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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天幕城。
前些日子,城里刚刚下过一场飞雪,因为天气寒冷,雪至今没有化开。
今日里,天终于摆脱了阴霾,放晴了起来。仰头看天,天很蓝,只有几缕游丝般的白云在浮动。阳光看着很烈,映在白雪地上更显刺眼,但却没有力道,照在身上也一点都不暖和。
天幕城作为北域的中心地带,城中繁华至极,虽然冰天雪地,但是城中却喧嚣嘈杂。
腊九的寒风依然自西朝北呼呼地吹着,刮在人脸上生疼。
在一处阴暗里站着一个人影,此人便是风度,此刻的他披上了一件灰白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寻常的草笠,笠沿压得很低,这样即使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过去,也难以看清他的容貌来。
风度自从那日来到天幕城之后便找了个落脚点暂时安顿下来,毕竟长途跋涉苦不堪言,对于受尽磨难的修士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人群中有小魔女几个女眷,不得不考虑一下她们的感受,因此便决定在天幕城暂居。
然而世事无常,没想到天幕城中那鬼王宗的眼线发现了他们,这鬼王宗的人没有找到杨家之人却认出了风度,于是在城中与鬼王宗又发生了一场恶斗,鬼王宗人数虽多可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四散而去,并扬言不会就此罢休。
风度等人也只能苦笑不已的悄然隐藏起来,不是怕鬼王宗,而是怕在城中闹事太过于张扬,这样会有无穷无尽的祸事。
风度静静的站在一处阴暗的地方,在城墙之上面朝着西侧。
眺远的视线被一座巨大的苍穹山脉遮挡,高数千丈,自南向北的延伸,连绵曲折。山腰之上因为气候寒冷,所以终年被白雪覆盖,天气晴朗时,雪便蒸发,形成浓浓的雾气围绕在山巅附近,山腰之下是一片片的万年青和高大的乔木林,那边的树基本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
只是这座高耸雄伟的山脉中间却被突兀的分成了两段,裸露出一道巨大的断痕。那道断痕的断面鳞次整齐,绝非自然所能形成,更像是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截断一般。
史实是这样记载的,这震撼的断口乃是千年前远古凶兽龙蜃楼鹰为祸人间时造成的,这蜃楼鹰恐怖至极,行踪不定,后来被天幕城中的一位神秘人制服,并且在那山脉之中布下了一层禁制。
风度此刻面无表情,他这次爬上城墙就是想看看天幕城被人们称之为神秘山脉的地方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天幕城的城墙高达数千丈,无任何人把守,因为根本不需要,一般人很难爬上去,据说能爬上去的人都是些神秘的隐士强者,然而今天风度却打破了这个条例,轻松的爬到了城墙之上,因为他的鹏翼龙翔步名不虚传,那可是传说中的身法。
风度知道现在他的实力才只是乾坤境初级,还无法出城去那神秘山脉闯荡,只能继续等了,这段时间他将修为从聚神境中期一鼓作气提升到乾坤境初级,也是考虑到今后所遇到的敌人太过强大,唯恐自己不能应付,不能保护身边的人那么比让自己死了还要难受。
眺望了一会之后,风度便顺着爬上来的路线纵身一跃往下飞去,身法时而像鹏时而像龙,变化莫测,速度奇快。
街边有两个小孩在嬉闹,起先是两人嘻嘻哈哈地相互追逐,到后来却扭成了一团在黄泥地上上滚来滚去,打了起来。后来跑过来一个女人,一把拉起了那两个小鬼,怒骂着。
人事仿佛就是如此的无聊。
接近晌午,当风度重新回到城中,最后转身离开时,那两个小孩又已经嬉闹在了一起。
一家客栈的门前,门口蹲着一个小乞丐,准备随时接受过路人的施舍。
“小二,来碗烧酒。”风度捡了一处靠南侧位置坐下,将草笠放在边上。
“好的,客官,那要点什么下酒菜呢”店小二一脸殷勤。
风度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将一把细碎摊在桌上:“这些够点什么”
小二仔细数了数那些细碎的银毫铜子,然后说道:“客官,小的帮您算了算。这些够点一碟下酒的花生和两碗小炒,还能省下客官您三个铜子哩”
小二一脸殷勤,想来是准备贪那三个铜子的好处。
“你们这三个铜子能买什么”
“客官,能买两个肉包子。”
“那好,你就给我来两个肉包子给门口的那个小乞丐,让他快滚。”
“啊”小二实在没想到这一茬,但又不甘心,“客官,那小乞丐,小的这就给你赶去,不用给他两个肉包子的。”
