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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红心中奇怪,遂想到先前来时一路听那些丫头们说的话,唇边不由露出些许笑意来,右脸的梨涡格外分明。
郁轻璃眼神一冷,这梨涡,与那日在冷宫之中所见到的妃子,果然一模一样啊!
“小姐,你也听到那些话了,你也觉得很好笑吧?”
见到郁轻璃并不开口,梅红继续道:“这大皇子是什么人?那是陛下的长子,虽然已经被废黜了,但他可是皇族中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些小丫头呢?”随即看了郁轻璃一眼,见她似乎并没有责备之意,则继续说道,“就算是要娶妻,小姐的可能还要大一些。”
郁轻璃低垂了眉眼,半天没有做声,面容不悲不喜,倒是让梅红有些糊涂。
“小姐怎么突然间想起问这个?”
郁轻璃瞥了梅红一眼,“哦,只是听了刚才的话,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说不定你也……”
梅红连忙摆手,面容严肃道:“怎么可能?奴婢自幼跟随小姐,早就想好了这辈子跟着小姐,何况,奴婢岂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
看着梅红的那一脸正色,不知为何,郁轻璃倒是有些想笑,这般模样,和那郁正砂的道貌岸然简直相似到了极致,相比之下,她倒像是郁正砂的女儿了。
见郁轻璃似笑非笑,梅红连忙继续道:“小姐难道不相信,但是梅红是真心的,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陪伴小姐左右。”
想起前世里梅红的变化,郁轻璃冷笑,果然是衷心,果然陪伴了自己左右,可是这陪伴渐渐就变了味道,成为了替代,真是可笑!
梅红心头直发跳,总觉得小姐对自己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觉得害怕,觉得揪心,却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自己到底是何处让小姐不满意了?
郁轻璃神色寡淡,低低的吩咐,“洗漱,更衣。”
梅红连忙上前,将要更换的衣物准备妥当,恭敬的站立一旁,端着洗漱水,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安静的看着脚尖,是半分不敢逾矩。
郁轻璃瞥一眼那放在案头的素色罗裙,心中赞叹这丫鬟的观察入微且聪明伶俐,将人的心思揣摩的这般透彻,难怪前世的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穿戴妥当之后,郁轻璃坐到了镜前,“梅红,帮我梳头。”
梅红的手很巧,片刻之后就将那略显凌乱的秀发梳的是一丝不苟,端庄却不失灵动的发髻两边留下些许小辫,以示郁轻璃待字闺中,一根简单的玉簪为那盘起的发髻增添了几分优雅大气。
郁轻璃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以及,身后那个明显有些拘谨的梅红,心中一动,莫不是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了戒备?
红唇轻启,眉眼也跟着笑开,“梅红,你的手就是巧,你看,梳的还真是好看!”
看着郁轻璃那眼底眉梢的笑意,梅红越发奇怪,却也明显放松了几分,这样的温婉才是属于小姐的,先前的冷漠或许只是因为夫人的离世。
想到这里,梅红脸上的梨涡重现,娇俏无比,“多谢小姐夸奖,主要还是小姐天生丽质,否则,奴婢的手再巧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听着梅红怪模怪样的用词,郁轻璃唇角的弧度越发深刻了些,只那眼底越发冰冷起来,莫非,当年她就是这般引起那慕容风的注意的么?
用过早膳之后,郁轻璃和梅红一同去了灵堂,因为李氏已经下葬,灵堂之中只陈设了牌位,而此时,那江白则直挺挺的跪在那牌位一侧。
郁轻璃的眼睛眯了眯,江白,在兑现自己的承诺?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父亲的?不过,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跪到断七啊!貌似还有一月有余!若真是跪到那时候,只怕这一双腿就废了。
不过,她还真是期待。
见到郁轻璃到来,江白连面色都没有改变半分,仿佛现在他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也十分的应该,没有怨言,没有不满,也没有半分愤怒。
郁轻璃看也不看那江白一眼,直接越过他上前给李氏敬香,身后的梅红却神情复杂的看了那江白一眼,不知是怜悯还是些别的什么。
风乍起,灵堂之中的烛火晃了晃,很快恢复了平静,郁轻璃扭头,郁正砂一身深蓝色锦袍,一脸的端正清高。
他瞥了那江白一眼,神色却未曾动,三两步上前拈了檀香,点燃,作揖,跪拜,动作一气呵成。
郁轻璃心中不免冷笑,许是装惯了君子,这一切简直就像是烙印在他的骨血之中,不过,她却意外的清楚父亲的来意。
于是,她在等,等着向来骄傲的父亲如何开口,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求情。
“昨日我接到信,大皇子已经过了汶河,大约明日就会到了。”
郁正砂并没有直接开口,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郁轻璃也没有问,只是素手而立,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郁正砂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那江白,目光之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见到郁轻璃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由眸光冷了冷。
“这灵堂之前跪拜的本该是子女亲属,若是叫大皇子见到如此不伦不类的场景,该做何想?”
