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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祭,又叫月神祭。是红叶村里每年都会举行的一种仪式。向月神祈福,保佑来年的丰收,子孙后代的平安。
同时,红叶村的成人礼也是在月神祭上举行的,只要是在这一年里年满十六岁的少年,都会在此接受成人洗礼,这也是希望在祭祀典礼上,能得到月神的祝福。
皓月当空,映月湖边的巨大祭坛上,点着无数篝火,远处看去,宛如点点星光,把偌大的祭坛照的透亮。
此刻,人们陆续走进祭坛,在祭坛外的石阶上坐下。不一会儿,只见三个长老走了过来,三人全部一袭白袍,两眼平视前方,宝相庄严,神色肃穆,在祭坛上龙行虎步,步履生风,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最后在祭坛上方的三个平台上款款坐下。
看着上面的三个长老,夜枫蓝心里充斥着敬畏,这还是自己先前认识的长老么?或许这才是长老该有的风范吧!
随后看见祭台上面的三个巨大铜盘,心里咯噔一声,敬畏的心情立刻化作了愤怒与鄙视。只见在祭台上的三个铜盘里面,赫然摆放着一颗狼头,两颗牛头,狼头在中间,看个头比之自己先前猎杀的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这次的祭品全算在自己头上,而上面那些全都是村民们先垫上的,等后面自己伤好以后,可是要慢慢还回去的。以前祭祀都只是一些羊和鹿而已,而这次居然这么肯下血本,还真拿自己当冤大头了,这么死命的坑。
如果不是在这个严肃庄重的场合,夜枫蓝非上去跟他们拼命不可。斜眼儿看着上方三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心里恨恨着:“你们这三个老坑货,装,再装,装狠点儿,当心一个天雷下来劈死你们这几个老家伙。”
对了,还有另外几个做帮凶的混蛋,夜枫蓝转头看向了那天帮着三个老家伙“压场子”的几个长辈,感觉到夜枫蓝的噬人目光,几个长辈纷纷看向别处,恍如未觉一般。
在夜枫蓝鄙视和暗骂声中,随着夜枫蓝婆婆的到来,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见她拿着一根奇怪的树藤拐杖和一本半米见方的兽皮古书,站在祭台之上,而此刻闲聊的人们,纷纷从巨石台阶上下去,走进祭坛中央在祭台下面跪拜下来,只剩夜枫蓝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祭坛外的石阶上,此刻仪式正式开始。
夜枫蓝蹲坐在巨石台阶上,手里把玩着那把银色的匕首,眼睛出神的望着湖中央的神女雕像。他不喜欢这个仪式,因为每次经历这个仪式的时候,心里总会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这种来自心底里的莫名伤痛,让他十分不爽。望着天上的银月,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此刻,村里的三个长老庄严肃穆的坐在祭坛上方,婆婆作为祭祀,站在一旁,神色虔诚的念着祭文。
而下面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大人小孩儿,男女老少全部都虔诚跪拜祷告,双手向上托起,与月亮成一角度,好似要托起整个月亮。祭祀每念完一段,村民都会向着祭台一拜,而后又恢复托月的姿势。
在仪式进行至中途,一道身影出现在祭坛外围。
月光之下,小兰身着白色轻纱,头戴揽月草冠,齐腰的发丝随风飘舞,在婆婆的引导下,缓缓走进祭坛。
那一年出生的孩子里,只有小兰一人是女孩子,所以她就当之无愧的成了,月神祈福的舞者。
月光朦胧,却掩盖不住那骄人的身材。此刻的小兰全身都散发着熠熠的光辉,宛如天之圣女,对着夜枫蓝眨了一眼,嫣然一笑。
然而这个动作却没逃过那些对小兰抱着爱慕之心的少男们的眼睛,纷纷转过头来对着夜枫蓝怒目而视。对此,夜枫蓝却没任何表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压根儿就没看见似的。
小兰于祭坛中间的祭台前跪了下来,站在祭台旁边的婆婆,拿着一把匕首,在小兰的两只手腕上轻轻一划,两只手腕顿时流淌出大量鲜血,看得夜枫蓝心里直犯抽抽,心里念叨着:“太血腥了,太暴力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夜枫蓝才庆幸自己是外来人口,不必经历这样‘惨无人道’的恐怖仪式。
滴落的鲜血顺着地面的凹槽形成一个奇异的纹路,与此同时小兰站起来,在祭坛上跳起了一种奇异的舞蹈,村民们称这种舞蹈为月神舞。
月神舞带着奇异的韵律和节奏,结合村民的祈祷声,在祭坛上响起,随着时间的流逝,耳中的轰鸣越来越大,视线变得模糊,连思维变得也有些混乱。然而此刻的村民却好似变得更加疯狂一般,动作也更加狂热。
这时,夜枫蓝眼中开始出现幻象,这是一副诡异的画面:无尽的黑夜,天空在翻腾,大地在咆哮,一轮巨大的银月悬挂在空中,地上是数不尽的人群,无数的篝火,万族跪拜,祭坛圣树,……来自四方的靡靡之音,使得天地都与之共鸣。
当鲜血滴满祭坛上另外的五个凹槽后,眼中的幻象不见,小兰的舞蹈也正好结束,随着舞蹈而洒落的鲜血在祭坛上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符文。此时面色苍白的小兰重新回到祭台前,虔诚跪拜下来,双手上举,形成一个托月的姿势。
此刻月亮升起,正好处在月神像头颅的地方,地面上的七个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边缘的六个较小的符文汇聚到中央那个最大的符文中,形成一个更为复杂的纹路。而后符文迅速收缩,化作一抹红光印在小兰上托的双手上形成一个血色纹印。
