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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第二次升堂,若无意外,今日就会做出宣判。
苏荷被季子瑞护着站在人群中,时刻注意着堂上的情况。
只见小胡子县官“啪”地一怕惊堂木,摇头晃脑喝道:“苏勇强,吴永才告你二年前私下买卖人口,草菅人命,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话音将落,便听苏勇强大呼冤枉,“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根本就不识得这吴永才,你别信他胡说八道啊!”
“大胆!”小胡子县官又一拍惊堂木,怒斥:“人证物证俱在,尔还敢狡辩?!”
苏勇强吓得一颤,哆嗦着躬起身子,望向一旁,道:“大人,小人有人证,可以证明小人的清白!”
苏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了苏华炳与他的另外两个儿子。
眉梢一挑,她转头望向季子瑞。
季子瑞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声道:“不必担心。”
脸上一热,她撇过头,小声嘟囔:“我才没有担心。”
她确实没有担心,季子瑞毕竟是镇南王世子,虽是性子跳脱了些,但好歹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再看堂上,县官已经让衙役带证人上堂,苏勇康站出来,跪到堂上,为兄长辩驳道:“大人,小人乃是吴永强三弟,小人可以作证,我大哥确实不认识这吴永才。”
县官闻言啧啧两声,望向身边的师爷,那师爷立即向吴永才使了个眼色。
吴永才便是堂上跪着的另一个男人,得了师爷的示意,他忙开口道:“大人,这苏勇强确实不认得小人,但小人却认得他!两年前,就是他将自杀未遂的姑娘送到我们慈济堂,还买了一包哑药!”
此言一出,堂外民众哗然。苏勇强不由变了脸色,似想起了什么,面如死灰。
苏荷也不禁一怔,微微诧异。
随即。在县官的示意下,吴永才将两年前的事细细道来。
原来两年前,苏勇强带着侄女侄儿出门做生意,被一个牙婆挑起了歪心思,想要把侄女卖给一个地主做小妾,却不想他侄女抵死不从,最后撞墙自尽。只是他侄女命大,并没有死,他匆忙将剩下一口气的侄女送到慈济堂诊治,却又担心侄女醒来后揭发他的罪行。是以不敢让慈济堂的掌柜将侄女治好,只吊着侄女的命,想等到回村后,再让侄女不治而亡,这样方便他推脱责任。他还买了哑药。把年仅三岁的侄子毒哑,以防侄子告密。
听到这些,堂下围观的众人叫骂声不断,苏荷也是震惊不已,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就是苏华炳三父子听完这话,也是目瞪口呆。当年的事他们并不清楚,听苏勇强说只是出了意外。他们就信了,还因为担心李氏寻事,一直偏袒着苏勇强,帮着他说好话。
苏华炳身形一晃,几乎站不稳。
要说其中最震惊的,还当属苏勇建。他瞪大眼看着自己的亲大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是再不疼苏荷他们几姐弟,那也是他亲生的孩子,他的大哥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亏得当年他还帮着大哥说话!
莫永才说了一大堆,末了。他磕了个头,懊恼悔恨道:“当年,我还只是慈济堂的一个小学徒,无意间偷听到了苏勇强与掌柜的话,原本想要报案,却又担心引火烧身,最后只能将此事埋在心底,直至今日,我实在受不了内心的谴责,这才下定决心报案,以赎我当年的罪过。”
他话刚说完,苏勇强便怒指他大喝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跟掌柜的说那些话!”
这话又是引起一阵哗然,众人都信了吴永才所言属实,堂下骂声更大。
苏华炳哀叹一声,知道已是回天无力。
接下来,又有当年的牙婆和慈济堂的掌柜出面指证,苏勇强再无辩解之言,可这还没有完,最后,竟有鞍头村的一个村民上来,一边哭一边控诉苏勇强如何为了几两银子,强迫已经痴傻的侄女嫁给一个跛子,如何逼得弟媳撞墙而亡,还把苏华炳对此不闻不问,苏勇建对妻儿子女不管不顾的种种恶迹也说了,惹得堂下叫骂不断。
“啪”的一声,县官一拍惊堂木,怒发冲冠喝道:“大胆苏勇强,犯下如此天怒人怨的罪行,你若还不认罪,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苏勇强听到要用刑,哪里还敢不招,忙磕头认罪道:“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在苏勇建迭声的认罪与阵阵叫骂声中,县官作了宣判,苏勇强被判下狱,终身不得释放。
直到出了衙门,苏荷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沉浸在当年的真相中,回不过神来。
季子瑞知道她受到的打击过大,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口不禁一阵紧缩,然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便只好安静陪在她身旁。
两人上了马车,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季子瑞从窗口看去,原来是苏华炳昏倒在了衙门口,苏勇建苏勇康两兄弟正在鬼哭狼嚎。
苏荷也听到了那声叫喊,稍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季子瑞勾起一抹冷笑,最后望了眼衙门口的三父子,放下窗帘,回身温和笑道:“没事。”对外吩咐道:“回府。”
外面应了声,马车很快便驶离了衙门。
方才苏荷也是随口一问,见他不多说,也就不多问,顿了顿,绞着衣角,支吾道:“苏勇强的事,谢谢你了。”
季子瑞笑了笑,戏谑道:“小事罢了,倒是你,终于舍得回魂了?”
心里的感激顿时烟消云散,苏荷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偏过身子不再理他。
季子瑞心里好笑,又觉得心底痒痒的,便凑过去坐到她身边,也不开口说话,就静静坐着。
苏荷背对着车门坐,侧身对着车壁,季子瑞背靠着车壁。手臂就挨着她的后背,只要她稍微往后面一仰,就能靠到他肩上,这样微妙的距离。让她脸上越来越热。
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声音,不停叫着她往后靠,叫得她心烦意乱,实在受不了了,她不禁低吼出声:“住嘴!”
