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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官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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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马遵是个蛮狠霸道的主,虽然姜维去意已决,却也不敢怠慢这个草包。当即同意尹赏的建议飞速赶回冀城,冀城乃是天水官府的所在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果扼守在交通冲要上的冀城一丢,那天水也就完了。

    当日午后,冀城官府内。马遵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质问站在堂下的姜维道:“终于知道回来了?这几天你们丢下手头工作,又去哪撒野了?”姜维正色道:“前几日在下去汉中当地查探敌情,发现了紧急军情,正要向大人禀明。”

    尹赏点头说道道:“蜀人正整顿军队,现正准备进攻雍凉二郡。”在马遵左侧,一个络腮胡子不无嘲讽道:别笑死人了?这个消息我们老早知道了。”此人叫梁绪,而他的兄长梁虔也落井下石:“陛下早已派大将军率领重兵驻守长安,为这种过时的情报旷职,这也太荒缪了。”

    姜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道,大将军面对的不过是蜀人疑兵。由诸葛亮率领的主力部队正准备往我们这边赶来。”尹赏附和道:伯约所言不假,请太守大人多加注意。”马遵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笑道:”既然我们的大英雄都这样说了,自然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我会转告刺史的。”

    梁绪奉承道:我早就说过伯约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嘛。梁虔也道:是呀是呀,到时因为此事成了都督或朝中大官可别忘了我们呀。”

    尹赏心道这三人前后态度也差了太多了,看来他们根本没把伯约的话当回事。面对冷嘲热讽姜维倒是满不在乎,点头道:这件事请尽快禀报刺史大人,不然等诸葛亮大军压境,仅凭我们天水现存的兵力实在是难以抵挡。”马遵不耐烦地甩手道:我明白了,就照你说的做。这几日一路颠簸,你先下去休息吧。”

    前世自己可没少受过领导的脾气,在姜维看来古人的平均素质还是很高的,至少自己担任郎中这几年虽然冷嘲热讽不断,但马遵还从没呵斥过他。尹赏拍了拍姜维道:剩下的是就交给为兄我吧,你现在回去探望母亲也不错。”马遵煞有介事道:“说到这,我刚想到,令堂大人前几日似乎是染了风寒,你快回去照料老人家吧。”

    姜母是个善良的老人家,这几年也待他不错,于是姜维抱拳道:“好吧,在下遵命。”(这马遵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那两个只会拍马的蠢蛋更是指望不上,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呢。)

    转身时他贴着尹赏耳朵道:“尹兄,在庸人统治的世界。你所说的规矩只能带来这样的结果。”姜维走远后不久,马遵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好了,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其实这几天少了他,耳根子倒是清静不少。”尹赏正色道:伯约所言千真万确,太守勿作儿戏。“

    梁绪指着尹赏道:蜀地山猴只知道龟在益州不敢出来,说什么蜀人来袭真是危言耸听。”梁虔顺势煽风点火:“这姜维成天希望我们这边出事,我看……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们马太守身上。”

    马遵嘿了一声道:这也难怪,姜家在天水也算是郡望,姜维虽然是属于地位低微的支裔,但也还是有大族的派头,竟然被一个小二十几岁的黄毛小子教训,哼!”

    尹赏急忙打圆场:也不能怎么说呀,伯约的才能就算是刺史也很欣赏,他的表现不只是大族的骄傲。马遵越说越气:“住口,说到那个郭淮我就有气,还不是因为会拍马才混到刺史,官位只比我大一点,就老是摆个臭架子。”

    尹赏心说糟糕,提到郭刺史反而适得其反。马遵不耐烦道:总之这件事就先压着,反正就算蜀人过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光天水守军就足以应付,到时候功劳就由我们独享。”

    “可这样怎么对得起伯约的付出?”

