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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还得从龙蛭蛊身上说起,村长告诉我,就在我们来之前半个月左右,黑东山寨刚刚派过人来,除了例行的劝说之外倒也没其他什么。但是村长在同他们的闲聊中,得知了最近在几个大苗寨之间传播的最凶的新闻。
首先最大的新闻是,雷公山派人去水牛坝讨要圣祖遗骨了。别看黑苗人是当年三苗之中人数最少的一支,但是他们精通巫蛊之术,有一套独特的传授修炼方法,所以这方面的人才反倒是最多的;反而人数最多的白苗,高深的巫蛊之术已经断绝了苗裔,花苗人也因为培育龙蛭蛊不利的原因日渐式微。
再加上黑苗人培养出了周力这么个在云南黑道里只手遮天的人物,这些年赚了不少黑心钱,也豢养了一批刀尖舔血的马仔,黑苗人现在的实力完全凌驾在花、白两支苗人之上。蚩尤的遗骨对于花苗人和黑苗人来说可谓是全族上下的命根子,黑苗人玩这一出基本等于是和花苗人彻底撕破脸皮了。
龙蛭蛊都断代五十年的水牛坝在黑苗人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去势汹汹的黑苗人竟然灰溜溜的返回了雷公山,这让整个黑苗上下都感到无比的震惊。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本来以为已经绝了根的龙蛭蛊,竟然还剩下了一个独苗苗,而且被种到了一个汉人的身上。
村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瞥了我一眼。经过水牛坝里那一出,我身上有龙蛭蛊的事情会被宣扬出去,对于这一点,我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快,看来普松老蛊婆回去没少下功夫。
本来我一个汉人身上还有龙蛭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我因为身份在苗人中也说不上话,更不用说我半点蛊术都不会,龙蛭蛊对于我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实在不放心,只需要吩咐周力一声,解决我一个平头小百姓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但是真正震惊到黑东苗寨里那些个黑苗人头头的事情是,萧天石竟然是我的师父,而我在水牛坝就意味着我师父也在水牛坝,这后面代表的意思就很值得黑苗人三思了。
老村长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这说的真是我师父?在我的印象里,师父永远是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旧道服的糟老头形象,而老村长话里讲的那个,倒有点张飞一人喝退百万雄兵的意思,这两个形象我实在是难以画上等号。
但是事实就是“赫赫威名”的我师父的出现,打乱了黑苗人的全盘安排。至于我师父为什么这么有威慑力,老村长他也不知道,只是模模糊糊的晓得我师父几十年前似乎开罪了水牛坝的某个大人物,所以黑苗人根本没想到他会重新出现在水牛坝里。
我师父当年在高家坡的时候曾经说过,只有身体里有龙蛭蛊的人,因为和龙蛭这种异虫共生,三魂七魄在龙蛭的保护之下,才不会受到诅咒的侵袭。毕竟“圣山虫”这么牛逼的称呼不是随便乱叫的。
花苗人最后一只龙蛭蛊被接种了到一个汉族青年的身上,而这个青年的师父是萧天石。所以昨天晚上我闯进高家坡,却没有像狗根子一样变得痴痴傻傻、失魂落魄,老村长一瞧这场景还能瞧不出我就是那个汉族青年么。
感情我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都是托了龙蛭蛊这小家伙的福,虽然如果不是因为它,我八成也不会卷入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里面,但是它也确实不止一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了。最近这小家伙好像有些安分过头了,找机会该和它联络联络感情才是。
不过当我问起龙蛭蛊对于接触诅咒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的时候,老村长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当年我师父是这么说的,还说诅咒的根源全在圣祖的遗骨之上,所以只要先把遗骨找回来,再怎么研究都是后话,一百年都等了,还差这些日子么?
