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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关注苏府动向的这个人,便是鲜三郎。他应承了苏霏漠之托,进京来提前做了一番布置,今日苏霏漠回府,于情于理他都是要关怀一番的。
过了片刻鲜三郎才道:“苏小娘子如何了?”
“苏小娘子和升平公主,是快正午时分到的苏府。正赶上那些听了流言,闻风而动的人纷纷上门,当时苏相正在府门外。苏小娘子见了苏相哭的很是厉害,因开口替曾害了她母女的冯氏求救,很是得了众人的一番称赞。”
“她倒是借机演了一场好戏,只是今晚众人散了之后,她怕是不好过了。”
“不知怎的苏小娘子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很有一些市井游侠、妇孺来围观,这会儿这些闻风而来的人,都被请到苏府里去了。说是而且苏相发了话,为了庆贺老太君寿诞和荣国夫人母女平安归来,苏府要摆流水宴,这几日,只要是上门的人都请进去赴宴的。”
派出去查探此事的人,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鲜三郎听。
鲜三郎听着来人说着今日在苏府门前发生的事,眼前不禁浮现起那日古庙中,那小娘子仓惶中带着倔强的表情。明明被逼迫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却还敢放手一搏,还是那般两败俱伤的打法……
行事狠辣之人他见的不少,敢行狠辣之事的女娘,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狠辣起来,行事往往比男人更惊心动魄。
但大多数的人都是对旁人辣手无情,对自己却是狠不下心来的。苏霏漠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敢对自己下狠手的女娘,其实说她是女娘,还是有点勉强,她不过十岁罢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逼迫她至此,那般的困境下,她竟然不肯退却和认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相近境遇的人,也不算稀奇。他的心在一次次的决定中,磨砺的冷硬起来。对苏霏漠的一时心软,姑且算作一种机缘吧,更何况这种机缘,对他来说也附带了不少的好处。
鲜三郎边想边道:“嗯,她倒是会闹鬼。只是这时候她必是要应付苏府众人的责难,难免有照应不到的地方。也罢,咱们且再助她一臂之力,这些人出来后,你们要使人好好盯着……”
那人疑惑的看了鲜三郎一眼,低头不言语了。暗道,郎君这般相助一个无关之人,会不会影响他们来京要筹谋之事。
鲜三郎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道:“无论苏相对这个女儿情分如何,她如此一闹腾,苏相的精力必是要被牵扯一二的,或者不止如此。这对咱们也是个好事,所以尽力的帮她把事情闹圆满了,与咱们来讲并不是坏事,这般说来帮她并算亏本的买卖。”
当日眼见着大殿中的情势,他关心的竟是那女童脸上的神情,那般狠心决然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当日他出手相助,是因为那女童眼里的决然之色,让他想到以前的自己吗?
他自己也说不清当日出手的因由,虽然过后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就像今日他同样信手拈来的,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去帮助那小娘子。
那人听罢恍然大悟,难怪三郎对那苏小娘子的事,这般上心。且这两人所谋不顺,却也不见三郎焦急,原来这助人还有这般道理……遂下去尽心办理不提。
“匕首和毒药……苏相的这个女儿,真是有趣儿的紧了,不过今晚她这道坎,可不容易闯呀。”他自言自语,浅笑里因有一丝莫测在里面藏着,显得这个笑格外的流光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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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长房嫡支,有个不成文的老规矩,嫡支长子未过二十五岁,不得成婚娶妻。据说是某一辈的老祖宗结了一门亲,但种种原因没有结成,临终时发下话来。让其后世子孙,长子二十五岁之前,不许成亲,就是要等着那家的女娘,拿着当年的信物上门。这一等就两、三辈子过去了,也没等到那个传说中的女娘拿着信物过来,但长子未满二十五,不得娶妻的规矩却传了下来。