“就给他两个包子,让他滚。”
“这好的,客官。”小二一脸的不甘。
之后小二将两个肉包甩在门口那一脸茫然的小乞丐身上,一脚踹开了他:“小要饭的,这是里面客官赏你的,快给老子滚,碍着我们做生意。”
小乞丐也是知趣,往堂子里看了一眼后便撒丫子跑开了。
天幕城的烧酒是出了名的,酒性很烈,入喉之后如火炭在烧,城中百姓为了喝酒御寒,所以才发明的这种酒。别说,这酒确实够味,每次风度前来都喝得浑身热乎乎,还好他酒量小,怕喝酒误事,因此每次都有个限度。
风度端起酒碗,一股刺鼻的酒香便扑面而来。酒是水的形态,凝聚的却是火的性格。小酌一口,便感觉到一团水火顺着咽喉流下,在五脏六腑中升腾起火苗来。
“好酒。”风度不禁赞叹。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就近坐到了堂内另一侧的角落,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些无力:“小二,来一碗酒。”
风度抬头,但见男人面色消愁。
“呦,那不是王老板嘛,倒是有几日没见到他了”边上三个人在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另一个人凑过去说道,“他儿子之前逛窑子就是那新开的翠仙楼,有天喝迷糊了,就在窑子里闹事,你也知道那翠仙楼是鬼王宗的地盘,这不就摊上事了嘛。”
“那确实是摊上事了,不过照道理,也无非散钱免灾,王老板也不是出不起那钱的人啊。”
“本来是这样的,但后来出了岔子,那鬼王宗宗主听说王老板有个待字闺中的宝贝女儿,长的据说水灵,就扬言要纳他女儿做小,给多少钱都没用。”
“啊”那人意识到自己出声太大,赶紧又压低了声音,“那真摊上事了。”
“可不是,就在昨天,鬼王宗就砸了王老板东街的一间铺子,说是再推脱下去就把他家的铺子全砸喽。”
“怎么不报给城主府啊”
“鬼王宗这帮畜生,城主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鬼王宗宗主鬼胜可是造化八段的强者啊。”
“这真的假的啊。”
“哈哈,管他真假,反正这王老板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人,心黑着哩,就让他和鬼王宗狗咬狗去吧。”
三人越说越来劲,动静一点不小,但在角落的王老板却没有为此站起来露出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过了半晌,三人酒足饭饱,彼此醉醺醺地扶着出了客栈。
现在正是客栈的冷清时段,小二都躲到里间的火炉边取暖去了,堂子里就剩下了风度和王老板。
风度喝完了最后一口烧酒,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内袋,空荡荡。
好像没钱了,风度仔细地查看了一遍自己的内袋。
他起身走到王老板面前,后者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但风度压低身子在他耳边冷语:“我能帮你杀人。”
“”
“五十万金。”
“”
这天夜里,天幕城再次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房间里传来宾客喧闹的声音,很欢愉,琴瑟声、笑声、女声。门窗上投射出里面的人影,都被那灯火有意无意的拉长、扭曲,变得光怪陆离。
黑夜是猎人布下的牢笼,处处危险。
猎物在四周游荡,与死神交舞。
鬼胜重重地推开门,神色迷糊,脸上堆着笑:“兄弟们继续玩,继续,大哥我去解个手,解个手。”
“哦,大哥你这是要尿遁啊,真狡猾。”
“放屁,老子是那种怂人吗鬼三你小子等着,等老子撒完尿回来,第一个喝死你。”
里面的人继续喧闹着。
雪下得小了些,但地上已经积起了雪。
鬼胜走到屋子边一处角落,脱下裤子就开始办事,尿落在积雪的地上,发出“呲呲”的声响,一下子化掉不少雪,对此鬼胜还一个人傻傻地笑了起来。
忽然,鬼胜感觉不远处的雪地上站着一个人,因为距离太远,天太黑,所以看得不真切。
“咦,我家院子里怎么会有人”鬼胜仔细擦了擦眼睛,确实像是有个人,但大下雪天的,谁会没事站雪地里呢
鬼胜这时酒性上来了,索性便往那人影方向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走近了些发现还真是个人,只是那人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唉,你小子谁啊,不知道这里是你鬼爷爷的院子吗”鬼胜冲着人影大吼,但明显风雪声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