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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语尘道“后宫险恶,娘娘现在正得盛宠,以后多加小心才是。”
汣璃看着雪语尘一脸安全无害的样子,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她走到银杏树下,拔下银针,银针通体泛着银光,此针如若无毒,定是最好,此针若是有毒,这毒无色无味,连银针也刺探不出,宫中御医也是束手无策。这一招果然高明,是要她吃了黄连却有苦说不出。
“多谢王妃关心,本宫定当小心,天色不早,本宫就不留了。”
汣璃已经下了逐客令,雪语尘也不必多留,她温文儒雅地对着汣璃福身道“语尘告退。”
汣璃点点头,和流萤往冷月宫正殿走去。
屏退众人,流萤为汣璃上药包扎“娘娘,您的伤没事吧?”
汣璃看着被插得对穿的手掌“暂时无事。”她也只能说暂时。
流萤的动作很轻,但是汣璃还是忍不住皱眉,手微微颤抖着。
“娘娘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
“这事就算全太医院的御医都来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们既然已经出手,定是不会轻易让人察觉出端倪来,流萤,从今以后,本宫的饮食衣服,你要多上一点心。”
“是。”
汣璃看着流萤低头认真包扎的样子,当她知道西陵瞳去世以后那样性情大变,而现在又一心一意对她,汣璃忍不住问道“西陵瞳他……是不是没死?”
流萤的手一颤,鲜血溢出来浸湿了白绢。
“娘娘开什么玩笑,瞳王被厚葬于皇陵,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本宫也只是这样问问而已,还真是希望他还在,若是他还建在,本宫也不必这么愧疚。”
流萤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汣璃“娘娘真的这样想吗?”
“不然呢?流萤难道真的认为本宫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吗?瞳王对本宫的好,本宫将永远记在心里。”
流萤眼眶有些湿润“娘娘……上次是流萤不对,流萤以为娘娘借着瞳王的喜爱,利用瞳王得到皇上的喜爱而让瞳王殒命,所以那天才那般对待娘娘,流萤该死。”
流萤说完,人已经跪在地上,眼泪湿了地面。
汣璃扶起流萤,拉她到床边坐着“瞳王的确因为本宫而死,他的那份情义,本宫永记于心,你怪本宫也是应该的。”
“不……是皇上,是皇上要瞳王死,那场大火太诡异了,烧了整整一夜,将整个宣和殿化为乌有,我偷偷去过那里,很大一股火油味。”
汣璃一手捂住了流萤的嘴“这事你在本宫面前说说就算了,从此以后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不得提起。”
“娘娘!”
“这西陵是皇上的西陵,你对瞳王的情义本宫知道,这事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就算本宫有心保你也保不住。”
流萤红着脸“流萤知道,但是流萤……”
“好了,同样的话本宫不想说第二面,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出去吧!”
流萤收拾好药膏绢布,对着汣璃行礼以后,盈盈退下,汣璃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不会留在汣璃的身边。
汣璃拨弄着屋里的金牡丹,璀璨如星。他又该心疼了吧,可是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璃儿呀璃儿,他那么想你念你,你怎么就忍心近在咫尺也不见他一面。
想着想着,汣璃眼帘低垂,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可悲的角色。
huā谦诺,那个神出鬼没的人,这银针上面的端倪恐怕除了他没人能看出来,可是那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他想做的无非就是想要对付的东夜陵,现在这具身体成功牵制了东夜陵,如果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以此要挟东夜陵,本来就死过的人也不怕再死,她所怕的不过是让那个人伤心而已。
下棋的人会在自己的棋子的周围布下眼线吧,在她身边的眼线会是谁?流萤,她一个粗使宫女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的确是一个令人怀疑的身份。
若真是流萤,这事瞒不了他。
一转眼,看到桌子上的鸽子,汣璃拿了几粒谷子,鸽子飞到汣璃的手上啄食,汣璃嘴角带笑“你倒是个幸福的家伙,整天无忧无虑过得悠游自在,饿了有食物吃,渴了有水喝,不像我,每天算计着生活真是好累。”
鸽子听不懂汣璃的话,依旧没心没肺地啄食着。
“西陵璟说我不亲自喂你,你还就绝食不可,这是什么坏毛病,真该好好改改。”汣璃伸出手拨弄几下鸽子的嘴,鸽子不搭理她继续啄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亏得西陵璟还把你形容为一颗痴情种子。我看呀,哪天得为你找只鸽子姑娘,生一堆鸽子宝宝,我想想,红烧、清蒸、爆炒,鸽子肉怎样好吃一点呢?”