男子未满二十五不得娶妻,却没说不能纳小,因几辈子下来,那个拿着传说中的信物的女娘一直没有寻找到。苏家后来又有了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在适婚之龄会纳一房侧室,单等着二十五岁后,那传说中的女娘没有出现,便可将这侧室扶正。
因了这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由,苏家这个侧室扶正的规矩,便也成了大周朝,侧室能够扶正的唯一一个世家。
不过先被人纳成妾,最后即便是被扶了正,名声也不好听。况且人人都知道,苏府有这么一位传说中的正室夫人的存在。按理说这样的事,无论哪个有头有脸的世家贵胄,都应该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富贵就是能迷住人的眼睛,何况苏家到苏潜这一辈,又出了苏潜这样一位如此出色的郎君。那些个百年世家贵胄,都打破头的来挣这么个侧室的位置。
几代没有出现的那个,与苏府长房长子有婚约的女子,在这一代居然就被苏子推给寻到了。这个人就是苏霏漠的母亲康氏。
康家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与苏家结亲,但是康家女一直遵守着,二十岁之前不与人结亲的这个规矩。所以几代下来,康家的嫡长女,都是年过二十才谈婚论嫁的,却不想康氏年满十五这一年,苏子推找了来……
事情说到底是苏家不占理,康家的女娘因祖上的这么一句诺言,二十岁之前都没有结过亲,俨然成了老娘子。二十岁的女娘早过了婚嫁之龄,那时再寻人家,还能找到什么好郎君。可苏家的男子二十五岁之前,虽没有娶妻却纳了妾,如花美眷入怀,享乐后嗣两不相误。居然还能被世人赞誉为守信的君子,这世事便是这般的不公平。
可惜即便是苏家自己千里迢迢,亲自寻上门的亲事,美好的日子到底没有维持多久。阿娘和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今天相见如路人一般的?
苏霏漠听了沈妪的讲述,还是非常震惊的,当初父亲千里迢迢的到了塞外,后又与阿娘巧遇,再后来上演了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后面的故事,她从曲先生的嘴里知道,苏府倾注了大量的财力,将康氏娶了回来。
康氏来了,这两个有可能被扶正的世家女,便彻底没了指望,除非康氏死了。渊源如此,不沾染些血腥真的就说不过去了。苏霏漠听罢沈妪讲的这些前情往事,觉得应该感激苏家的大恩大德,居然让他们母女苟活了十年之久,这才下手将她母女铲除……
苏霏漠一进屋,就仔细观察苏子推和康氏脸上的神情,她在这一路上也留意着他们二人,暗自希望这俩人之间能有什么互动。可她眼珠子都要转出眼眶了,也没发现这俩人之间有一个相互交流的眼神。
再后来的故事,沈妪便不肯讲了。阿娘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居然也不肯对她实言以告?苏霏漠从曲先生之口,知道她有一个哥哥,当她问及时,沈妪再次闭上了嘴……
苏霏漠很难说清内心涌起的情绪,心头却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压的她呼吸都感觉困难。哪怕这两人怒目相视,即便是仇人一般,她也能从中揣摩出一、半分的意思来。或者是刻意的回避也好,居然都没有,这儿两人真如路人一般,完全将对方忽视……
“阿爷……”苏二娘委屈万分的唤了苏子推一声,随后便泫然欲泣起来。
卢氏伏地叩首道:“都是奴教管不利,还请夫人原谅则个,夫人若是要责罚就责罚奴吧。”
苏霏漠飘远了的思绪,被这俩人给生生的拉了回来。苏霏漠低头看了这俩人一眼,暗叹一声,无论何时,脸皮厚的总是比脸皮薄的占便宜。
在府门前,苏霏漠在车里酝酿半天,也只能如先前一般称呼苏子推为“父亲”罢了。
“阿爷”这般亲密的称呼,她叫不出口。一年中见不了两次面的人,她怎么能将那么亲密的称呼,苏霏漠暗笑自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好戏子,没有那般厚的面皮。
任那个不知情的人见了这番场景,都道是嫡母无情,嫡女跋扈,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那不合格,旁人却是合格的。你的面皮薄,旁人的面皮却来的比你厚的多,这俩人却声情并茂的跪在当中,一下子就迎来了无数的同情目光……
果然,便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主动出头了。
“二娘行止再不当,能有六娘更失礼,更没有规矩?”出声的人是苏霏漠的四叔苏清,冯氏那位斗鸡走狗的丈夫。
苏霏漠倒也能明白他仗义执言的理由,看着他微微一笑,便侧转身子对他施礼,道:“四叔安好。四婶回来了吗?”
