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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目光从一本本身法秘籍上扫过,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停在一本破破烂烂的秘籍封面上,死死盯住,怎样都无法移转。
“沾衣十八跌,人阶上品身法,兰陀寺七十二绝之一!”
“取佛陀救世,不沾红尘之意。身法飘然,如风,如水,如幻,如电,修至大成,不可触摸,不可沾染,不可捉摸。全身上下皆可发力,身形无定,胜敌无形!……”
沾衣十八跌,兰陀寺七十二绝技!
王岳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在七撼宗藏经阁,找到兰陀寺的典藏绝技。
这本沾衣十八跌,与王岳修行的大力金刚爪、无影脚及般若掌,同为兰陀寺七十二绝技。
与后三种功法不同的是,这本沾衣十八跌身法附带心法,是完整无缺的。
真正高级的法诀,身心并重,功法修身,心法修心,缺一不可。
有了沾衣十八跌的心法,王岳可以之为参考,将大力金刚爪等三本残缺功法的心法推演印证一番,就算无法补全,也能让这三种法诀的威力更上一筹。
可以说,这本沾衣十八跌功法,是王岳入门以来的最大收获!
“再找找,说不定在这藏经阁一层的上万本典籍中,同样有其他属于兰陀寺七十二绝技的法诀。此等良机,我一定不能错过!”
王岳心头一热,旋即将沾衣十八跌功法拿在手中,强行忍住翻阅参详的**,在身旁的书架上快速查找起来。
“没有……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可惜这次王岳运气不佳,一连查找了几十个书架,都没能再发现同属兰陀寺七十二绝技的其他典籍。
“或许是我太急了吧!来日方长,将来有的是机会!”
王岳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毕竟眼下,王岳才第一次进入藏经阁,只能从中带出一本功法修炼。一本沾衣十八跌,足够王岳修炼一段时间了。
“沾衣十八跌,你确定要修炼这本功法?”
王岳将功法拿出,在看守藏经阁的李长老处备案时,后者一脸惊讶,有些难以置信。
王岳当即一愣:“长老,这本功法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没有问题!放眼藏经阁一层,也没有几本功法可与之媲美。”
“不过要将这本功法修至大成,除却修为天赋,更需要对佛理有一定理解,否则就算强行修炼,也只是照葫芦画瓢,威力甚至不如人阶下品功法。”
“在你之前,少说有二十名弟子修炼过这本功法,但最后却没有一人修成。”
“修炼这本功法的关键,是要与佛门有缘。不然天赋再高,也是枉然。”
李长老阅历广博,目光刁钻,短短几句话,便将沾衣十八跌的不同寻常之处道破。
面对李长老的慈祥劝说,王岳却异常坚决地摇了摇头:“谢长老关心,可我已坚定决心,就选这门身法修炼,还望长老成全!”
王岳这番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李长老只得无奈摇头,挥挥手,将王岳放行:“算了,既然你心已决,那就将这本功法带走吧。小心保管,记得按时归还!”
王岳点点头,将功法揣入怀中,对李长老一丝不苟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像这样有礼貌的晚辈,真是不多见了。算了,等几日后他撞了南墙,灰溜溜地将功法还回来时,我再额外给他一次挑选功法的机会吧!”
李长老重新躺回到长椅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王岳,心中已然开始猜测,究竟是四天后还是五天后,王岳会哭丧着脸,将沾衣十八跌的功法归还。
“目前为止,我总共将六种功法修至小成,拳、腿、爪、掌均包含其中,唯独缺少一门身法。这沾衣十八跌来得正是时候!”
在返回后山宅院的路上,王岳心潮澎湃,几次将沾衣十八跌的身法从怀中拿出,轻轻摩挲。
至于李长老的担忧,王岳丝毫不放在心上。
有如来神掌法诀灌输的佛力,王岳就算将兰陀寺七十二绝技通通修炼一遍,都不在话下!
王岳越想越激动,已然暗下决心,今晚回去就修炼。
“这,这是七撼宗分配给我住的宅院么?”
王岳转过一道弯,记忆中七撼宗分配给自己居住的宅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被重新刷盖,奢华至极的四重院。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岳做梦般推开大门,内院墙壁上珠光闪闪,无数夜明珠对王岳轻轻眨眼。四重院的西侧房屋更是被足足扩大了一倍,数十种稀世草药的味道从屋内飘出,沁人心扉。
“是七撼宗房屋整改么?不像啊,没道理周围上百个宅院不动,就修改这一幢宅院吧?”
