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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宋祁得了信,就立即告辞出宫了,他也没有瞒着永安帝回去要与镇南王见面,坦然到让永安帝想起疑都没办法。
回王府的路上,宋祁问福禄:“你说咱们家王妃娘娘这是打的什么算盘?”这般架势,一瞧就知绝对是有预谋。
福禄哪敢议论主子,只呵呵笑道:“怕是真对苏小少爷的事儿上心了。”
宋祁叹了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的笑,若有所思道:“这事儿不好办啊。”
福禄笑了笑,他知晓,即便这事儿不好办,王爷也会全力去办,这么些年了,王妃的意愿,王爷何时没有达成过?
主仆两人一路无语。
宋祁回到王府时,镇南王夫妇还未过来,他先去前厅招呼了李振夫妇一声,随后便领着福禄去正院换下一身繁复的朝服。
顾安年听闻他回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回了房里。
进门时,宋祁刚换好衣服,她上去替他理了理衣襟袖口,神色淡然道:“一会你不必出声,我自个儿能解决。”
宋祁含笑道:“敢情叫我回来只是镇场子的。”
顾安年给了他胸口一击粉拳,带着几分调侃笑道:“若是不愿意,你大可以再回宫里去,想必皇上会很高兴。”
“那我还是镇场子罢。”宋祁握住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便相携去了前厅。
方才匆匆一面,李振夫妇也没来得及行礼问安,这会再见,自然是将礼数给补全了。
待问过礼,众人便依次落座。
面对位及尊崇的逸亲王,李振夫妇难免又拘谨起来,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并委婉地提出了想接苏荷三姐弟离开的事儿。
闻言,苏荷有些惊讶。因为方才话家常时,舅舅和舅妈并没有提到过这件事。然转念一想,她就明了了。即便关系再亲厚,她与逸亲王府终究无亲无故。且又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倘若一直留在王府,确实多有不便,最重要的是,这样很容易招惹闲话。想来舅舅就是出于这般考虑,才会提起接她们离开的事。
心里虽有几分不舍,不过苏荷还是赞同的。
顾安年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笑道:“李老爷要接娇娇三姐弟离开,我虽心里不舍,却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不知李老爷在京中置办的府宅在何处?日后我若想念娇娇三姐弟了,也好登门探望一二。”
“这……”李振踌躇难言,逸亲王妃这番话是他始料未及,想着如今他与妻子还是暂住在镇南王府,他不禁面露尴尬。惭愧道:“不瞒王妃娘娘,草民夫妇如今住在镇南王府上,还未曾在京中置办府宅。”
“哦。”顾安年故作诧异地应了一声。
这件事其实她早就知道。
早前,她曾私下问过于婉怡,问她李振在京城有无房产,于婉怡的回答是没有,“义兄夫妇极少到京城来。且每次来都是小住几日,加上他们没有在京城发展的意思,所以每次过来都是住在镇南王府,并没有置办任何产业。”
知道了这一点,加上李振夫妇说他们到京城不过一月,顾安年很轻易便推断出他们还未曾在京中置办房产。
想来李振夫妇这次上京。是想立即接苏荷三姐弟回柳州去的,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苏荷会被封为县主,而且还与逸亲王府扯上了关系,于是他们不得不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才上门来接人。
心念微转。顾安年问道:“李老爷打算在京城停留多长时日?”
“不日便将启程回柳州。”李振回答。
顾安年微微颔首,话锋一转,笑道:“想必李老爷与李夫人已经知晓娇娇与子瑞的事情了,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李振和楚氏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会提起这件事,楚氏恭敬答道:“此事民妇已与弟妹商量过,待子瑞一回京,便立即请媒定亲。”
“这便是了。”顾安年桀然一笑,道:“子瑞不出一月便能回京了,两位又何必急着回柳州,不若就在京城安心住下,待子瑞回来后,将亲事商定好了再回也不迟,也省得两地奔波劳累。”
“这……”楚氏望向丈夫,李振略一沉吟,道:“娘娘所言有理,草民夫妇会等到将亲事商议完毕后再回柳州,只是娇娇三姐弟,草民今日还是要接走的。”他神情异常认真,态度异常坚定。
闻言,顾安年与一直沉默的宋祁相视一笑,顾安年道:“李老爷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阻止两位接走娇娇姐弟的意思。”
“那您……”楚氏疑惑开口。
顾安年打断楚氏未出口的话,笑道:“我只是想着李老爷在京中并无宅子,接下来的一月都要住在镇南王府,若是将娇娇三姐弟接过去同住,怕是多有不便,是以才有此一说。”
楚氏一点就通,颔首道:“娘娘所言极是,娇娇与子瑞即将定亲,是不宜借住在镇南王府内。”
李振听妻子如此说,很快也明白过来,道:“那王妃娘娘的意思是……”
顾安年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问道:“我听婉仪提过,说是李老爷没有在京城发展的意愿,不知这是为何?”
李振多少有些猜到她的意思了,顿了顿,答道:“草民也曾动过在京中发展的念头,只是京中世族勋贵众多,与商户之间关系盘根错杂,我们外来商户想在京城立足并不容易,是以草民不敢贸然涉险。”
顾安年了然点头,其实凭借李振与镇南王的关系,他到京中来发展也不是很难,只是他不愿借助镇南王的势力罢了。
她多少也听闻过一些,李振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他与镇南王之间的兄弟情谊十分纯粹,不曾贪图镇南王一丝一毫的好处,就是当年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借用镇南王半分权势,而是凭借着自身的本事,一步一步打拼出如今的成就,可以说,他是商界中的一个特例。
对这样的人,顾安年是很欣赏的。
“李老爷的顾虑我能理解,京城的生意确实不好做,不过大生意不好做,小生意却是可以做的,我方才说了那许多,其实就是想劝李老爷在京中置办些产业,以作娇娇出嫁时的嫁妆。”
“你们也知道,如今娇娇封了县主,子瑞回来后也极有可能在京城谋事,日后他们成亲,不管以后会不会留在京城,近几年总归是要待在京城的,你若能替娇娇在京城置办些产业,一来可以给她傍身,二来,她在外人面前也抬得起头些。”
顾安年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李振连连点头,这事他也想过,如今被顾安年提起,他就更为重视起来,道:“这是应当的,近日我就去置办些宅子,铺子,田庄之类的。”又真心诚意感激道:“娘娘如此为娇娇打算,草民当真无以为报。”
顾安年微微一笑,道:“我与娇娇甚是投缘,自然是多照顾一些。铺子与田庄你倒是不必急着置办,只是要赶紧把宅子给置办好,如此,娇娇三姐弟才算是真正有了居所。”
“王妃娘娘所言极是。”李振赞同地点头。
苏荷作为晚辈,一直没有插嘴,她听顾安年为她打算得如此细致周到,不禁感动非常,主动开口道:“这段时间我还是继续留在逸亲王府吧,等到舅舅将宅子置办好,我再搬出去。”她也想多与安年相处一些时日。
经由方才的一番谈话,李振夫妇对顾安年已是十分感激信任,此刻听苏荷说要继续留在王府,他们也没有再反对,只道置办好宅子后便来接她们姐弟。
随后几人又就置办产业商谈了一番,待到镇南王夫妻赶来,已是临近午时,午膳已经备好,众人便移步到饭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