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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万本!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不过北雪不动声色,只是微微地点头。
转眼间就看到立在门口的两个有些拘谨的小丫头。北雪眨眨眼睛,好奇地望了她们一眼。
黄妈妈就对她们招了招手,声音不急不缓,“还不上前见过大少奶奶。”
“是。”两个丫头声音怯怯的垂头上前,表现得很谦卑。
北雪坐了下来,端起黄妈妈奉上的茶,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两个小丫头,轻声问:“你们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贱名加蓝,上个月刚满十岁。”偏瘦一点的丫头首先说话,另一个也紧接着道:“回大少奶奶,奴婢名为芳青,也是十岁。”
北雪望着这两个脸蛋上没有二两肉的女娃娃苦笑一下,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黄妈妈领头应声,又道:“那老奴去安排人准备热水,少奶奶一路劳顿,先洗一洗换身衣裳。厨房那边就开始准备晚饭。”
“好。”北雪懒懒回了一句,歪身靠在了床边的大迎枕上。
一个人吃饭,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不香甜。本想叫夏贞一块过来吃,可黄妈妈又说这不符合规矩,望着一桌子的菜,北雪除了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外,就是觉得吃不掉也太可惜了。只好在用帕子抹嘴巴的时候,轻声道:“明天不要做这么多了,三两个菜就可以了。”
黄妈妈一脸惊愕,“大少奶奶,这,这不合规矩!”
又是规矩?
北雪瞟她一眼,却又听她说道:“而且咱们这是侯爷府,可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每一顿饭多少个菜,那可都是有定制的……”黄妈妈看着北雪的目光越来越严厉,后面的话就咽回了肚子。
自从进了这个门,黄妈妈就在和自己谈规矩。难不成这是建宁侯夫人的意思?再不济她也要尊自己一声大少奶奶。自己是主,她是仆,不能明着管,就用规矩压。
“哼!”北雪冷冷一笑,“小门小户?你是说我是小门小户的吗?我不知道什么是高门大户,也不知道什么是贫寒人家,我就知道要以勤俭节约为荣,以浪费奢迷为耻。”
黄妈妈双腿一软,赶紧压低腰肢,连声道:“是,是大少奶奶。”
“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下去吧!”
“是,大少奶奶。”
看着黄妈妈战战兢兢地走出屋子,北雪不由“扑哧”笑出声音。
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菜,这不是浪费又是什么?她不知道这是在给谁省,但至少自己能心安理得吧,浪费真的是一种罪过。至于这个黄妈妈,也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什么小门小户,说话这样不知轻重,若是她本身没想到这么多,那也就罢了,可若她是故意为之,狗眼看人低,那北雪可没有让她几分的打算。
第二天,北雪没有惊动守在外面的丫鬟,一个人悄悄起床,用室内盆里的水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问:“芳青,黄妈妈在吗?”
“不在,去外院了。”芳青怕惊扰屋里的北雪,压着嗓子回道。
那声音更急促了,“这下可完了,沈妈妈昨天回家看生病的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现在黄妈妈又去了外院,这段时间,谁来应付那小祖宗,这会儿功夫他已经闹上了。”
“啊!”芳青大吃一惊,“沈妈妈应该是被什么急事绊住了吧,明知道五少爷一睁眼就要见到她,到了时辰不管去哪都应该回来的……”
“唉!谁说不是呢,反正到了最后倒霉的是我们,听说金管家已经往五少爷那边去了……”前来的小丫鬟说完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听到脚步声已远,北雪立即推开门,就见到依然愣在那里的芳青。
芳青回过神,青涩的脸上微微变色,“大少奶奶,您醒了。怎么不叫奴婢服侍您呢?”
北雪也不答她的话,直接问,“刚才那人来做什么?”
芳青不敢答,就支支吾吾地。
“到底是怎么了?”北雪语气变冷了一些。刚才芳青和那丫鬟说话,提到了什么五少爷。可是她昨天住进来时,不但薛妈妈没提五少爷,就连黄妈妈也没提,这会儿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五少爷出来。
“回大少奶奶。”芳青见瞒不过只好道:“前几天,永安书院那边搬来了养病的五少爷。五少爷自小性情古怪,除了贴身照顾他的婆子,谁也不让靠近。这不是刚才侍候五少爷的花卉姐姐没有办法,只好来找黄妈妈看看怎么办,她说五少爷醒来看不到沈妈妈,就开始大发脾气了。”
“五少爷?建宁侯的第五个儿子?”北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把他放到别院养病的,难道也是像自己一样,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吗?于是又问,“沈妈妈是侍候五少爷的婆子?”