王岳满腹疑问地推开东侧属于自己房屋的大门,看到屋内一切器物皆按原样摆设,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管了,先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王岳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脱衣上床,好好休息一晚。
沾衣十八跌的修炼,并不急于一时。白天的三项入门考核虽然轻松,但却很耗费精力,王岳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在休息前,王岳仔细地把双手洗净,从包裹中拿出娘亲灵牌,一边擦拭,一边轻声诉说:“娘,再过几天,就是我十五岁生日了。”
“一年前,我曾在娘亲面前承诺,一定要在十五岁前,达到武道二重。”
“可现在,我还没过十五岁生日,修为便已达到武道五重巅峰,更成为七撼宗外门弟子。”
“娘,孩儿长大了……”
往事悠悠,一幕幕如过往小船般,在王岳面前轻轻飘过。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悲伤。不过就算如此,王岳也没有哭。
因为他的泪水,早在娘亲离去的那天,便已流干了。
这一晚,王岳睡得很踏实。
梦里,王岳又回到了小时候。由娘亲牵着小手,一蹦一跳地迈过门槛。
门外,一道异常伟岸的背影背对王岳而立,娘亲让王岳抬头,喊那人爹爹……
第二日,王岳被阵阵剑鸣声惊醒。朝阳在地平线半露,又是大好的一天。
吱!
王岳轻轻推开门,四重院北屋外,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正专心练剑,听到王岳推门而出的声音,当即抬头望来。
此人身材匀称,身穿白色长衣,浓眉大眼,很是英俊。
不过这位少年手里的剑很冷,眼神更冷,王岳仅仅和他四眼相对了一瞬,便快速将目光移转开,不愿与他继续对视。
这位少年衣着外貌皆与齐玉极其相似,且同样用剑。但与后者相比,前者却有显著不同。
如果说齐玉是人中之玉,待人彬彬有礼,使人如沐春风,那眼前这位少年,便是积雪不化的冰山,从眼神冰冷到心。王岳和他相距几十步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刺骨的寒意。
唰!
少年仅仅看了王岳一眼,便将手中长剑挑起,重新挥舞了起来。看他周围地上乱七八糟的剑痕,显然早已修炼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执剑之心倒很是坚定,不过剑法僵直,力量有余,灵活不足,似乎并不适合用剑。”
“年纪和我相仿,修为也同样是武道五重巅峰。不过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武道五重巅峰,就是眼下他能达到的极限了……”
王岳眼光何等毒辣,匆匆一眼,便将此人的优缺点尽数看穿。
这位少年固然勤奋,但天资受限,根本不是修炼的料,更不擅长用剑。此人如果不及时改变修炼方法,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修炼,也根本别想有寸进。
有些时候,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谁啊?大清早练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这时,四重院西屋中突然传出一声极不耐烦的呵斥声。
与此同时,西屋屋门也被人从屋内推开,一位睡眼朦胧,面色苍白的少年探头而出,揉了揉双眼,极为不满地瞪向北屋外的练剑少年。
后者沉默半晌,这才将手中长剑插入剑鞘,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就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西屋少年听觉异常敏锐,闻言当即吵了起来:“我就是有钱有灵石,怎么了?乡下来的乡巴佬,恐怕在进入七撼宗山门前,连一块像样的灵石都没见过吧!”
王岳一脸讪讪地站在一旁,退回屋中也不是,出言劝架也不是,一时间好不尴尬。
“哼!”
负剑少年闻言,脸色当即一冷,不过这次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用右肩重重撞开四重院大门,便欲就此离开。
“哎呦!”
就在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惨嚎。王岳当即下意识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屋外洪湛与负剑少年撞了个满怀。
原来负剑少年右肩撞到房门后,余力不消,又撞到了推门而入的洪湛身上。
不过看起来,喝醉了酒的洪湛只是惊吓过多,并无大碍。
惊吓过后,洪湛当即第一时间对负剑少年拱手一礼:“原来你就是我的第三位舍友啊,幸会幸会!”
负剑少年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折过身去,避开洪湛一身酒气,目光又从洪湛脸上的唇印扫过,当即二度发出一声冷哼,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就此冷冰冰地转身离开了。
“真,真没有礼貌!”
洪湛极为不满地看了负剑少年一眼,这才转过身去,向西屋少年遥遥拱手:“这位小兄弟是哪里人啊?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喝花酒?”
“哼!”
西门少年充满鄙视地看了洪湛一眼,旋即啪的一声将屋门一关,同样消失在洪湛的视野中。
“又,又一个没有礼貌的,呃!——”
洪湛指着西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口中话语还未说完,便轰的一声倒地,就此睡了过去。
这就是四重院四位少年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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