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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主当日生严时伤了身子.这几年可养好了没有?”
康氏见了故人之女,精气神一下子提了起来,话也比平常多。拉着升平公主的手絮絮的说着话,看着气色经比刚才好。
苏霏漠见康氏并不知晓上任升平公主已经亡故之事,此时怕骤然的告之,她身子受不住。和升平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会意,两人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苏雳漠见康氏说着说着,又说到已故升平公主身上,便插话说:“阿娘,沁源姐姐的身手可好了,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好好和姐姐学学。到时候,您可不许拦着。,.
升平也含笑道:“我听阿娘说,姨母当年的身手可是了不得.我这点本事,在姨母跟前根本不够看。只是,几年不见,姨母这身子怎么会这样了?可找人瞧了?是什么毛病?要彻底根治才好......,.
康氏还未等沁源说完,便笑着说道:“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儿随母性,你这个唠叨的性子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升平听康氏这样说,不免有些愣怔。在她心里,自己和母亲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怎么在外人的眼里,她和母亲竟有这样多的相似之处。越人不备,升平公主悄悄的偏转头,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
听升平公主所说的话,苏霏漠的心一阵怦怦乱跳,怎么阿娘当年居然会武的吗?当初苏雳漠所学的心法口诀,主要出自康氏之口,因为自打记事以来,康氏一直病弱在床,苏雳漠以为康氏传她的那些口诀,不过是打发漫长时日的一点乐起,是消磨时间罢了。
今日从升平口中说出康氏会武艺,且以前武艺颇高的话,实在是让苏雳漠瞠目结舌。因为这个事实所带来疑问充满了阴谋的味道。阿娘一个武艺超群之人,是怎么病的曾一度连淋也起不来的?
苏霏漠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慌气短,阿娘为何要隐瞒这么多事,还有多少事瞒着她本来苏霏漠只当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已经不能让她震惊了,但她始终坚信,阿娘刻意隐瞒这么多东西,必是有苦衷的。只是今日无意中从升平公主口中听到,康氏昔年会武艺,她的心还是如寒冬入水般冰冷彻骨。因为没有比她对康氏近几年的身体,更了解的人了......
康氏和升平公主相见,自有一番挈阔,但因康氏的身子众人不敢多说。众人一起吃了早食,苏霏漠和升平又在康氏身边服侍一回,最后让大夫瞧了,再看了康氏吃过药歇息之后这才从屋内出来。
苏霏漠随升平公主出了她居住的院子,进了偏厅升平公主把侍从遗散了,让苏雳漠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这才吩咐人去请群三郎等人。
苏霏漠有些迟疑的问升平公主上一任升平公主的事,因为苏霏漠直觉的知道,升平不愿意提自己的娘亲:“姐姐,姨娘到底是怎么..…...”“阿娘在几年前就过世了,那时候我还未满七岁......,.
按升平公主是说法,苏霏漠算了一下,上任升平公主是在六年前过世的。
不出苏雳漠所榫升平果然不太愿意提及,有关上任升平公主的往事,只交代了一个大概,就把话题转到群三郎身上。
“这鲜三郎,名飞觥排行第三,其父是的承德节度使鲜义山,大周朝的八柱国之一。他虽尚未及冠,才略却远在其父兄之上”沁源把鲜飞觥的来历大概说了一下,蛘飞觥就带着曲先生和娃娃脸一起来了。几人分兵主落座之后,苏霏漠又郑重的给蛘飞觥施礼感谢他昨日的援手之恩。随后众人叙话,又说到康氏的病情上。
曲先生感慨的道:“苏相公和荣国夫人伉俪情深,当年可是谱写了大周朝前所未有的一个佳话当日我有幸在长安遥望过盛况,多年过去仍无人能及。,.
长达八n九n年未见过面的夫妻俩人曾经有让全长安、乃至于全大周朝都艳羡的神话。近十年未曾见面的伉俪,该有多情深?恐怕自此之后,苏雳漠都会觉得,那些从古至今的佳话里面,是不是都别有因缘。可见光群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曲先生的一番感慨,弊在苏雳漠耳里,不觉得讽刺,只觉得唏嘘。
也许世事便是这般经不住变换吧.....
