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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醒了几次,又睡过去几次,听到身边有人在嘤嘤的哭,应该是如兰吧。不是,如兰早已经不在我身边。是……是蓝菱,是蓝菱一直在旁边吧。
其实,并不是完全睁不开眼,起不了床。只是,我不想醒过来,也不想面对丁氏一族和皇家的纷争。
“小姐,你起来吃点东西吧。我求求你了,已经快三天了,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办呢?”是蓝菱的声音,我仍然不想睁眼。
“你是又要我灌你吃吗?“是凌云,他回来了,看来爹爹已经平安回到京城了,”蓝菱,你放在这儿吧,其它的事我来。“
一阵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知道现在屋里只剩我和凌云两个人了。
“我都听蓝菱她们说了……”,凌云的声音异常的温和,“我也知道,你现在如此难过并不是因为九殿下误会了你,只是觉得如今你是云士集的掌门人,不得不站在丁氏一族这边,要保护族人,更重要的是要保护三少爷。所以,你注定无法与九殿下同一阵营,因此,你才如此难过,是吗?“
我慢慢睁开眼睛,凌云说得不错。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姜允修怀疑我也无可厚非。而我之所以难过伤心,真的如凌云所说,因为无法再毫无牵绊的和他在一起。
之前,我一直拒绝接受“紫目”,不愿意回相府,就是不想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可如今,“紫目”已经在我腰间挂着,而所有的云士就注定听命于我,这支由丁家人建起的“部队”,要帮助爹爹守护丁家的重任,我就要一并承担。
凌云看我睁开眼睛,对我温和的一笑,道:“其实,这事也并不是无法可解,只是晴晴你如今身在其中,无法释然想通而巳。”
说完,他将我扶起,半躺在腰枕上,继续说道:“其实相爷的皇帝梦并没有你们想得那样执着。如今他在朝堂的地位岌岌可危,早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所以,如今的他根本并不是想要你利用‘云士集’来助他登上皇位,甚至于对于他自己,相爷已经没有太多想法。但他唯一的希望只在你和三少爷身上,只要你和三少爷富贵平安即可。所以,晴晴不用压力如此大,更不需要认为你接掌‘云士集’就是要造反,就是要和皇家作对。而你和九殿下,没有阻碍,只要他是真心的。”
“这些……是爹爹告诉你的?“我有些不信,在我印象中,丁相不是一个容易退让的人。
“是啊,相爷此次来,已然看出你对九殿下用情极深。但是,你若不接掌‘云士集’,相爷又担心三少爷性子单纯任人宰割,所以……”
“所以,他故意用计逼我,说要刺杀九殿下,让我不得不接下了‘紫目’,不得不接下整个‘云士集’。爹爹的计谋还是那么好,我当时竟然没有看出来。“凌云的话让我猛地像醍醐灌顶一般。我当时一直想不通,为何丁相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杀九殿下不可。如今看来,不过是逼我的方法而巳。这样说来,他当时来的初衷就并非来接我回去,而是要想法让我接掌“云士集“。
爹爹在朝堂浸yin多年,惯会揣度人心,阴谋诡计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如今,用在我身上倒也并不奇怪。若真如他所言,只要不需要谋夺帝位,仅仅是保护三哥这件事,不用丁相吩咐,我也一定会做到。
想通这些,不由心情大好,紧接着感到肚饿难忍,也不再和凌云说话,揿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冬天睡觉倒穿得很厚,我并不避忌,反倒是凌云似乎脸红了红,一把抓住我的手问:“你要到哪儿去?“
我用嘴努了努桌子的方向,道:”吃饭呀,还能干什么?“
凌云一怔,继而一笑,放开了我。
后面几天,我恢复得倒快,只是姜允修却再未来看过我。我问过蓝菱当时的情况,蓝菱说我当时晕倒,不知姜允修怎么又折返回来看到,抱起我就要送到医馆去。幸好小武在,让姜允修先抱我回房,他有轻功脚程更快,姜允修才把我抱到了房里。他一直在房中守候,还问了蓝菱我头天晚上的情况。但蓝菱并不知道丁相来过,只说我因与凌云起了争执,赌气跪下为丁相祈福,所以才搞得旧伤复发。
姜允修之后一直守在我身边,一直到大夫来了,只说我是急怒攻心,才一时血淤甚晕倒。本来姜允修还要等我醒过来,谁知后来将军府的小厮来了,说了什么话,才把他叫走。
我想,聪明如姜允修,如何会猜不到我当天晚上是跪的谁。他一定已经知道丁相来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怪我,毕竟,丁相是我爹爹,我不可能大义灭亲。更何况,皇上并没有明着要丁相的命。在明面上,他依然是朝庭的左相,是犒赏三军的钦差。
又过了一段时间,已经快到三月了。天气依然很冷,但比起正月的寒冬来说已经好了许多。我的心情本来是不错的,因为再过十几天,三哥就要回来了。之前派去的“云士集”保护三哥的“白云士”已经回报,按杜元帅他们的行程,应该还有最多十五天就会回到安城。我又派了小武等二十几名“白云士”前去接应。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三哥了。
可是走到梅林,却见梅林的梅花已经渐渐凋谢掉了,有不少腊梅花零落在树边,似被摔碎了的玉一般,让人看了心情黯然。我突然又有点理解黛玉为何要葬花了,因为这凋零的花就像千疮百孔的人生一样,希望有人收拾最后的残局。
梅林那边隐有人声,我慢慢走了过去,隐约似乎是凌云和蓝菱的声音。笑意慢慢展露出来,我勾着嘴角想,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有意?其实根本不用瞒我,我很高兴……渐渐走近,但想想,还是别打扰他们,免得他们吓着他们反而不敢发展下去。正想退走,但他们的对话还是朦胧的飘进耳里。
“千万别让小姐知道。”是凌云。我笑了,难道我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会阻止你们么?真是的。
“我知道,如果小姐知道,只怕她会受不了。但奴婢只怕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传到小姐耳里,那时候……”蓝菱的语气似乎很是担心。
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他们会这样,难道他们说的与我想的不是一件事?我站住了脚,竖起耳朵要听个明白。其时我离他们还很远,只不过这梅林如今只有枝杆,没有叶子倒并不隔音。而凌云似乎真的很焦虑,一直叹着气,否则照凌云的武功又怎会容我在此偷听呢?
“我现在也是无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三少爷与小姐的感情最是要好,若小姐知道三少爷他们遇上完颜炳的流军被袭,三少爷被打下悬崖,凶多吉少,她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住的。”凌云的话让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眼睛发花,眼泪一颗一颗地流下来,我没有擦,只失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