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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冯小民被叫到二楼的经理室。冯小民现在才总算弄明白,杨玉佛是总经理,而强子却是真正的经理,处理日常的一切事务。这经理室,是强子的办公室。
“真是飙得冒泡,飙爆了!竟然让个二等脑残当经理。”冯小民在心里又开始给强子起外号。
经理室有一百多平,老板台上插着国旗。还有一只落地钟,据说此钟价值在十万元以上。冯小民与其他的昨晚值班人员都站在老板台前。杨玉佛坐在老板台后,身边立着强子。
杨玉佛说话不紧不慢:“你们说说,昨晚都谁发现了异常情况?”
没有人作声。
“都没有看到?那你们的强爷被谁打了呢!”
还是没人作声。
杨玉佛慢慢地站起来:“不说话?那这事儿就是你们干的!取消当月的工资!”
有一个人吃不住劲了,是大厅的领班:“杨总,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强爷被打的过程。我们当时正在结帐,都背对着门。门口值班人员正在接待一个洗澡昏晕的老太太,也没看见。”
“是啊!我们都没看见。”众人异口同声。
冯小民没有说话,心里幸灾乐祸:“就凭你们这几个屌毛灰,还能解破枝姐设的局?笑话!”
杨玉佛的眼睛盯向冯小民:“你在楼外,应该是能够看见的。”
冯小民说:“我当时正注意一辆开过来的车,我在判断他到底想停在哪里,眼睛就没往楼前大门看。”
杨玉佛眼睛一瞪:“把你们所有人的手机都交上来!”
冯小民一愣。因为昨晚枝姐给他发的短信,他没有删,准备下午拿给枝姐看,用来取笑的。而且,他刚刚检查过那部新手机,以为杨玉佛和强子不会再检查他的手机。
他拿出手机,希望杨玉佛能说一声:“冯小民的就不用检查了。”
可是,杨玉佛没有说这话,而是与强子一起认真地检查手机,看短信和微信都发送过什么文字。
审到冯小民的手机,杨玉佛的眼睛瞪起来,瞥瞥冯小民。冯小民只能硬装镇静,还讨好地笑笑。杨玉佛桌子上有一张表,上面写着强子昨晚被打的具体时间。
“冯小民,你在你强哥被打之后,接到过短信吗?”
冯小民假装想了想:“接到过。”
“什么内容,谁打的?”
“两个字,狗熊。我也不知道是谁,那号码我不认识。”
杨玉佛马上用冯小民的手机拨了那个号码。冯小民一阵发晕:坏了!枝姐一定会以为是我给她打手机呢。如果接了,那就彻底暴露了!
手机果然拨通了。杨玉佛不说话,是要听对方的声音!可是,对方竟然没有声音,而且立刻就将电话按断了。杨玉佛便再拨打,对方却再也不接。强子抢过手机,再度拨打,对方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大,附近几米远的人都能听到:“妈拉个巴子!你没完没了了?你个死混混!告诉你,你再敢欺负我老婆,我还要想别的办法收拾你!”
蓦地按断了手机。
强子再拨打,对方却彻底停机。
杨玉佛冷冰冰地望向冯小民:“你说说,你欺负哪个女人了?”
“我,没……没呀!”
“那她为啥给你打这样的短信?”
冯小民把撒谎能耐使了出来,故意想了想,说:“是不是前天,我在路上走,不小心碰撞了一个女人。我向她道歉,她却骂我。后来,我……我没忍住,就骂了她。”
杨玉佛怀疑:“能这么简单,还值得她回短信骂你?再说,她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冯小民装出无辜的样子,委屈地说:“我当时很生气,自报了家门,说我是咱酒店里的冯小民,让她有能耐找我来。”冯小民脸上现出小心的神情。说:“大哥,我是不是说错了,给咱酒店丢脸了?”
强子喊:“当然丢脸了!你小子,就是能装大瓣蒜!”
“是是是!”冯小民一个劲地说,心里却在骂:“傻强子,看来你就是欠揍!”
杨玉佛面如严霜,显然不想再追究短信的事儿了,转向众人,大声道:“听着,这件事儿,不算完!你们要注意搜集信息。如果发现谁在背后敢阴你们强爷,向我报告,我奖励他一万元!”
“是!”众人齐声回答,冯小民声音最大。
冯小民从经理室出来了,心里十分得意。你个傻强子、飙强子、傻王八蛋,打你个黑眼疯,你不也无可奈何吗?下次,我冯小民要自己想招法对付你,非把你打晕菜不可!
冯小民又叹息:真是百密一疏啊,差点露了馅!还是枝姐机警。可她身边哪里来的男人,难道枝姐的男朋友在她身边?
下到楼梯拐角处,那是个监控死角,香香正等在那里。冯小民立刻有些激动。香香身上一阵阵香气飘过来。
“他们为调查强子被打的事儿,没空理我们。”香香低低地说,“一会儿,我先出门,你隔十分钟,到光明街2号楼,中间门,四楼左,听清了吗?”
冯小民冲动,激动,可还是着力点头。
“一会儿见。”
香香忙忙地走了。冯小民呆在原地。“天哪!香香是要与我约会啊!”冯小民红头涨脸,蒙了,傻了,二百五了。他心里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想想香香那雪白的大腿,他难以自制了。不行,他得去,他必须去,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冯小民也敢踏进去。他就是要杨玉佛的女人!
