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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碰了这么个软钉子,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到底不敢辩驳,只得忍气吞声的去一旁忍气吞声不提。
雍庆堂被史无前例的大闹一场,苏氏族人先时的计划被打乱,因天色已晚,众人只得散了。
事情就这样出人意料的暂且作罢,苏府众人从雍庆堂出来,脸上都有几分凝重之色。
不过经过今晚之事,苏霏漠悍妇之名怕是也被坐实了。不同的是,苏霏漠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名声,也不觉得需要一个好名声。
要是拥有好名声却要丢了性命的话,苏霏漠自是毫不犹豫选择好好活着,不一定非得一个好名声来添砖加瓦。
事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因苏二娘的一句没有尊卑的话,让苏霏漠抓了把柄,大闹了雍庆堂不说,还将苏二娘掌光的昏了过去。苏氏族人都没见过这般悍勇泼辣的女娘,真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苏霏漠的不按常理的一番行径,将大堂之上的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子推借此顺水推舟的将,康氏母女解救出来。这样的结果不止众人意外,在此事件中受益匪浅的苏霏漠也感觉很不真实……
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且不说那些个从苏府做客归来之人,回到各自的府里,如何议论今日之事。那些和这次事件暗中有几分瓜葛的人,均各自惊醒,先有鲜三郎暗中打探苏府寿宴之事,暗自思量不提。
还有一人回府后也没有睡觉,她焦急的在公主府里等候着消息。升平公主因为知道,康母女在她走后将要面对的困境,临走前交代过,若有紧急情况,便飞鸽传信。这会儿她也是在焦急的等待着,苏府那边的消息。先时还是惴惴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即将被送去道观的卢氏等人,也是夜不能寐。今日康氏等人安全回府,苏六娘当众揭发了卢氏谋害嫡妻的行径,最吃惊的反而是卢氏。
吃惊的缘由不是苏霏漠说的那些的个事,突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是苏霏漠所说的那些,据说是她指使的人证和物证。因为人不是她的人,东西却是她的东西。这样被栽赃嫁祸的手法,以往都是她做惯了的。不想今日竟然被旁人驾轻就熟的,按她以往的套路做了个十成十。
事出突然,苏霏漠手里又人证物证俱全,这种被人栽赃却无处述说的苦楚,真真的憋闷坏了卢氏。
若是没有苏霏漠在府门前的那番话,卢氏这番为阿家祈福之举,必定会被称赞成孝道的表率,要大肆赞誉一回的。可惜有了那番话做铺垫,这事不消一晚上便会在京城传播开来。卢氏的这番祈福,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自是坐实了她害人谋命的指控。
卢氏袖子里的手抖个不住,她却只能拼命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今日将这些痛苦加注在她身上的人,他日她必是要加倍奉还的!
她在发下这一番誓言时,却忘了她曾经加注在旁人身上的痛苦,可不止这一点。
“这事必是有人栽赃,那娄护卫手下的几个废物,怎么可能知道夫人是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不是那院的人给夫人栽的赃,那人打的好主意,让您和康氏斗的两败俱伤,她好捡个现成的便宜。”
“只是这事对咱们确实很是不利,总要想个办法才好……”
苏太君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没经历过,却也被这场大闹弄得措手不及。这晚,雍庆堂内没有马上熄灯睡觉。
苏子推将事揽到自己身上,本当要好好的查问一番,苏霏漠所指控那些“人证物证”。只是天色已晚,康氏等人又经了一天的劳顿,众人便自是各自歇息不提。
他虽让康氏等人歇息去了,他却无法安眠。
首先要面对朝堂上来自政敌的攻击,其次要消弭因此事,对苏府声誉造成的损害,再次要查证京里撒播,康氏等人被劫的流言的源头,最后便是查证卢氏迫害康氏母女之事,是否属实……
所有这些事,要怎样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才好?