等于说了这么多,一点实质的东西都没有,今天这番谈话,我最大的收获估计就是总算知道老村长的汉名了——罗老根,以后不能总老村长、老狐狸的叫了,该叫罗村长、罗老狐狸。
这老头表面上说是独身一人,罗通再别就是他的私生子吧。我对于狗根子这个猜测表示支持。
经过两场还算诚挚的谈话,我们和村长之间的不信任消除了,至少暂时是这样。他需要我帮他打飞僵,需要龙蛭帮他解除村里的诅咒;而我也同样需要他和高家坡村子里的力量来帮忙救狗根子,再加上那五十万的添头,算是一桩双赢的买卖。
说好听点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生死与共。说不好听点就是大家一条绳上拴着的两个蚂蚱,要是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关于上山找蚩尤骨头这件事,我准备完全听从罗村长的安排。一来我毕竟人生地不熟,连那座石头山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独自行动的话纯粹两眼一抹黑;二来,听罗老头的意思,他为这事儿谋划了大半辈子了,再加上他当年还和我师父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由他带队也省了好多事。
不过就像罗老狐狸之前跟我说的那样,一百多年都等了根本不急这么两天,所以他要选一个黄道吉日拜祭了天地和祖先才准备带着我们上山。
说什么黄道吉日也是扯得可以,不过第一要面对僵尸这种以前只存在于故事和电视里的妖物,我也有点心虚。我特意翻了翻黄历,最近几天都不是什么好日子,姑且就信罗老头一回,权当图个吉利了。
在空闲的这些日子里,罗老头每天都照常待在他的小卖部里打瞌睡,根本没有一点大战临近的紧张感。而狗根子这个闲不住的家伙,竟然腆着脸去和罗通他们厮混,没想到喝了几顿酒之后,倒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之前我们阻碍罗通他们发财的事情双方都刻意的忽略忘记了。
至于我,则没日没夜的打坐吐纳积攒灵力,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虽然这种临阵磨枪的做法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胜在安心。剩余的时间,我则利用罗村长交付给我的东西尝试着画了不少符。
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罗村长果然没有吹牛,虽然高家坡并不富裕,而且地处偏僻,但是备不住他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去准备,这些材料中不光包括了常见的黄符纸,朱砂,烟墨,连我只在书上看见过的白、鸡喉、阴碳、磨石都有,而且分量都不少。
要知道村长收集到的这些东西,我在昆明的时候也尝试着去找过,但是我几乎跑遍了整个昆明市区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几天的努力下来,根本毫无收获。这个罗老根住在高家坡这么偏僻的地方,连条马路都没修,并且因为诅咒的关系而没办法出远门,竟然能找齐这么些东西,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至于画符这种事,师父没教过我,我也只是在书上瞧见到过,真正尝试也就是最近的事情。根据师父留给我的书上记载,在道家的符箓里,有“先天符”和“后天符”之分,“先天符”运力一笔而成,即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而后天符,仪式规矩颇为繁杂。
“先天符”这种东西虽然据记载威力巨大,但实在是高深的近乎玄幻了,根本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掌握的,就算以后也未必能学会,也许只有我师父那种修为层次的人才能画成“先天符”吧。
至于“后天符”,就是经常出现在香港鬼片电影里的那种,一般是用朱砂、烟墨在黄符纸上画成,需要经过上香、请神、净手、净口、祷告、画符、顶礼、送神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所画成符的威力和所用材料以及画符之人的修为有直接关系。
当然了,我画的这些符,纯粹是照猫画虎,究竟画出来的符有多大的威力,或者说到底有没有用,眼下也没个小鬼小妖的给我试试,只能等到以后再去验证了。
日子就这么毫无波澜的一天又一天的过着,之前唯一让我担心的董家辉老头子也终于联系上了。原来他老人家在广州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所以在我和狗根子到了高家坡的第二天,董家辉老大爷就打了机票飞去了广州。
虽然高家坡的通讯条件是不怎么好,可是我和狗根子在这里为了他的事儿出生入死,他老人家竟然屁股一拍就走了人,连句招呼都不打,实在是有点不地道。当然了,董老头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生意人,在拿捏人心这一点上精明的很。他早就找到了狗根子和我的命门,一句话只要把事情办成了,酬劳多给二十万,就让我们一句牢骚也发不起来了。
反正狗根子的诅咒不该中也中了,能多点汤药费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