汣璃已经把谷粒放在桌子上面,汣璃坐在凳子上面,撑着腮遐想着,鸽子这时倒是像听懂了汣璃的话,也不吃了,拍拍翅膀飞到离汣璃几米圆的窗棂上,有离家出走的倾向。
汣璃微微一笑,倒真是个惹人恋爱的小家伙“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西陵璟只是把你给我,并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白身黑脑,不如就叫你白加黑。嘿嘿,白加黑,真是一个好名字。”
白加黑似乎对它的名字不喜欢,继续站在窗棂边上,咕咕叫了两声以后竟然飞出了窗户。
汣璃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跳窗追了出去“还真离家出走?”
白加黑飞得挺慢,最后落到一座宫殿的屋顶上面,汣璃飞身而上,悄悄靠近鸽子,猛然一扑,非但没有抓到鸽子,倒沾了满脸的灰,眼前出现一双男子的鞋鞋子做工精细,用料都是上等,汣璃顺着鞋子向上看上去,这只该死的鸽子,竟然特地带她来见西陵璟,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回去得好好教训它。
西陵璟像汣璃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看你这个样子,真不放心把小白交给你。”
两人并肩坐在屋顶上面,汣璃瞪大了眼睛看着西陵璟“你把它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什么小白,以后它就叫白加黑。”
“白加黑?”西陵璟扑哧一声笑了“多难听的名字。”
汣璃逗着手臂上面的白加黑“你找我什么事?”
“今天雪语尘和小妹来过了?”
“来过了,不仅来了,还带着兵器来了。”汣璃伸出手“你看,这就是她干的好事。”
西陵璟盯着汣璃的手掌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琅儿虽然任性,但是本性不坏,她不是会在鞭子里面藏针的人。”
“我知道,这件事情想必和苏丝箩和雪语尘脱不了干系,只是她们的心思埋得太深,我暂时看不出她们想干什么?你是特地来替西陵琅道歉的?”
“不是,我知道你不会怪罪她。”
汣璃眼眉一挑“你就这么确定?”
“不然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压着,琅儿没有多少心机,明天我就要出发了,还请你以后多多照顾她。”
汣璃瞪大了眼睛“明天就要走?”
西陵璟点点头,枕着手臂躺在青瓦上面“这几天那人忙着对付东夜陵,此时不走,以后就难了。”
汣璃心里一颤,难怪东夜陵瘦了也黑了,原来西陵昰已经向他出手。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汣璃也顺势和衣躺下,她盯着蔚蓝的天穹“告别我接受,但是照顾西陵琅的事情,你还是另请高明,她那股泼辣劲还用我照顾,她不拆了我的骨头才怪。”
汣璃想想她又恨又毒的招式,想着她在鞭子里面藏针联合雪语尘算计她,就算她受人利用,她也无法照顾这个人了,西陵琅对她的恨,比她相信中的更厉害。
西陵璟嘴角微扬“早就想到你会这么说,你这个性子就是有仇不报非礼也。”
“知道就好,以前你也没有少欺负我,不要以为到了远方我就会忘了,西陵璟,好好活着,我以后还要向你讨回你欠我的东西。”
西陵璟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借了谁的福,我西陵璟的名字已经和龙阳画上勾了。”
“你还记着?”
“当然,那天若不是被那些人说得乱了真气,我和剑封喉谁输谁赢还说不准。”
“哈哈哈,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剑封喉是西陵第一剑客,你输给他也不丢人。”
西陵璟看着汣璃的侧脸有些失神“那人把裘相的千金赐婚与我,明天她与我一起去封地。”
汣璃继续逗着白加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酸涩,西陵昰的赐婚,他违抗不得,况且他也需要裘相的支持,他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裘相的千金一定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你有福了。”
西陵璟的眼光一直盯着汣璃的侧脸,汣璃不敢回头,继续逗着手臂上的鸽子,西陵璟收回目光,一眼的黯淡,他站起身来“不要祝福我抱得美人归,明天也不要来送我,你回去吧!”
汣璃也站了起来“明天不止文武百官,恐怕连西陵昰和东夜陵也会到场,自然没有我站的位置。”
西陵璟背对这汣璃,他唇角抽动一下,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回去吧,这里风大。”
“你就是想留我,我也不呆了。”汣璃一拂衣袖,飞身而下,头也不回往冷月宫而去。
西陵璟看着那抹鹅黄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扶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傻瓜,我也不想这么快离开的,可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还想与你再次相见,还想把你救离这牢笼,若是没了命,这些还怎么完成。”
想着那日她攀附着他的身体,说他怀了他的孩子,那时明明那么厌恶,这时想想却满心欢喜。
“丝丝,我想着,有一天能与你携手共看夕阳,想和你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西陵璟屹立夕阳下,夕阳红如血染,他的脸更加刚毅,他的眼神更加坚定,眼里的野心毫不掩饰。
是你不仁,休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