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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再度醒来,只觉的一片影子遮挡在面前,抬眸看去却见公仪恪负手立在窗棂边。今早换了一身质地轻柔的白袍,银发垂在背后犹如银河坠落九天。眉目清冷,唇畔那抹不知是笑容还是习惯性弯起的弧度依旧扬着,明明如九天谪仙却丝毫不能减弱一点儿的距离感。
“你醒了?”公仪恪的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霞,刚才他在赐香门口等候了很长时间,实在觉得房间内过于安静。不想推门进来发现赐香被人点了睡穴,不禁大惊上前探手去解。只是这点穴之人分外的可恨,手法刁钻,他不得不碰触那具令他心跳不已乱了方寸的身子。
赐香捂着额头,回想起了昨夜共襄该死的卑鄙,猛然间想到共襄将自己点了穴道,自己便成了受害之人,倒也不会引起公仪恪的疑心。
可是……她又小心翼翼看着公仪恪这个传说中的煞神,好似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怀疑和不满,反而像个腼腆的孩子带着些许扭捏。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公仪恪的脸,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露出来,好似昨夜明月山庄的那一场惊天动地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昨夜睡得太沉,让公子见笑了,”赐香觉得还是赶紧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共襄那个混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值得付出真心的事情。她炼丹,他付银子,天经地义,简单明了。共襄如此,枭冷如此,这个冷冰冰的公仪恪亦是如此。
“嗯!”公仪恪探出手扶着赐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你昨夜被人点了睡穴,许是身子疲乏,若是撑不住,今天便可以呆在这里多休息……”
“不用了,呵呵呵……”赐香忙下意识的推开了公仪恪那只骨骼匀称,修长白皙的手,讪讪笑着,“这个……既然承接了公仪公子你的丹药……小女子还要尽快赶到回春阁去准备。”
公仪恪的银瞳中浅浅掠过一抹失落,她很排斥他,这令他生出些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
“公仪公子今早我便带着定金回去!”赐香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她的银子。
“嗯,好!”公仪恪变得更加无语,
外面守着的剑九抚着额头,长公子一向聪明过人,却不想在这对付女人这件事上实在差劲得很。女子么……不就是几块儿上好的芙蓉堂的胭脂水粉加上几句甜言蜜语便搞定了的,怎么到了长公子这儿却带着一些笨拙了。不行!须得帮帮长公子,这人也太不会对女孩子说话了。
此时轩阁外面薄暮散去,山水依濛,自一片袅袅黛青中洗练而出,艳阳晴好,澄空万里。公仪恪刚要陪着赐香离府,却不想外面小厮进来报皇甫即墨等人来了,这一下少不得要照应一些。
“剑九!你陪着赐香姑娘在这边等候!”公仪恪看了一眼赐香,不知不觉自己的脸色又红了几分,随即匆匆离去。
赐香庆幸的拍着小胸脯,冰块儿脸终于走了,留着他在自己的身边怎么感觉这么压抑呢?她看了一眼身边抱剑而立的剑九,突然笑的分外妖娆。
剑九扯了扯唇角,以往与这丫头倒也可以调笑几句,可是现如今主子在这丫头身上很明显打了一个烙印。他剑九即便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抢长公子的女人啊!即便是套个近乎也不行的。
“剑九,”赐香顿了顿,“既然你家公子这么忙,可否你陪着我将那定金护送到钱庄也是成的嘛!”
剑九向后退了一步,暗道这丫头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家公子是下定了决心要勾搭她?还是这丫头城府极深明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还要装纯情?亦或是欲擒故纵?
他想到此处狠了狠心决定下一剂猛药,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赐香面前。
“你……做什么?“看着来势汹汹的剑九,赐香心头一慌,公仪家的人怎么个个看起来极其不正常?她倒是想炼制几枚护心丸给他们吃,免得失心疯了。
剑九顿了顿,灼热,深沉,期待,八卦,复杂的目光轮番在那黑漆漆的眼眸中演绎出来。
“不知姑娘家在何方,可有父母,芳龄几何,生辰八字多少,可曾许了人家?”
“……”赐香一愣向后退了几步。
“许了人家也没关系,抢过来就是,生辰八字若是不和,就砍了那道士,你喜欢何种婚宴,多大排场?不是我剑九吹牛公仪家你想要多大排场就有多大排场!!”
“……”赐香大大退了一步,这孩子失心疯了还是怎的?
“实话和你说吧!我家公子看上你了!你也不要扭扭捏捏让我家公子难做人!我家公子天资卓越,家境殷实,最关键的是见到你之前从来不近女色,清纯至极,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儿。”
“……”冷汗顺着赐香的额头淅淅沥沥落雨般挥洒,你家公子优秀关我屁事啊?难不成和你家做买卖还要倒贴一个人去你家不成?
剑九看着赐香始终不表态,着实有点儿着急,抢上一步,手中的宝剑微微抬了起来:“总之赐香姑娘你给一句话,与我家公子来说你嫁还是不嫁?”
嗵!赐香被他的宝剑晃了眼睛,向后猛地退了一大步,哪里想到本来已经站在了水榭的边缘,这一下不要紧直接摔进了湖中。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影子疏忽而来掠过水面,将刚落入湖中的赐香登时捞了起来。
芭蕉林间随即又款款走出了几个人,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包括之前尖叫的公仪月定定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赐香的碧色衣衫沾了水紧贴着娇弱的身躯,将那美妙的曲线玲珑暴露无遗,除了面具的娇颜沾着几滴水珠在阳光下更是夺目异常。她紧靠在公仪恪的怀中,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态被公仪恪打横抱着跃上了岸。
远远看过去,碧色丝绦同那白色衣袂层层纠缠,一个是碧玉姣花,一个是冰山冷月,竟然说不出的登对。
公仪恪的银瞳中掠过一抹焦灼紧紧盯着呛了一口水的赐香:“可好?”
赐香绝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同公仪恪如此亲密,忙点了点头表示无碍。公仪恪却不肯将她放下来,手臂紧箍着她的腰带着些许因为担心而生的微颤。
他转过脸冲皇甫即墨微微点了点头:“殿下!属下有事先行一步!”
皇甫即墨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属为了一个女人将他抛在一边不管不问。
端木烟雪的唇角刻下一抹凉意:“这丫头如今看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儿中毒的样子,她可是寻了大陆世界顶厉害的毒师下的毒,怎么可能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儿损害。非但没有弄瞎她的眼睛,反而这个女子竟攀上了公仪家的高枝儿?”
她雪白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豆蔻染就的指尖狠狠刺进了掌心中。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乡下丫头可以这样好命,这样处处盖过本小姐的风头?要知道我才是这天下第一美人,我才是这些青年才俊应该呵护爱慕的女子!青丘镇的赐香!呵!你算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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