“是。”芳青答道:“沈妈妈的儿子病了,所以昨天她回家去了,至今未归。”
“那五少爷为什么在这?”北雪又问。
芳青直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听说五少爷的身子不太好,自小就不能在人多污气多的地方住。恰巧在五少爷发病的时候,皇上就赏下来城郊的这个别院,所以侯爷就让五少爷搬来了。”
北雪想了一下,点点头,就要往出走。
芳青赶紧拦住,“大少奶奶,您去哪?”
“我去看一看五少爷啊!”
“别!”芳青一张小脸白得吓人,“五少爷不喜欢见陌生人,就连我们这些他不熟悉的奴婢若是进去侍候都不行。轻了被骂出来,重了还会被打出来。”
“还打人?”北雪脚步一滞,满脸狐疑。
芳青却点头如捣蒜,委屈地道,“上一次奴婢替花卉姐姐进去送药,结果一个不小心被五少爷的什锦盒砸了过来,脑袋边上硬是砸出了一个大包,十几天才好了。”芳青一副说起五少爷就不寒而栗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说,北雪反而越想去看个究竟了。
永安书院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刚一迈进大门,就看到主屋的门前站满了丫鬟,每个人都是一脸惶恐的样子,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进去。
“五少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金总管饶命啊,兰儿不是故意惹五少爷生气的!”屋内传出丫鬟可怜的求饶声,听那凄厉的叫声,一定是被责罚得很重。
门外的一群丫鬟看北雪来了,先是面面相觑,而后由一个年长一些的丫鬟引着,纷纷上前给她行礼。
北雪无法坐视不管,她直冲进屋里,屋里光线很差,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鼻腔,令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是谁在哪里?”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那里?”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北雪站定一会儿,觉得双眼已经适应了房中的光线,这才歪头看向床边。
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她膝前地上躺着几只破碎的药盅,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发出刺耳声音的是手拿藤条的金福,他正举着手中的藤条要抽打跪着的丫鬟。
北雪没想到,表面看上去长着一张慈祥面孔的金管家,放下手去如此心狠。金总管只以为是哪个丫鬟走了进来,又没好气的吼了一声,“是谁在哪里?”
“是我。”北雪慢悠悠地答了一句。
屋内的抽打声和尖叫声顿止,金总管迈着小短腿快步跑了出来。他先是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见来人果然是大少奶奶,赶紧恭敬地道,“大少奶奶,这丫头没有侍候好五少爷,老奴正在教训她。”
“没侍候好五少爷吗?”北雪轻声道:“那也不至于用藤条责罚?小丫头长得细皮嫩肉的,日后留下了疤痕,可就不好了。”
金总管身子僵了僵,只低头称是。转念一想错又不在自己,于是不甘地道:“这小丫头笨手笨脚,伺候五少爷吃药竟然把药盅都砸了。太医说了,若是过了吃药的时辰,这帖药算是白吃了,五少爷可是侯爷的心头肉,若有个万一,谁担待得起?”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吗?
五皇子是侯爷的心头肉?原来是心头肉,不是不受待见。
不过他做为侯爷最小的儿子,北雪想也想得到。
金福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推卸责任,看来这位五皇子是病得不轻,不然大家不能都这么紧张。
北雪不理金总管,而是瞄了眼纱帘后的大床,床中央隐隐隆起一座小山。她移回视线,问道:“金总管既然这么说,吃药的时辰应该还没过吧?您就先别忙着罚这位兰儿了,还是五少爷要紧!就劳烦金总管再去端一盅汤药,赶紧服侍五少爷服下才是!”
“嗯,老奴这就去!”金总管拖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走出去。又对外面的人吼道:“看什么看?还不都干自己的活去。”
众人一哄而散,个个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生怕金总管反悔又让他们去伺候五少爷。
刁钻任性的五少爷可不是他们能应付得来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