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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石打野鸡,到下套抓兔子,在公大叔压迫下,艾摩终于成手能吃上了饭。大叔说了,他有伤要先吃饱。开初那些日子,艾摩只能象狗一样天天啃骨头,现在才算有口肉吃。
艾摩拿了几个绳套,早早来到林间,仔细查看地面痕迹,选在野兔快跑的地方下好直套,小心别踩乱兔子踪迹。然后他转到树林另一边打野鸡。
公阳嘉训练了他多日,手上准头也有了,几块拳头大的石头远远丢过去,野鸡打不死也要重伤,再死命一追,野鸡就钻进草堆里束手就擒了。
等到傍晚时分,再回去几个下套的地方看看,兔子也有了。有次还套到一只猞猁,不过它比兔子力气大,差点挣断套子跑了,好在艾摩来得及时,赶上去一顿乱棒砸死,晚上好好吃了顿美味。
歇息了半个多月,公阳嘉伤势一直没能完好,寒风一吹咳嗽得厉害。但山洞里伤药和盐巴都没了,两人只好艰难向回走,如今公大叔空手拄着拐杖还颤巍巍的,行囊全数扛在艾摩后背上。其实他们两人也没什么可带的,就是几张兽皮和一把卷刃的长刀。兽皮是他们过夜的铺盖,而长刀是公大叔兵刃,如今就是剁肉割草的菜刀了。
“想学兽魂灵魄术,一定要有恒心毅力。”公大叔喘口粗气,艰难地挪动了几步,一边说些艾摩感兴趣的话题,“咳咳,我是教不了,但有个朋友可以传授。咳咳,到了亮坝,就介绍你去学。”
“那大叔怎么办啊?”艾摩扛着兽皮,一路走来累得气喘吁吁,但听到能学兽魂灵魄术非常兴奋,只是担心公大叔的身体,“我一走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的朋友遍天下!”公大叔非常豪气,“咳咳,四海之内皆朋友。况且我身板硬实着呢,咳咳咳,天一暖和就好了。”
“我会想你的。”艾摩很感激公大叔关怀,内心向往学会兽魂术之后的生活,到时候不怕狼了,就可以回家,“还要多久到亮坝啊?”
“再有五天吧。”公大叔也不大确定,这几天越走越慢,行程估计不准。
“上次说五天,现在还五天啊。”艾摩真想一步跳到亮坝,但病老头走得实在太慢了。
“急什么,好饭在后头。”公大叔又板起脸教训,“学会沉住气,知道么?”
“好。”艾摩远远看见一条小溪,周围地势平坦,没什么障碍,是个理想的宿营地,“今晚住在那里?”
“你去吧,我看这里挺好!”公大叔没挪步,他一屁股坐在枯草上,实在累得疲惫不堪。
“死老鬼,又留下一手没教我!”,艾摩嘟囔着把兽皮放下,给公大叔收拾出个窝,然后小心地四处布防,思考又忘记了什么,“夏天才有蛇,冬天在溪边宿营怕什么呢?对了,这里四周仅有一处水源,荒原野兽晚上都来饮水,溪边就是一个天然狩猎场,难免避免猛兽袭击!还是这里好啊,方便防守。”
公大叔眯缝着眼没接话,荒野上的生存技巧,说不全的,还要看各人悟性。来绝望荒原上冒险的人天天有,但丧命野兽口中的更多,想活着从这里带回宝贝,运气加实力都不能缺。
也许是溪水边危险重重,也许就是累了不想动,但公大叔都没解释,就半躺着坐享其成,等候艾摩打猎烤肉设防守夜。这些事,都是艾摩自愿的,感觉从中学了很多东西,而且还能向公大叔的朋友学兽魂灵魄术,想想就高兴。
晚餐过后,公大叔没让点篝火,就钻进兽皮里睡觉了。艾摩远远挖了些陷阱,布下警戒线,偎在兽皮中半梦半醒值守,但一夜无事。
“这里离亮坝太近了,说不定有冒险的队伍经过,晚上点起篝火太明显。”艾摩大清早就向公大叔汇报昨夜的思考,对守夜重在防人的道理牢记心中,“我们两人太弱,很容易受到掠夺。”
“啰嗦,走吧。”公大叔不麻烦骂了一句,拄着拐杖向小溪走去。艾摩赶紧收拾起兽皮,打起行囊背好,急急跟在后面。趟过小溪时,艾摩仔细观察了一圈,没见到河岸边有任何血腥的痕迹,昨晚河滩上没有野兽争斗。
中午时分,远远见到草原上走来些人影,吓得艾摩赶紧躲藏。他回身一瞧,却见公阳嘉迎着来人走了前,不禁奇怪地握刀站住了。
“是那位朋友?诺烈冒险团公阳嘉与您共结友谊!”公阳嘉热情打着招呼,脸上堆满了笑容,根本不是艾摩想的,人与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我的朋友,杰振冒险团与您同甘共苦!”对面走来一个高瘦的汉子,与公阳嘉热情拥抱,“我是团长松飞文,很荣幸见到你。你不是让风狼吞了么?”
“我的肉不好吃,又吐出来了!”公阳嘉打声哈哈,“杰振冒险团义薄云天,松团长能否救济一下啊?”
