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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烟雪在看到皇甫即墨出现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惊骇之下连忙从裸尸上爬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滚下了床榻跪在了皇甫即墨的面前,勉强拢了拢不成样子的紫色纱衣,遮住了实在太过难堪的羞耻。
“雪儿!你……”皇甫即墨表情痛楚至极,这难道真的是他未来要相濡以沫走下去的太子妃吗?这难道真是他未来东昊国的一国之母吗?怎么的如此浪贱,如此的不要脸面!竟然借口病了,却在后堂颠鸾倒凤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主子救我!!主子救我啊!!”瑞儿终于醒悟了过来,猛地跃了起来奔至赐香的身后,模样惊恐之极。
“将衣裳穿好!”赐香实在受不了他如此的情状。
瑞儿忙将地上的靛青色锦袍捡了起来,胡乱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却抱着赐香的胳膊呜呜哭了起来:“主子啊!!小的之前一直跟着您,怎知一个婆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拿着一根银针乘着小的被人群隔开的当儿将小的刺昏了过去。谁知道却被弄到了这里,呜呜呜……紫檀木盒子也不见了的……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且退下!!”赐香止住了瑞儿的话头,看着皇甫即墨,“殿下,这事该如何处置?”
“赐香大师……”皇甫即墨刚要说话,却不想面前的端木烟雪耸动着雪白的肩膀嘤嘤哭了起来,探手指向了瑞儿。
“太子殿下!!此子甚是阴毒至极,他无意间闯进了雪儿的内室,图谋不轨……”
“端木小姐,”赐香不禁暗道这贱人死到临头还能血口喷人,这份定力倒是少见的很,只是此番定要揭破了她的这层伪善,她抬手指向了榻上的那具裸尸,“到了现如今的地步,端木小姐还想血口喷人吗?若是我家小厮误闯非礼与你,那么榻上这样的情状改如何解释?”
端木烟雪一愣,却跪行至皇甫即墨的身边揪着他纹着紫色龙纹的锦袖哭得梨花带雨:“即墨……即墨……此女向来阴毒,那小厮定是这妖女派来陷害我的啊!即墨……”
“陷害你?”赐香冷冷一笑,“太子殿下素来英明,难不成看不到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吗?至于我家小厮瑞儿怎么会跑到你的轩阁中去,我倒是要问问你端木小姐将我炼制的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藏到了哪里?”
端木烟雪眸子里的惶恐更加沉了几分,却死死抱着皇甫即墨的胳膊,大眼睛中蕴满了凄楚的泪水。她要赌一把,赌一赌皇甫即墨对她的用情至深,赌一赌他们二人在凌云峰顶偷尝禁果的甜蜜。
她缓缓站了起来,脚步却是有些踉跄:“即墨!你一定要信我!!我根本没见过那枚七品天心丹,何来的藏起来之说?这个贱人派了小厮如此羞辱与我,即墨……即墨……你一定要信我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经历了那么多……你难不成还不信我吗?这件事待到……”
“端木小姐,你敢说你没有藏起来我的七品青莲天心丹?”赐香冷笑,心头却是涌出了一抹酸楚,凌云峰顶这两个人便已经勾搭成奸,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了,唯独瞒过了自己。这一次,端木烟雪分明又要用那是个男人都会被融化的温柔,化掉这场危机吗?
皇甫即墨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倒是掠过一丝怜惜,叹了口气:“雪儿……”
“殿下!!”赐香知道此时决不能会给端木烟雪半分喘息的机会,向前大大迈了一步,“殿下!小女子不管殿下与端木小姐如何情深似海,但是这样的诬蔑我回春阁定是不能承受的。”
皇甫即墨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话,心乱,意茫,带着些手足无措:“赐香大师,此番兴许是一个误会……”
“小女子会证明这件事绝非误会,我家小厮瑞儿绝不是那种浪荡邪恶之徒,究竟谁在说谎一验便知。”
端木烟雪的眼角掠过一抹噬人的恨意,随即倏忽而过,她还真不信这个贱人能将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找到。只要找不到,便可以坐实了瑞儿乱闯后宅的事实。只要给自己逃出今日之困局,想来不多久她定要这贱人碎尸万段。
赐香哪里不知道端木烟雪的阴毒,只是她早已经有所防备,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西番花的花纹,显得雅致玲珑。
屋子里的人登时诧异的看着赐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见赐香将那盒子打开,里面却飞出了一只金色的蝶。循着粉色的帐幔,飞了过去。
巨大的绝望袭上了端木烟雪的眼眸,她因为太过震骇身子几乎动不了半分。眼睁睁看着那只金色蝶儿飞到了床上那具裸尸的上面,却是徘徊着不肯离去。
赐香冷笑道:“我在装七品青莲天心丹的紫檀木盒子里加了西番花的香味,我自家养的这只蝶儿对西番花的香味甚是敏感……”
“不……”端木烟雪向后退了一步,踉跄着跌倒在地。
赐香缓缓走向了榻边,却不想身边的公仪恪抢上一步将那尸体翻了过去,果然尸体下面压着一个暗格。公仪恪自是对公仪家的暗格机关熟悉的很,反手将那暗格打开,里面瞬间弹出来一个不小的空间。
空间里具是塞满了各种令人不堪入目的相思套,勉玲,悬玉环等种种。公仪恪近几日被那剑九的各种闲杂书等灌输了几许,也明白这些器具的用处,此番见到这些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红着脸将这些东西拨在一边,果然看到了一只紫檀木盒子。取出来的时候,却不小心将那落在紫檀木盒子上的小瓷瓶子一并带了出来。
赐香捡了一瓶看去笑道:“太子殿下,不想这河阳城的古河丹师倒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呢!替未来太子妃炼制的丹药也是这般有趣!!”