苏霏漠也没有想到能这样轻易过关。只要苏家还想保住声誉,就得暂时要保住她母女二人的性命,且不能薄待了。这样也就给康氏母女,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这样的事所以才需要升平公主坐镇,若苏子推阻止她将事情的当众说出,她还后备了狻猊等人,就是为了在人群中借机生事,逼迫苏子推在人言可畏的情形下,无法阻拦她将事情“大白于天下”。
苏子推不愧为大周朝善于审时度势的宰相,面对那样的形式,果然选择的是顺势而为。
当初苏霏漠和升平公主及鲜三郎商议此事时,是将苏子推算计到里面去的,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他能站到她们这一边。
当日和鲜三郎商议的结果,很有些不谋而合之处。苏霏漠虽不敢自比英雄,但那时确实和鲜三郎,有些惺惺惜惺惺之感。
苏霏漠脑子里一下略过,升平公主对鲜三郎的那句评语:“伟姿仪,有器干,倜傥多权略。”此时,苏霏漠倒是很有几分佩服鲜三郎的眼光,不佩服别的,是佩服他那份看人的独到之处。
当时苏霏漠想着,鲜三郎是升平公主夸赞过的人,对他说实话应该不会有错。
苏霏漠就没有隐瞒,直陈道:“舆论散布的步骤和范围都有讲究,要适时适度,要找对了人……”
苏霏漠想了一下又道:“既然这事要做,就要做到底。到时候,还烦请三郎君,找那些平素和父亲不睦之人,把这流言想办法让他们也知道。”
苏霏漠自然知道自己的所求,无异于给那些反对苏子推的人,授人以柄的机会。苏霏漠倒是没有任何自责,一则不知暗中谋害自己和康氏的人,和苏子推有无瓜葛;再则保护妻儿,本是为夫为父之责。如今,苏子推自己没尽到责任在前,苏霏漠不介意推他一把,让他尽一尽责任。
苏霏漠继承了康氏绝美的容貌,神色中却又带了三分的刚毅、决然,如今展颜一笑,让周围的景物刹时无光。
“你可真狠心。”鲜三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凑到苏霏漠身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苏霏漠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不是真的算是狠心。但无疑苏霏漠这样做,对苏子推来讲,是明白无误的算计了。她渴望保护的,永远是身边至亲至爱之人,目前这个圈子里,没有苏子推的位置。
苏霏漠让鲜三郎遣人入京,把她母女遇贼失踪的事散布出去。并不是出于一时的愤恨,而是有其全盘考虑的。苏子推虽贵为左相,深受圣人器重,也不是没有政敌的。相反,有些敌人隐藏的更深。
妻女被劫,无论这个妻女在苏子推眼里,多么微不足道,视如草芥。在舆论和法理上,他都负有责任,无法漠视。
先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个人,随后再让人把苏霏漠母女这些年,在苏府怎样遭人苛待的事,传的神乎其神。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替她做。
反正苏霏漠散布的这些事,既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张。面子和性命之间,苏霏漠拎得很清。更何况这脸面,也不是她母女两人单独丢,还有苏府这张几百年的脸面,一起陪着丢。想到此,苏霏漠会心的笑了。
待送走鲜三郎等人,宝珠才在一旁悄悄的问苏霏漠道:“娘子,刚才为什么不让鲜郎君,把咱们这次遭劫是府内人做的事,给一块说出去呢?”
苏霏漠听宝珠这样说,便摇头,笑道:“你知道是府内那个人做的?没凭没据的,咱们总不能在外人面前,遭府上的谣言。”
苏霏漠看着宝珠面上,露出三分失望的表情,便噗嗤一笑:“你不需要着急,这谣言虽然不用咱们费心的制造,自有人提咱们操这个心?”
苏霏漠自然知道谣言这种东西,你只要给它一个影子,剩下的自然有人替他们说,倒不必她们操一点的心。
“谁?”宝珠说完这话,双眼闪闪发光,面上却讪讪的。这原本不是她个奴婢该打听的事,可她实在替娘子担心。
苏霏漠但笑不语,只说:“咱们等着看便好了。”
苏子推的那些政敌,会放过这么个大好的,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吗?谣言不需她费心去造,自有人散布出,比她期望的还要精彩的舆论。这种授人以柄的事,他苏子推万万不敢放在人前。
“何况这脸儿可不是我一个人丢,要丢脸,苏府可是跟着一块丢。我丢的起,苏府可是丢不起。到时候,苏子推为了苏府,自己就站出来辟谣了,咱们急什么。”
苏霏漠打着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的主意。反正她的脸面和苏府几百年的脸面比起来,实在不算个什么事。要是能一起丢在人前,苏霏漠还赚到了。
做了最坏打算的苏霏漠,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结果。只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果不其然后面还是出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