冯小民浑身哆嗦,有个员工经过他身边,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清。他慢慢地走到大门外,木头一般地立在那里。上午,来的车不多,车位很空闲,不需要刻意管理。“光明街2号楼,中间门,四楼左。”冯小民连续不断地复述着这个地址。突然一阵冲动,到楼南侧,打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光明街2号楼,中间门,四楼左。”司机看他说的如此详细,讶异地看他一眼。
“我可开不上四楼哇!”司机笑着说了一句。
冯小民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连忙补了一句:“哦!家里出事了,我得赶回去,说错了,错了!”
“应该的,应该的!”司机不好意思地说。
光明街2号楼,中间门,四楼左。这是一幢旧楼房,四楼的那门油漆剥落的。冯小民一推门,门竟然开了。这是一个单室,冯小民云里雾里般地往里走,闻到了一股异香,很令人陶醉。房门开着。站到门口,竟然看到香香正躺在床上的被窝里。
以后发生的事儿,冯小民是一点点地回忆起来的。他看见香香赤裸的身体之后,马上如遭电击,他开始疯狂地脱衣服。他晕了,昏了,完全不知所措了。他很快就融化了,融化得一塌糊涂。
“妈呀,妈呀!”他嘶声叫。
两人就如小动物,沉浸在欢乐中。冯小民放开之后,俏皮喀儿上来了,一套一套的,把香香逗得咯咯笑。冯小民觉得,女人与女人就是不一样。他不能再要燕儿姐了,必须一刀两断!香香是人间尤物啊,怪不得杨玉佛肯包养她。
连续做了三次,香香推开了他:“不行,我累死了。再说,时间长了,会被发现的。”
冯小民只好平静下来。
香香抱着他说:“小民,你就像个大狗熊,怪不得会被人骂为狗熊呢!你是好棒好棒的大狗熊啊!”
“那我就吃了你,吃了你!”
终于没忍住,又操作了第四次。
这回,两人才都平静了。
香香小心翼翼地说:“小民,跟我在一起,你怕吗?”
“不怕!”冯小民斩钉截铁地说。他忽然觉得应该保护她,爱护她,应该让她放心,应该在必要的时候为她挺身而出。一激动,说话就不谨慎了:“你知道,强子是谁打的吗?”
“谁?”
“我!”
香香大吃一惊。呆了呆:“不是说,强子会武功吗,你能打过他?”
“告诉你,香香,我不过是在忍耐。你懂不懂?忍耐!”
冯小民虽然很累了,但还是跳到地上,把枝姐教给他的招法耍了一阵,看得香香目瞪口呆。见香香痴痴的样子,冯小民越加得意,脱口说道:“告诉你,香香,我首先就要把他们的鞋样全部弄到手,那是证据!只要他们干阴事儿,通过鞋样,就能证明是他们干的!”
“哎呀!”香香忽然跳起来,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哭了:“我可有靠了!我都被杨玉佛欺负死了,欺负死了呀!”
冯小民紧紧地抱住她:“没事儿,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香香的身体骤然一颤抖,松开了搂抱的手。她怀疑地凝视着他:“你不是来卧底的吧?你是警察?”骇怕地后退一步。
“不是,不是,我不是警察。可我真愿意自己是警察啊!”
“你不是警察,咋会这样?只有警察,才会这样忍辱负重的。呜!”香香再次哭了,上前重新抱住他:“你要是警察,该多好!杨玉佛这帮人,早就应该抓起来了,他们太霸道了!”
冯小民忽然觉得自己说漏嘴了。哎呀呀!他不应该暴露啊,他不是辜负了齐岚的信任,不是要被枝姐惩罚吗!
冯小民松开了搂抱。后退,一屁股坐在床边。
香香惊异地来到他的跟前,温存地说:“你咋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冯小民只是摇头。
香香蹲到他跟前,仰脸望着他:“你在后悔,不应该告诉我实情?”
冯小民长叹一声,握住香香的手:“是啊!我太冲动了,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
“你信不过我?”
“不是,不是。这事儿,太凶险了,我没权力向你说的。唉!香香,我确实犯错误了,把秘密告诉了你。”
香香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手:“小民,你以为我是会出卖人的人吗?我原先可能会这样,但现在,绝对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香香站起来,沉郁地说:“我原先很浪漫,觉得人生在世,如果不趁青春年少,凭着自己的美色,打下基础,等年老色衰,就一钱不值了,只能受穷。唉!我想错了,大错特错了!”
香香光着身子在地上踱。
“小民,你认为,我与你约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不是。我是想了好多天的,左盘算、右盘算,定下来的。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不嫌弃我以前所做过的这些蠢事,不嫌弃我已经脏了身子,我就想尽早摆脱杨玉佛,与你好。我刚才说了,我原先太幼稚;被杨玉佛包养时,还很骄傲。可经过长久的折磨,我想通了,人间最美好的是真情。有米吃米,有糠吃糠。只要能跟自己真爱的人,而这个人又确实是真心的,那一辈子也值了。你懂吗?这才是我现在最最真实的想法。”
她再次痛哭起来。看着她哭,冯小民忍不住,又上前抱住了她。冯小民觉得,她说的、哭的都是真的。杨玉佛一伙如豺狼虎豹,谁能在他们身边呆住呢!
“香香,我理解你了。”
两个人,忽然觉得更加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