“你,你这小……”
苏霏漠举起团扇半掩了面颊,毫无城府的笑道:“小什么?四叔想说的是小人?四婶这么些日子不归,以后纵使找回来,四叔的孩子,便和您刚才想说的那两个词,相去不远耶……”
“真真……放肆!”
康氏冷情的声音响起:“我儿比你还放肆吗?比你娶妻不教,带累苏府名声更放肆?你身为苏家男儿,外不能光宗耀祖,内不能修持私德、持家教妻育儿。相比你这样内不修私德、外带累家声之人,我儿有何放肆可言!”
谁都没有料到康氏能说出这般激烈的言语,苏清被康氏的气势震慑住,半晌方哆哆嗦嗦的道:“你言语居然这般放诞,还讲不讲点礼义廉耻……”
“似你这般带累家声之人,都能堂堂正正的在这大堂之上,斥责无辜之人,我却不能为我儿出声辩驳,这样的礼义廉耻着实让人齿冷!我们既没有带累家门的声誉,也没有做那害人污蔑之事,怎么就不能出言辩驳了。我们默然不出声,却要让那贼匪之徒得了意?”
苏清张嘴要还要再说,不想一口痰卡在喉嗓间,一阵猛咳,脸色憋的通红,只能眼盯着康氏大口喘气。
坐在上首的苏毅鹏见事情还未说,下面便要陷入一场混战,只得假咳了一声,道:“今日将大家聚在一起,便是要议议六娘今日,在府门前失仪之事。”
事情还未有定论,便给苏霏漠定了个失仪的罪名,苏霏漠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却浑不在意。在府门鸣冤之时,她便知道今晚必有一场恶仗要打,今日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下了苏府的颜面。将苏子推宠妾灭妻,侧室谋害正室的事说讲出来,苏府这些人必是不肯轻易放过她的,即便今日这场恶仗能打赢,她们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是日子好坏是人过出来的,假如只是日子难过,她自是会想办法将日子往好里过。但是日子无论好坏,都要有命过才行,若是今日她不抗争,待到进了苏府这道门,歹日子怕是都没的过了。
这些人既然能在进京的路上,大张旗鼓的派人追杀她们母女,回府更是自投罗网,这些人便是在日常用度中参杂些手脚,便能让她们悄无声息的死去。所以,苏霏漠今日才拼着鱼死网破之心,势必要将这事闹大。只有将事情闹大,她们母女才有一线生机。
苏霏漠稳稳的坐在那,连脚趾头都没有动一下,傲慢的道:“罪犯尚且没磕头认罪,我这个受害人却要磕头认罪了。这天地下的道理是这么写的吗?还是苏家的道理是这么写的?”
苏毅鹏本身不善言辞,也不好与晚辈争执,这样的口舌之争自然是由其子苏汭代为出头,道:“你败坏了苏府的声誉,还敢不认罪?”
苏霏漠朗声笑答:“我败坏了苏府的声誉?我看你实在是年岁不甚大,脑子却不能用‘糊涂’两个字来形容了。简直是颠倒黑白,不辨是非,其心可诛!”
“污蔑我和母亲的人,是维护苏府声誉的功臣,我们这被污蔑的倒成了罪人?几次三番的杀人害命的人,竟然被你这般维护,难不成你是罪人的同谋?这罪人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出头?害死了我们母女,这家财你可刮分一半不成?还是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之密?”
说罢苏霏漠刻意的拿眼光,在卢氏和苏汭二人之间转了两转,众人开始听时,还不敢确定苏霏漠说的,其他不可告人之密是什么秘密,这会儿见苏霏漠在两人间看了个来回,俱都明了了。
苏二娘气的抖衣乱颤,再顾不得旁的大骂道:“小|贱|人,你敢污蔑我阿娘!我让人拿了你,乱棍打死你这|贱|婢!”
卢氏终于趴伏在地哀哀痛哭起来,口呼:“奴冤枉……”
苏汭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拿手指着苏霏漠叱道:“真真,胡说八道!”