到底还是说出来了,郁轻璃冷笑,看来这江白在她父亲的心目中地位还真是不低,这不由的让郁轻璃心生怀疑,若不是这人知晓父亲的诸多事情,她那个向来不轻易对人付出真心的父亲如何会对一个奴才如此维护?
看来,想要知晓娘亲真正的死因,恐怕还要从这个江白入手。
郁轻璃眉目冷然,却依然没有开口,直到郁正砂声音稍稍抬高了些,“郁轻璃!”
这略带提醒和威慑的一声才让郁轻璃总算是开了口,“是,父亲自行处理就好。”
郁正砂总算是稍稍满意了些,虽然心中依然不快,什么时候这温和柔弱的女儿变得这般有耐心和韧性了?
不管怎么样,一切总算还是按照自己的预计走的,不过他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如今的郁轻璃和李氏去世之前的已经全然不同。
郁正砂的心中隐约有些后悔,或许他不该那么早杀了李氏,又或者他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先前的那个女儿虽然无法让他觉得骄傲但是却总比眼前这个随时都想着妨碍自己的女儿来的好太多。
郁正砂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似乎,让一头小狼觉醒了!
郁正砂亲自上前将江白扶了起来,“好了,江管家,轻璃已经放过你了。”
江白连忙上前给郁轻璃行了礼,“多谢小姐!”
郁轻璃冷冷道:“是父亲放了你,和我无关。”
“若是没有小姐的首肯,老奴定然不会起身。”江白认真的表示,郁轻璃却对此嗤之以鼻,她父亲都没有这般的在意自己的想法,何况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管家呢?别说笑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从大街上疾驰而过,朝着郁府的方向匆匆而来,一路扬起的烟尘显示了这车中之人的心情有多急迫。
“主子,在下已经打听过了,说是郁府之中先前发生了一场大火,将原先的郁府少了个精光,后来,郁丞相在城西重新置办了院子,从这条街道一直向西,就在那衙门隔壁不远的地方。”
马车之上,一个身形高大,面容黑红的中年男子一边驾车一边朝着那车上的人解释道。
“还有多久能到?”
温柔的声音如同那和煦的春风,几乎可以融化人的内心,虽然看不到这车中人的模样,只听这声音就已经叫人心醉了几分。
“回主子的话,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到了。”
“好!”
一段简短的对话之后,只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车辙声。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停在了郁府门口,那驾车的中年男子一跃而下,三两步就到郁府门前。
未等门口的守卫上前询问,那男子就礼貌开口道:“麻烦通禀,大皇子前来拜祭贵府亡夫人李氏。”
郁正砂早就已经有了交待,如今知道了来人身份,那门口的守卫迅速的进去禀告,不多时,郁府中门大开,郁正砂带着江白和一干下人,神情恭敬的走了出来。
“老臣恭迎大皇子……”
规矩的行礼之后,一双素白的手探出了车帘外,修长而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就连那指甲都修剪的一般整齐,显然,这是一个极其讲究的男子,那如玉般通透的手上只佩戴了一个玉扳指,简单却不失贵气。
温婉的声音从车中传来,“丞相有礼了,快快起来吧。”
这声音如同那山谷之中涓涓细流,高山之上那婉转的黄莺,莫要说女子,就是男子听了这般轻柔的声音也心动了几分。
郁府之中的一干下人,在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都在暗自揣测,从车上下来的该是如何出色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这般的声音。
车帘被被揭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郁府之中的所有人眼前不由一亮,当真可谓是美男子,剑眉星目自是不提,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在这人身上却意外的融合恰当,给人一种美玉般的感觉,所谓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
郁府丫鬟们压抑不住眼底的狂热和兴奋之色,就连先前那在郁轻璃面前信誓旦旦的梅红眼底都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果然,色字最害人!不管男色还是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