    梁旭阴测测道:嘿嘿……尹主簿,去年你假借职务挪用府库的事情现在坊间传的很严重,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尹赏双拳紧握:“可恶,我终究是个没勇气的懦夫。”

    冀城西南多是老宅旧楼,姜家在雍州的势力虽大,但也只在此给了身为旁支的姜囧一个破败老旧的院子。姜囧死后母子俩便和姜氏本家断了联系,一直居住在此。

    破败的庭院内,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妇叹气道:“维儿最近似乎工作繁忙,已经好久没见他回家了,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八年前某历史盲重生后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姜母却没有责怪于他,反而如待亲生儿子般疼爱照顾他。在姜维看来,姜母是一个他必须守护的善人:娘,我回来了。”姜母道:娘可想死你了,你好像瘦了不少?”

    姜维解下墨绿色长袍道:“哪有?身体好的很,之前我忙着对抗蜀军侵入,所以没什么空回来看您。”

    姜母一脸心疼道:唉……工作固然重要,身子也要顾好啊。”姜维点头称是:“但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孩儿不想错过,这也是对哥哥的交代。我希望得到姜家本家的承认,这样才有机会一举飞黄腾达,也才能更好的奉养您老人家。”

    姜母摇头道:“娘从来就没希望你飞黄腾达,现在你能在这里做个郎中,娘已经非常满足了。”姜维叹气道:“可是,这样还不够,我想要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哥哥死后全靠您一个人幸苦把我养大,我又岂能不报次恩呢?

    姜母笑道:“傻孩子,哪有娘把孩子养大希望回报的?既然难得回来一次,也趁这个机会去看看香儿吧?”一个时辰后,在冀城远郊一片树林里,姜维系好马匹,静静地朝一块墓碑走去。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已过去三年。当时明明还那么难过,没想到现在悲伤的情绪缺越来越淡薄。我从来不是那种坚强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守护对你的承诺,我可能早就放弃一切浑浑噩噩的过着,选择在天水这里一辈子默默无闻。”

    只是,我现在努力的方向是正确的吗?当初那个民风淳朴的天水,曾几何时却成了那些官僚的安乐窝。以前你对我说,只要专注于眼前的挑战就能忘记身边不愉快的事,然而没有你之后,我的忍耐力越来越弱,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对身边人的反感。郭淮曾对我说过,天水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太小,迟早我会离开这个方寸之地,到时我会找到另一个属于我的舞台。

    现在这一天就快要到了,我却一直想起和你在天水一起生活的日子,八年的记忆我怎么可能抛弃呢。这三年里我无时不刻在回忆,想起你曾经提出要我封王称侯的目标,心中就不安宁。一过就是三年,而我的官场生活毫无起色,我想换个环境重新来过。所以,原谅我的自私。虽然我们这辈子注定阴阳两隔,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穿越千年轮回去找你,香。

    姜维将买来的夕雾花放在墓碑之下,此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伯约,你果然在这里。这三年来,只要回到冀城你一定会待在这个地方。其实你已经不需要再为小妹做什么了,她临终前幸福的表情不就说明了一切?”

    姜维:“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一直沉溺于伤痛的懦夫。现在所做的并不是向过去追悔,而是实现既定的承诺。既然向她承诺过要建功立业,那么身为丈夫的我就一定得做到。”

    尹赏心中暗道:小妹,伯约他其实本来就志立功名,只是你担心自己的死会害他意志消沉。所以你用这种约定来绑住他,让他能继续往前进。唉……伯约能有你这样的贤妻还真是幸福,可偏偏上天就是这么残酷。

    姜维笑道:“尹兄,你跑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尹赏点头道:太守即将要去巡视地方,身为中郎的你如果不去的话,恐怕不好吧?”姜维冷笑道:“这样离开治郡好吗?算算诸葛亮也该到了吧。”(恩,草包滚的越远越好。待在这还妨碍我的表演)

    尹赏连连叹气:“这也没办法,你的建议太守他完全听不进去。伯约,你难道不怨恨太守吗?”

    姜维淡然道:“光是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跟在太守身边,在蜀人来犯时还有办法调动军队。一路上我已经想好对付诸葛亮的对策,此战我们不一定会输。尹赏惨然一笑:“可为兄怎么想都觉得在劫难逃,太守此次出巡极有可能是借机逃跑。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姜维也不知真实的诸葛亮是否像演义中那么厉害,不过,如果诸葛孔明自以为稳操胜券,随行不带足五万人以上,那他定要教这个布衣将相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