“不知是怎样的佳话?曲先生可能讲给小女子听听。”自己父母的故事,还要从外人的嘴里讲给自己听,在座之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咂摸出点别样的滋味。不过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定力和见识都是一等一的.所以听苏雳漠这样说,都没有露出什么开样的表情。
“当年苏相公为了迎娶荣国夫人,举族来聘,据说苏府把苏相公所在这一支的产业,都拿出来做了聘财.....不仅如此,圣人还下了旨意,特别赏赐荣国夫人封地、食邑......,.
“苏相公当初赢取荣国夫人之时,也是盛况空前。长安城围观的人,可以说万人空巷也不为过。当时,围观的人,把路都堵得水泄不通,还是苏府散了无数的铜钱,这才没耽误了吉时。当初,荣国夫人是大婚当日,就赐下了封号。”苏霏漠静静的听着,她只是想,原来自己父母也有这样一番恩爱前情,母亲好歹是享过几年福的吧。想到这里便展颜笑了,有大笔聘财,享有封地、食邑的母女,曾经一度无炭取暖,无药延医的困苦日子…在后来那些不堪的日子里,娘亲为何不走呢?是因为舍不得年幼的自己的缘故吗?
在苏府时,苏雳漠从来没听人说过,康氏有什么“国夫人,.的封号。反而是她的那两个庶姐,总是似有意似无意在她面前提及,各自的母亲的家世和是什么“郡君”、“县君”的诰命。一口一个这封号是皇家的恩典,旁人可没有这个福分,也是羡慕不来的。苏霏漠知道她们的意思是,别看康氏站着嫡母的名分,但身份、地位都不如她们的母亲尊贵。所以,康氏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苏雳漠对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虚名和富贵荣华,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费心去打听过。可阿娘却不愿提这段往事,还任由她们过着不算富贵的生活,这些都和苏霎漠认知里的康氏不符。
“那“国夫人,和“郡君,、“县君,这些品级是怎么分派的?,.
苏雳漠希望能从这些人口中,窥探到更多的隐秘之事,又不好问的过于直白,匆忙间找了一个话题。
众人听苏霏漠突然插了这么一句,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蛘三郎却第一个明白过来,苏霏漠要问的意思。他挑了一下眉,促狭的道:“按《周六典》上的规定,国夫人是一品:郡夫人是三品:郡君是四品:县君是五品。一般的情况是,国夫人的品级最高,所享的食邑也是最多的,三品以下多半就是个空头衔。非同一般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因为至今大周朝还没有过。”苏霏漠自动忽略了,鲜三郎话里的捉弄意思,反倒是很感激群三郎的律法普及。
看来,大周朝都有哪些法律,她是要好好看看,了解一番了。苏府的人为什么一直隐瞒,康氏有封号和食邑的事情,有一段时间,甚至苛待她们的日常用度。她的那些姐妹们,一再打击苏雳漠的自信心,只是嫡庶之争吗?世家大族做什么事,都要站在〖道〗德礼仪的制高点上,怎么会把这些见不得光的阴私,摆在明面上?这些表面上看着就不简单的事情,如今经这些人的口述的情况来看,内里的因由,比苏靠漠所料想的复杂多了。
“自我记事起,阿娘就住在稹园,从未出过颐园一步,也就是今年才来这别庄上养病。,.苏雳漠笑容坦然,像是说旁人的事一般。
“这样的情况到底有多久了?,.升平公主心底升起一份了然,因为她知道有些苦不足为外人道,她自己也深解其中滋味。
“我问过南妪,大约在七、八年前。”“八年前朝廷上有什么事发生吗?或者京城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听苏雳漠这样问,蛘三郎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小女子非常敏锐,具有一种天生的洞察力。
有时洞察力是可以人为培养,但是人为培养出来的同察鼻,和天生具有的那种洞察力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因为,人的这种直觉的敏锐是天生的,所以,往往能在关键时刻,灵光一闪,看出其他人察觉不到的东西。而眼前这个女子,就具有这种难得一见的洞察力。
众人慢慢回想,八年前,也就是长庆元年,那一年确实是大周朝的多事之秋,先有突厥人入关,再有哥舒翰反叛,就连长安城也发生过一场变乱。那一年,苏子推、柳德裕等人脱颖而出。
在那样纷乱的一年里,荣国夫人病重修养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的一件小事,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内情?升平公主把这个念头在心里慢慢的过了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