“公大哥见笑了,我们那有诺烈团名头响。”松飞文很是客气,“荒野相遇就是缘分,何谈什么救济,就是东西太少羞于出手。老四,拿些补给诺烈团救急!”
对面又走来一个敦实汉子,解下肩头行囊,递过一些面包和盐巴。伤药装备之类公阳嘉都没要,回家路程很近了,这些冒险物资还是他们更需要。这些豪爽汉子挥手而去,深入荒原狩猎探险,去找寻他们的梦想和财富,只是艾摩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其好一阵笑。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敢乱来。”艾摩事后诸葛亮地分析道,“这些面包和盐巴里,可能下了毒,晚上等我们昏倒后就来偷袭。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吧公大叔?哎,老头,留块面包给我!”
艾摩看杰振冒险团远远走得没影了,才放下手中破刀,松下一口气,将自己的担忧向公大叔汇报。可他一回头,看见这个病老头正狼吞虎咽吃面包呢,赶紧过来抢走一块,这股香甜美味可期盼很久了。
当天晚上,艾摩如临大敌瞪大眼睛紧张一夜,除了清风没有任何人来,这让他想不明白。
“怎么不来吃我们呢?”艾摩顶着大大黑眼圈,手脚麻利卷起兽皮打好行囊,对人和人相处之道非常困惑,“难道诺烈冒险团名头太响,吓住他们了?”
“做早饭去,饿死我啊!”公大叔已经很久不答疑了,对问题宝宝不理不睬,什么事情艾摩只能自己猜。
再走下去,遇到的人更多起来,都是公阳嘉上前招呼,要了些补给,甚至给艾摩要了套衣服。终于不穿兽皮了,艾摩高兴至极,不顾天气寒冷,跳进溪水中好好洗个澡,才心满意足穿上衣服,再也不是一副野人打扮。而且这些天,他遇上陌生人不再戒心十足,也会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
“明天就到亮坝了。”公大叔的话如同天籁之音,让艾摩大为兴奋,“我先送你去朋友那儿磨练,但一定记住,他们哪里规矩大的很,明天无论说啥你都要说同意。否则进不了门,我可就不管了啊!”
“好,我明天一定都同意!”艾摩高兴得睡不着,花花丽丽的人世间,我来了。
亮坝是一条长长的土垄,似乎是横亘在绝望荒原上的一道城墙,墙外是野兽的乐园,墙内是人类的天下。但亮坝坡势平缓,野兽与人都可以随便翻越,也非绝对的分界线,只是存在与绝望荒原冒险猎人心理上的一道防线。
但对艾摩而言,过来亮坝就见到了很多人世间的繁华,众多摊贩和来往行人,让他稀罕地看个不停。一路辛苦扛的兽皮,让公阳嘉卖了换来几个银币,他对这些亮晶晶东西很是好奇,要过来玩了一会。
亮坝的后面,都是些老得不能动的冒险猎人在摆摊卖货,出售急用的装备药品和盐巴,也收购粗笨的兽皮,给来来往往的猎人提供方便。这些老猎人一辈子在绝望荒原上出生入死,习惯了临风沐雨的日子,老了也不愿回镇上闲散,就在亮坝后面住了下来,没事就去亮坝上站一站,吹吹荒原上粗粝的狂风,怀念热血沸腾的青葱岁月。
艾摩体会不到这些老猎人们的胸怀,只是对他们摆摊售卖的红红绿绿东西感兴趣,什么都感到新鲜,恨不得每样都要拿起了问一问。但公阳嘉卖了兽皮之后,就径直领他离开市集,复又翻越亮坝,向着落日的方向走去。
傍晚时分,他们两人进到一处密林,又前行一段艾摩才发现,密林深处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公阳嘉对这个密林很熟,循着小路左拐右拐就找到一个侧门,然后上前敲了敲。这个拍门动作让艾摩心仪了很久,比他们敲地窖门板客气多了。难道这是学习兽魂灵魄术的神秘之地?难怪公阳嘉这么客气,艾摩想着,眼睛热切地左右查看。
“公老黑,又来做啥?”庄园小门一开,出来一位衣衫整洁的老者,比那些摆摊老猎人穿着好多了,估计就是公阳嘉的朋友了,称呼也是很随意,但让艾摩很好奇,怎么成了“老黑”?
“李管家,……”公阳嘉上前施礼招呼,后面说话的声音很小,艾摩听不清楚。
“你是自愿的?”两个人嘀嘀咕咕一会,李管家转头问向艾摩,“不反悔?”
“我愿意!”艾摩亟盼已久的时刻到了,他一个劲点头,深怕恶了李管家就学不成兽魂灵魄术,怕梦想的幸福生活飞走了。
“记住你说的话!莱恩灵兽庄园从不做恶,但也不容冒犯!”李管家又确认了一遍,神色很是认真。
“我同意,不反悔!”艾摩认真作答,为自己选择的命运背书。灵兽庄园啊,听名字就是期盼已久的地方,幸福涌上心头,艾摩眼睛乐开了花。当然,他也瞥见李管家扔给公阳嘉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比卖兽皮的银币还漂亮。
“后会无期!”公阳嘉收起金币,对进了庄园的艾摩摆摆手,然后迅速地转身离开,快得像条狗一样,似乎伤势一下子全好了,艾摩都来不及说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