这一声,引来了两个人的回应。
还在识海中的午盛无辜摊手:“我什么都没说啊。”
“我什么都没说啊。”季子瑞也无辜地开口。
“额……”苏荷窘得脸通红,半晌才干笑着道:“我、我肚子饿了,叫个不停呢,我叫它住嘴,呵呵。呵呵呵。”
“噗——”午盛直接笑喷,季子瑞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捧着肚子一边大笑,一边叫嚷着好可爱,火的苏荷都想动手揍人了。
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就笑到苏荷身上去了,季子瑞趴在她肩头,蹭着笑出来的眼泪,道:“我带你去吃东西,满月楼怎么样?”
炙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苏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结巴道:“随,随便……”脸上热度又上升了。
“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季子瑞又在她肩上蹭了蹭,放松身体侧靠在她背上,侧脸枕着她的脑袋,一手绕到前面轻轻揽在她腰上。轻声道:“小莲和小洛很喜欢满月楼的点心,一会要记得给他们带些回去。”
“噢、噢。”从背后传来的体温又热又烫,把苏荷脸烧成了红苹果,喉咙一阵阵发紧,她只能讷讷的。勉强吐出这么个字来。
一股微酸微甜的气氛,突然在这小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苏荷一会呆呆傻笑,一会又暗斥自己竟然不把人推开,想要像往常一样大斥季子瑞占她便宜,却又舍不得破坏这一刻的温馨,她就这样纠结着,差点把自己的衣角绞烂。
身后的人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荷感到一阵腰酸腿麻,她不自在地抬了抬手臂,刚想移动下酸麻的腿,背上的重量忽地减轻,季子瑞在身后问道:“怎么了?”
她突然就觉得一阵委屈,哼道:“你背着一袋大米一动不动坐半天试试不就知道了。”
季子瑞会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敲了敲她的脑袋道:“怎么不早说!”掰过她的身子,询问道:“哪里难受,我给你揉揉?”
“才不要。”苏荷撇嘴,甩了甩手,瞪了蹬腿,挺了挺腰道:“一会就好了。”
“真的?”季子瑞有些不放心,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的,想了想,道:“那你靠我身上歇会。”说着转过身,拿背对着苏荷。
望着那宽阔的肩膀,直挺的背脊,劲瘦的腰肢,苏荷脸上又是一热,幸好季子瑞背对着她,不然肯定又要笑话她了。
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在季子瑞的催促下,她只好两眼一闭,僵着身子轻轻靠了上去。
耳边听着他有力清晰的心跳声,一股安心悄悄在心底蔓延开来,让她不自觉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紧靠在那温暖结实的后背上。
“怎、怎么样?会不、不舒服吗?”季子瑞带着窘迫的声音忽然响起,苏荷听到他的心跳声突然变快了许多,嘭嘭嘭的又快又乱,她赶紧摇了摇头,微红着脸道:“没、没有,很好……”心跳也不由跟着加快起来。
“那、那就好。”季子瑞应了一声,感觉到后背一阵滚烫,他没有再开口。
苏荷也没有再开口,怀里像是揣着一窝小兔子,静静靠在他背上。
看到这一幕,午盛掩嘴偷笑一声,难得的没有开口调侃,无声无息回了空间。
杨梅酒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要加油才行!
午盛干劲十足,回到空间后立即围着一片杨梅树打转,然而转了没两圈,就被突然出现的大白虎给叼到了平房屋顶。
“虎、虎、虎大仙?!”午盛吓得都结巴了。
任谁突然被一只大猛兽叼起来拖走,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白虎高冷地睨了她一眼,口吐人语:“把你们酿好的酒拿来。”
午盛自看到它,脑袋里就只剩下一根筋在运作了,这会自然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赶紧屁颠屁颠地去拿酒了。
装酒的时候,午盛脑子又恢复了正常运作,今早苏荷才念叨了这位大仙呢,这位大仙现在就出现了,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们。
清晰无比地为接下来的行动做了最完美的计划,午盛气势汹汹地握拳:这可是询问任务条件的好时机,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葡萄酒和杨梅酒各装了一小坛子,脑袋大小,午盛抱着酒坛回到屋顶,谄笑着把酒送到白虎面前,笑嘻嘻道:“虎大仙,请品尝。”
对午盛的识相,白虎表示很满意,不过它并没有喝酒,而是吩咐:“找个布袋,把酒坛装进去。”
“啊?”午盛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白虎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她赶紧立正行礼:“保证完成任务!”急匆匆下楼跑回屋里,可翻了半天也没翻出个布袋来,最后只好提了平常摘水果用的竹篮上楼去。
反正白虎应该是想把酒带走,所以才要布袋,这样的话,篮子也是一样的。
正如午盛所想,白虎是要把酒带走,它见午盛提个篮子上来,眼里虽有不悦,却也没有发怒,而是吩咐午盛把酒坛子封好,小心地装进篮子里。
等到午盛把酒坛装好,白虎一口咬住篮子把手,把篮子提了起来,然后一甩尾巴,直接就要走。
“诶!大仙请留步!”午盛赶紧叫停,冲到白虎面前。
许是因为酒的缘故,白虎比往日好说话许多,它把篮子放下,道:“何事。”
午盛谄媚一笑,搓着手道:“那个,虎大仙,就是关于杨梅酒的任务……”
不等她说完,白虎打断她,道:“你再拦着我,你这任务就永远别想完成。”
午盛刚想问为什么,就见它眼露不耐,哪里还敢再多嘴,赶紧乖乖让开了道。
白虎冷哼一声,复又叼起篮子,几个窜越,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远处。
午盛望着白虎消失的方向,幽幽叹气,“禽兽的心思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