苏霏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我说了什么你们便这般气恼?居然如此默契的口径一致,真真奇也怪哉。莫不是真的被我说中了,你们之间当着有秘密不成。”
苏二娘站起身,来到苏霏漠身前,还未站定便伸出手去推搡苏霏漠,康氏身后的沈妪见状,一把拦住了她伸到半路的手。苏霏漠趁此机会,直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苏二娘两巴掌,这两个耳光打的着实的响亮,一时间大堂之上的众人都寂静下来。
苏霏漠朗声道:“你不过是个庶女,奴婢一般,居然敢和我动手动脚,今日我便用这世家的规矩,好好的教导教导你!”
“我还要告诉你,庶母不过姬妾一流的玩意儿,你叫她做阿娘,是谁教给你的规矩!见了嫡母不跪,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礼仪!”说罢,扭了苏二娘双臂,往她膝弯处狠狠一踹,那苏二娘一个趔趄,跪在康氏面前。
“不过我倒是不知道,我大周朝的律法,何时有惩治一个居心叵测的姬妾,竟成犯法的事了。当日那娄护卫指使人,将我推入湖里,妄想溺毙了我,便说是受了卢氏的指使。今**这庶出之女,就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指使人将我乱棍打死!今日在场之人都是人证。大堂之上,当着众位亲族之面,你便敢毫不遮掩的暴露了这恶毒的想法,到不必费劲寻什么人证物证,你今日之语,便是极好的证据。”
苏霏漠何以在苏家亲族面前大闹起来,这事还是要从,当日和鲜三郎在李庄商议之事说起。
那日,在鲜三郎的询问下,苏霏漠把自己打算如何处理,康氏和自己被鲜三郎救下的后续事宜。
事情之所以这样复杂,并且难以处理的原因在于,苏霏漠母女,在苏府非常微妙的地位造成的。
苏霏漠母女被救一事,可小可大。如果苏霏漠母女在苏府地位超然,无论是被劫,还是被救,都不算是大事。因为,就算日后有不利于,苏霏漠母女的流言传出。如果,康氏在苏府是当家主事,且是说了算的,便可以施以雷霆手段,将事情化于无形。反之,就会成为,苏霏漠母女的致命伤。事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复杂微妙起来。
苏霏漠打算对鲜三郎和盘托出:“我想烦请贵主和三郎君,把我母女被人劫持一事,传扬出去,但这个传扬要有个传扬的法门。”
“什么?你确定要把这事传出去?”升平公主第一个出声询问。
大周朝虽民风开放,但女子遭人劫持,这影响的不仅仅是闺誉,恐怕会影响一个女子的一生。这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一般人家如遇此事,遮掩都来不及,哪有自己大肆传播的道理。听苏霏漠这样说,难怪一向果决的升平公主也踌躇起来。
“对。不但要传扬,还有大肆传扬。”
鲜三郎若有所思的看着苏霏漠,说:“苏小娘子是怎么想的,但说无妨。”
苏霏漠果决的道:“这事就算我们自己不说,相瞒恐怕也瞒不住。况且这个事的真相是,我们母女是被三郎君所救,本来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担心的不过是,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到时候,流言一旦传开,我们母女就会百口莫辩,这事就会被人抹黑成,我们母女终身不能见人的一个污点。”
“所以,为了未免以后给有心人做筏子,不如我们自己先下手为强。这样,一来,事情的走向,可以控制在我们手里。二来,打有心人一个措手不及。流言,本来就是要靠人来引到的。传播流言的人,想让流言传播成什么样子,咱们掌握好了,大致的方向就不会错。”
听苏霏漠这样说,升平公主想了一下,她虽然希望,事情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这样才能保证,对苏霏漠母女造成最小的伤害。但是有些事,确实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控制的了得,便不再反对,暗自考虑其事情的可行性。
武平在一旁,神色诧异的道:“郎君,这样做岂不是给苏相公抹黑,这……”
鲜三郎颇有深意的看着苏霏漠道:“苏小娘子,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
苏霏漠虽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但无论怎样无欲无求的人,只要身处朝堂,就不可能没有敌人。更何况苏子推身居高位之人。
刚才,苏霏漠所说的办法,绝对是把双刃剑,用不好,就是授人以柄的好东西。所以,鲜三郎才会有此一问,因为,苏霏漠所面临的情况,确实不乐观。
鲜三郎考虑了一下问:“苏小娘子这样做之后,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布置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