她将印着清风阁图案的瓷瓶塞进了皇甫即墨的掌中,上面分明携着三个字“极乐丹”。
皇甫即墨的咬肌绷得紧紧的,眼眸中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和羞辱,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揪着了端木烟雪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
“端木烟雪!!你!很好……很好……很好!!!”他的身子因着这羞辱陡然颤抖了起来,将端木烟雪猛地甩到了一边,大踏步走了出去。
端木烟雪的眼神依然呆滞,锁情丹的毒发令她奔溃,她不得不借助外力缓解却是杯水车薪。所谓山谷易满,人欲难平,实在无法便命陈妈妈派人将河阳城中的清秀少年送了来,事后又怕被人察觉了,大多派陈妈妈将这些人处死了。
谁知道今早到了公仪恪这处的别院,锁情丹的毒素再一次发作,不想此时赐香同瑞儿也来了,她派陈妈妈将那瑞儿抓来。原本只想的将赐香炼制的七品青莲天心丹拿到手,谁知道看到瑞儿清秀的眉眼竟然把持不住了。令她意外的是瑞儿竟然是个练家子,摆脱了她的纠缠还用内力发出嘶鸣将皇甫即墨等人引到了这边。
“贱人!你好狠的心!!”端木烟雪噬人的眸子瞪着赐香,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赐香冷冷一笑:“人不可无自知,更不可无自制,天家情薄,人各有命,端木烟雪你的自制力太差了些,还是尽早想一想怎么和东昊皇家解释这件事吧!”
公仪恪缓缓捻着手中的紫檀木盒子,看向赐香的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深重的怀疑,也只是如星子般一逝而过。
“你的东西,”公仪恪将那紫檀木盒子举到赐香的面前,“我们先行离开,太子殿下定有安排。”
赐香将那盒子缓缓打开,一只玉瓶被她纤细的小手托了起来,玉瓶中安静地浮着一枚散发着青色微芒的丹丸。最令人觉得奇特之处便是这枚丹丸好似活物一般竟然虚浮在半空。丹药四周除了笼罩着青色微芒,还有一层禅意的纯白色莲瓣光雾徐徐散了出来,像一朵开在尘世中静谧的莲。
公仪恪的银瞳陡然缩了一下,点亮几许惊喜,七品青莲天心丹他也曾经用过一枚,绝对没有这一枚的品质上佳。
一边的端木烟雪颓丧地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她不禁苦笑,自己真傻。这才是真正的七品青莲天心丹,那夜命莲儿偷来的却是一枚害得自己生不如死的锁情丹。无色无味无形,当她打开玉瓶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被算计了。
她的身子缓缓歪倒在地上,急怒攻心之下一口气提不上来,彻底晕了过去。
赐香再也不看她一眼,将装着七品青莲天心丹的玉瓶交到了公仪恪手中,随即带着瑞儿退出了这间令她恶心的内室,公仪恪愣怔一会儿忙循着她的身影跟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堂走到了湖中水榭雕梁画栋的穿廊,却猛地吓了一跳,只见湖边四周围满了花厅里参加宴会的宾客。所有的人都抬手对着湖面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赐香忙凝神越过面前早已经僵立的太子殿下看向了湖面,猛地捂着唇说不出话来。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竟然也长出了一朵千年妖花,吞吐着雾气将水榭内晕倒的衣衫不整的端木烟雪尽数通过这妖花制造的海市蜃景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不用说刚才端木烟雪那些丑态也暴露无遗,这实在是东昊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了。未来的太子妃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戴了绿帽。
皇甫即墨僵直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冷冷瞪视着公仪恪:“给本宫解释一下!!你的别院中怎么会出现千年妖花这种东西?!!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