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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赶过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疼死。大姨妈一直不要钱似的哗哗得流,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粘在身上,黏黏的,一点儿也不舒服。
“谢谢你们,我带小梦先回去。”
迷迷糊糊听到流年的话,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听着秦佳几人花痴似的惊呼,我当时想的只有‘我用的护垫是日用,这样会漏出来吧……’之后,便陷入昏睡。
晚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半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肚子上一只暖暖的手正在轻轻的划圈揉动,鼻息间漂浮着流年身上的淡淡暖香,我使劲儿吸了吸,瞬间通体舒畅了不少。微偏过头,就看到流年松软的发丝和那双带着点点倦意却柔和的墨瞳。
歉意一瞬间涌上心头,“我……”
“下次还会再犯吗?”他的声音轻柔地仿若微风。
我认真地说,“再也不会了。”只是为了不再让你担心。
一丝无奈的叹息从他唇齿里溢出,好看的眉眼泛出几点耀目的亮色。他把头靠过来,挨着我的蹭了蹭,“真拿你没办法……”
我想,如果能一直都这样,被宠着被照顾着被温暖着,我是不是就不会说出那句让所有事情瞬间转变的话?
可是,世界上哪儿会有如果?
冬日浅浅的日光洒进卧室的床上,我靠坐在床头,傻兮兮地边笑边等着流年投喂。他端着热粥低声一笑,那声音好听的就像是钢琴黑白键跃起的清音,让人忍不住沉溺。
“傻笑什么,张嘴。”
我顺势张嘴,咽下,望着他舀起一勺搁在嘴边轻吹。一碗吃完,我浑身上下都冒着舒爽愉悦的泡泡,鬼使神差的,在他打算起身时,怀着惴惴却有些激动的心,开了口。
“流年,我喜欢你。”
流年略微一顿,从善如流道:“我也喜欢你。”见他眸底颜色如故,我发觉有点不对,改了话头,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把你当成男人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做情侣之间能做的事的那种喜欢!”
笑意渐渐从他嘴角消散,黑色的眼眸中没了缱绻的温暖柔和,淡淡的絮了一层清冷的月辉,霎那间让我觉得,那里面融了难以相处的疏离淡漠。
半晌,他抿唇侧过头去,像是不愿意再看我,或是逃避什么。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仿佛千斤重压,沉沉闷闷。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开始有意无意躲着流年,他似乎也没了之前对我的事事亲躬,只偶尔发短信嘱咐我注意事项。
直到秦佳几人发现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才说了原由,却没想到被她们骂了一通。
“你个傻蛋,就算人家拒接,你丫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跟他死耗上!”
“也没听说流年学长有女朋友,前段时间我还听说那个官配方雪茹跟他表白被拒绝了呢,咱家梦梦可比那朵白莲花好多了。”
“你这家伙看别的事挺透,怎么轮到自己了,反倒跟个傻缺似的还躲着人家?!以你死皮赖脸的功夫,不应该是直接把人扒光上了的节奏吗?!再说,喜欢不也可以培养成爱吗,现在只是喜欢,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我一想,也对啊。他又不是有女朋友,我大不了迷之,j之!
刚好赶上元旦,既然打定主意坚持,得知流年有事不回家后,我也留了下来。
一大早在火车站送完秦佳几人,我冒雨坐车回到流年的小公寓。刚拿出钥匙打算开门,门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穿着流年的衬衣露出修长双腿头发有些凌乱的方雪茹,赫然立在那里,看到我一霎,她的眸底闪过丝诧异和惊喜,而后柔美温和地对我笑了笑。
“原来是夏梦啊,来找流年吗?快请进。”
望着她拎在手里的黑色垃圾袋,我抓着钥匙的手里紧了紧,也掀起唇角,“哈~我说这门还没开怎么就自己动了,以为招来了‘外贼’~没想到是方学姐呀~”没理会方雪茹脸上的尴尬和僵硬,我甩着钥匙进门,左右瞧了瞧,大叫,“流年!流年!”
“他在洗澡,你稍等会儿。”方雪茹把垃圾袋放到门口,进屋就自发要去给我倒茶,我似笑非笑撇她一眼,打断,“没事儿,这是我家,我自己来就行。”
没等我去拿杯子,流年围着浴袍走出来,见到我一愣后,笑道:“小梦,你来了。”
我睨他半晌想从他表情里找到什么,始终没有发现。拿下巴朝方雪茹的方向动了动,挑眉,“学姐怎么会在这里?还穿得如此~性感?”
