越走越远,哥哥正被牛头马面推托着走在队伍最后面。芯兰顾不上恐惧,狂奔过去拉哥哥。
“快放了我哥哥”
阿旺回头看着芯兰说:“妹子,你怎么也来了,难道”
牛头回头看了一眼这突然冒出来的魂魄,说道:“你这失散的三魂还不速速回到身体里面,不想活了吗?”
芯兰泪语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哥哥吧!我给你们跪下了。”
马面笑道:“你这不知轻重的丫头,放了你哥哥,你想让你哥哥变成孤魂野鬼吗?”
芯兰楞了一下说,那你们把我也一并带走吧,我不要和哥哥分开。阿旺心急如焚的说:“大爷,别听她瞎说,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丫头。”阿旺推着芯兰要她快回去,芯兰语咽着不肯离去。
马面把芯兰推到地上说:“识相就快滚,你以为我不敢收你吗?这种大地震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地府都忙得不可开交了,没人会对生死簿看你是怎么来的。”
“不要,大爷,她还是个孩子,她不该死。”阿旺求着马面,俯身对芯兰说;“妹子,听哥的,快回去,今生能遇见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哥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哥,没有你,要我怎么活。”“那也要活着,我们从深圳一路千辛万苦逃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活着,为了过上好日子吗?”
“不要啊!哥,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对不起,妹子,是哥哥命薄,今生不能再伴你左右,但哥哥希望你能活着,能幸福,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哥哥在下面一定会保佑你们。”说着语咽哭了起来。
牛头拉着铁链把阿旺拽立起来道;“别牛郎织女唧唧歪歪没完没了,这种戏码老子见多了,臭丫头,你能挺过今晚再说吧,说不准明晚我准时在这里勾你。”一阵风起,芯兰再睁开眼睛看时,哥哥和鬼魂队伍已近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