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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曼青罗玉搔鸾,百花绽裸羞凤馆。
一行三人,收束起了伞递给了一旁恭候的馆里人,羞凤馆并不大,但一阁两馆十班楼的名声却毋庸置疑,金屋藏娇其实,这金屋并不需要太大。
一扇轩窗,一张床,两杯欲酒,一盏光;
关了窗,上了床,饮下了酒,熄了光,嗯嗯呀呀吱吱响,美人吹箫何处不洞房?
……
“几位,雅间请。”青衣小厮半躬着腰伸手前面带路,登上了二楼。
冬去阁。
“云修兄,请。”小白留驻半步,示意先行。
柳云修也未成推托,拱手示意,欣然受了这份恭敬。只是领进门前伸手一推,将小白和东青一同推了进来,情理两全。“坐,这冬去阁名字取的好,春来。”柳云修笑道。
屋内小桌四椅,两鼎鹤颈香炉香薰肆意。“怎么?云修兄动了心思?”小白接了个话茬打趣道。
柳云修摆了摆手,摇头轻笑道,“说笑了。”
小白笑了笑,抬手取过桌上那樽酒壶,依次满上三杯,率先拱手举了起来,“素闻杨国大才柳大学士,今日唐突闻名不如见面,多有得罪,自罚一杯。”
一饮而尽,畅快淋漓的一咂舌酒杯倒举,却看到身旁东青目光中丝丝不解,和对面柳云修愕然转释然的神情。
“你这事弄的,叫我如何是好?”柳云修嘬一口酒,思绪一番却显做茫然道。
而一旁的东青却发觉,他下身的肌肉已然绷紧,脚尖点着地面,左手有意无意的拂过腰带,那里有一道硬痕,想来防身的兵刃难免的。这一切均说明,他紧张了,小白的这一记先声夺人使得是淋漓尽致,可就是有些没看懂他是怎么想的。
“但说无妨。”知晓自己这不按常理的摊牌肯定打碎了他有条不紊的扇面,有要问的,待你梳理一番,笑道。
柳云修正了正坐姿,与小白那近乎没骨头的懒散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这正襟危坐却未能让其自信三两分,反而对面小白那悠然的模样有种胜券在握假象,高下立判。“明人不说暗话,姜兄何许人也?”问道。
“你喝不喝?”小白问道。
“那樽酒壶里不是有么。”东青愕然。
“懒得,问你给不?”
“拿走。”
小白取过一旁东青身前那杯酒,嘬上一口,这才反映过来,愣头青一样愕然还反问一句:“你说什么?”话刚出口,这突然想起,也不如何遮掩,随口道,“你是问我家哪的,齐都渊府,想来柳兄定有耳闻。”
柳云修很尴尬,对面两人不避讳的窃窃私语不论场合,着实失礼,若平时自己会拂袖而去留下一声轻骂,自顾离去。又闻小白的回答,有些不信,难道真是自己多疑?
“当真?”柳云修问道。
“骗你不成?”小白翻了翻白眼。
柳云修拿起酒杯嘬了一口,笑了笑。
见其笑的无奈,小白面露疑惑,问道:“有什么可笑的?”
“没什么。”摇了摇头。
暗叹一声莫名其妙,自顾自润一口酒,静静的无人言语,有些冷。
“总得说点什么吧?”都在自顾自的沉默不语,连目光的交流都尽量的避免,这莫名压抑的气氛,小白不得不做烦躁状,开口道。
柳云修倒是平静了下来,自顾自倒酒自嘬,听见小白这声痴语还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反而是笑的自在,看来这娃子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心机模样,有些想多有些错怪,难免就会有丝丝弥补心理,故而道:“好啊,那就说些什么,比如,不远万里来定都城做什么呢?”轻飘飘,放下了防备。
打破了沉默,小白笑的很开心。“你猜。”肆无忌惮的挥霍着刚刚建立起的丝丝好感,有些故作幼稚,却拉近了距离,玩笑说道。
果然,柳云修的嘴角,笑得如小白预料中的一般。
柳云修也不急,也不理会小白那无聊的打趣,见小白有些气急,才勉为其难的敷衍道:“猜不出来,爱说不说。”
“为了你啊。”小白眯起了眼睛翘起了嘴角,如那一幅白脸儿狐。
刚刚松懈的神经就因为这句话再次绷紧,“哦?为了我?”
“巧合也是缘分的一种,虽然不在计划中,不过能碰上您,那计划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也是自己命背,历经万难走了不知道多少弯路才到这定都城,想找个落脚的地儿,还赶上城里出了点儿破事儿,本想着找点乐子,还是因为那破事儿楼子关了俩,风头刚平息了点,老天又不给面儿,在屋里是左右乱窜闹死个心,没辙,扯上我哥拿把伞,不管不顾了,这就是出来了。”想到什么说什么,闲言碎语是一塌糊涂,可那种情绪,却彰显的淋漓尽致。
柳云修刚绷紧的神经,又因为小白这做不了假的消极情绪缓了下来,除了苦笑外,貌似找不到其他对应的表情,不过经过这番闲谈,却是让小白的形象在自己的印象中生了根。若小白再语出惊人,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自舍车马炮,卸了你的士,绊住你象腿,小卒过了河步步杀机,只要你猫捉老鼠图一乐不急不缓,等我摆好棋,小帅对你憋家老将,看你死不死!
“光喝酒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要不……?”这话却是从柳云修口中说出,留半句在那心照不宣的目光中。
“说笑了,还是说些正经事吧。”小白豁然正了正身子,一甩之前懒散模样,让刚刚松懈下来的柳云修有些措手不及。
柳云修根本无法跟上小白的节奏,完全由着小白牵着鼻子走,可偏偏无力反驳,放缓了的心也不在提起,你随便玩,我跟着就是了。“哦?什么正经事?”小白的刻意严肃比之前那模样更加叫人不敢轻信,带着些敷衍道。
“老杨那边的俸禄如何?”小白一本正经道。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捞到钱么?”感觉这问题有些敏感,前倾着身子小声道。
“一般吧。”干巴巴的笑着回答道。
瞧出了柳云修的敷衍,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丝丝鄙夷。
“久闻帝师大名,那也就是堪得上一句,位极人臣?”小白又问道。
“承蒙吾皇厚爱,伴君如伴虎,当不得实的。”前半句算是承认了小白的话,而后半句却急转直下,自谦的成份居多。
贴上标签,傲,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白微微拱手。
“不可乱说。”矢口否认。
“俸禄多少?”故问重提,再打趣一声。
“马马虎虎。”却是柳云修终于卸下了防备,猜到小白就是一孩子,对权利向往却不敢多言,说着玩笑话,实际却是在恭敬自己,这一通奉承拍的不声不响,就着点微熏,笑着便承下了。
“前后不一,罚酒罚酒!”小白挑得一弊端,揪着不放,笑着说到。
柳云修承情,再满一杯,一饮而尽。
小白叫了声好,再拱手,一并喝下。这便不是罚酒而是敬酒,一旦有了开头,便是再想收敛,难了!
“上酒!上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