流年像是才发现方雪茹还在,对上对方娇羞含怯的眼,微蹙了蹙眉,张嘴脱口的话在想到某人还在的瞬间转了几道弯儿,变了个音调,“现在天还冷,你穿这么点儿小心感冒了。”说罢,对上笑得有点僵硬的我,道:“昨晚同学聚会太晚我不放心,就让她留在这里过夜了。”
我心一凉,没注意到方雪茹煞白的脸,只问他,“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
我经历过那么多,怎么会看不出流年的本意,他如果不喜欢我,直接拒绝好了,为什么非要找别的女人来当借口!
就算他真的有苦衷,也在这一刻让我冷了心,摔门而出。
“流年,我瞧不起你!”
命运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牵住了所有时间空间的距离,也操控着每一个人前进的步伐。
再次被人捆缚在一间小黑屋里,我发现,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竟还是会忍不住害怕的颤栗。
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当初的记忆,却发现,那些不过是被后来的温暖掩盖住,依旧没有消失或者泯灭。
从最开始的手脚到全身发抖,我团缩在屋里的一个小角落,额头渗出冷汗。
屋外男女间或的斥骂和推桌椅的声音,肆无忌惮大笑的声音,咕哝喃语朦朦混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我的脑袋涨的发疼。
那一天,我似乎一直陷在浑浑噩噩的颤抖中,脑子里除了声音,一片空白。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是流年的轻哄,带着无限柔和又温暖的声音和怀抱。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几年前。晚上没有姐姐呆在,我常常会做些光怪陆离的噩梦而被惊醒,那时,就是流年呆在我身边,一遍遍拍着我的背轻声哄着,仿佛流光夜色里美好的莺啼,是我午夜梦回里,最深沉的守护。
后来我才从流年口中得知,自己被人绑架勒索,最后被救出来,只不过他自己也受了点伤。轻描淡写的诉说让我明白当时一定很凶险,可既然他不愿意多说,我也不会再问。
他对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好,也可以说,从那次事以后,他对我更好了。我常常怀疑,他隐瞒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可对上那样苦涩却又温柔的他时,始终问不出口,那么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下去,身边有他,也够了。
只是,没过多久,流年的退学引起了学校的轰动,连半点消息都不知道的我也彻底傻了。当我打电话过去问他的时候,他只是笑笑,报了个地址。
“磬华医院,c栋502房。”
打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情景,我呆住了。那个在我眼底一直清朗完美的人,竟然坐在轮椅上!他听到声音转动轮椅,偏头看我,眼里噙着我熟悉的,温柔又暖暖的光线。
“……为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
流年自嘲一笑,“大概是自作孽吧。”说着,朝微蹙眉的我招了招手,“过来,给你样礼物。”拿出一套画具,道:“我知道你喜欢画画,看看喜欢不喜欢?”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从来就没看懂过流年,一直一直,他都用他的温柔包裹着我,让我看不到他的其他,哪怕现在成了这样,也是一笔带过,而所做所想,却只为了让我开心,让我笑出来。
那么,他对我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望着窗外花坛里开满的大片月季,有蝴蝶在上面飞舞,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家院里开满的,粉的白的,一簇簇一朵朵,漂亮的蔷薇。
后来,我知道,流年得了癌症,晚期。而且早在几岁时就被查出,是家族性遗传,花了许多人力物力都没能让他治愈,没想到,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危急到了双腿。
有时候我很想感叹人生,又或许觉得自己就是个病原体,跟谁在一起或者喜欢谁,都会让对方遭遇不幸。结果流年反驳我,他说,如果不认识我,他的病也在,只不过因为有我,让他不会再觉得寒冷,反而想要感谢我。
那时,我喜欢推着他到处看美丽的风景。他会柔柔的跟我说话,会耐心的听我讲不入流的笑话,会温柔缱绻柔情似水的凝望我……
直到那个带着细风吹拂,缭绕着让人都暖起的夏初,他牵着我的手,含笑阖上了双眼。
“小梦,不要哭,要坚强的活下去,连带着我的一起……”
“小梦,你是见过最好的女孩儿,一定会有许多人疼你的……”
“小梦,要照顾好自己……”
“小梦,如果你知道我以前做了特别错的事,一定要原谅我……”
“小梦,我多希望我们的流年,能有一个未央的梦啊……”
“小梦,对不起……”
将他的骨灰洒向大海,徐徐上升的朝阳,迎来了新的一天。
流年,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