与此同时月神像的眉心发出一道蓝色光束,与手中的血纹交织在一起,化作一个小小的光团,而后在祭祀祭词的引动下没入小兰的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月牙印记。同时,右手腕上生出了一道七星揽月草的纹印。
此刻,接受洗礼过后的小兰变得更加光彩夺目,无形中的气质也变得更加出尘脱俗,隐隐透露出一种神圣的光辉在里边。
看着场中起舞的小兰,夜枫蓝变得痴了,这样好看的小兰,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随后,几个男子分别上台进行着各自的成人仪式。三个小时后,仪式结束,随后人们纷纷在祭坛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无论男女,在场中都是那样的喜悦与和睦。
与此同时,台上很多年轻的小伙子,纷纷涌向小兰,不知说着什么。这时小兰看着石阶上的夜枫蓝,摇头拒绝了那些追求者的殷勤。随后莲步微移,自祭台上缓缓走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来到夜枫蓝面前,取下头上的草冠,在场中很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戴在夜枫蓝头上。
在成年的典礼上,女孩儿可以把自己头上经过月神祝福的草冠,摘下来戴在自己喜欢男子的头上,表示着自己愿意与对方一起共度一生。
而成年礼上的男子则是把割破自己双腕的匕首,献给心仪的女子,代表着愿意用鲜血去捍卫自己的爱情。
这也是为什么,在仪式还没开始之前,那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就已摩拳擦掌的原因。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夜枫蓝却下意识的躲开了。小兰微微一愣,然后似想到什么,随即有些复杂的看了夜枫蓝一眼。
“小兰,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于自己举动,夜枫蓝自己都有些吃惊,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看着夜枫蓝惊慌失措的样子,小兰“噗嗤”一笑。
“小子,敢不接我的羽冠,你的胆儿够肥的呀。信不信我告诉我哥去?”
“别呀。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随后自己就把草冠夺过来戴在了头上,呃,还有下次么?
“野小子,出来,我要跟你单挑。”这时,刚刚被拒绝的小年轻们来到夜枫蓝面前,准备要以男人的方式夺得美人芳心。
“就是,我也要跟你单挑,输了就把那个草冠交出来。”
“我也要跟你单挑。”
“我也是。”
……
夜枫蓝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不光那一年村儿里出生的全来了,就连早两年的,只要没对象的就都来了,就连女孩儿也是。
他眨了眨眼睛,就像看一群没脑子的弱智青年一样,心想男人过来是因为铁兰,女孩过来是干嘛?难不成自己的身材长相以及人格魅力达到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容貌靓丽的女子——村里王二叔的女儿王宁走了出来,指着夜枫蓝说道:“野小子,我也要跟你单挑,你输了就把铁木让出来。”
让夜枫蓝脑子一懵,思维混乱,一时竟反应过来。对着自己的鼻尖指了指,很是诧异:“我,铁木?”
“就是,一个大男人,整天缠着铁木,真不害臊。”旁边一个相貌可爱,身材娇小的女子——李小四的姐姐李霞也走了出来对着夜枫蓝指责道。
“你一人霸占着铁木,什么意思啊,交出铁木。”
“交出铁木。”
……
面对这么一群人,夜枫蓝头大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然而旁边的铁兰却被她们逗得咯咯直乐。
“想不到……想不到你跟我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边。怪不得……怪不得不接我的草冠……哈哈……”铁兰洋装幽怨的说着,强忍着笑意,但说到后面连自己都忍不住了。
此时,就连村儿里其他男性同胞都忍不住了,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夜枫蓝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着面前这一群人吼道:“你们这群混蛋,瞎说什么呢,老子有那饥不择食么?”
说着又指向另外一边男青年们骂着:“还有你们这群男人,妈的,老子现在是伤员,伤员,懂不?现在跑来打架,你们脸皮还真厚的可以。”
然后随手指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骂道:“张大牛,你比老子大了四岁,现在还真好意思啊你。”
“李小四,就你这身板也敢来找死。”
“耗子,老子平时对你这么好,现在居然来拆哥哥的台。”
“等你伤好以后,不是就打不过你了么。”李小四小声嘀咕道,但这也代表了在场很大一部分男性同胞的心声。
“李小四,你还有出息吗?”夜枫蓝指着李小四恨铁不成钢道。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好了,别磨叽了,老子要单挑。”有人不忿道。
“我也是。”
“挑你妹啊。”
……
就这样,夜枫蓝在这群男女青年里边,一个人“舌战群雄”。指谁誰就骂,吐沫星子四处飞溅,尽情发泄着自己心底的愤怒与不甘……
直至夜半三更,篝火殆尽,喧嚣沉寂,人们才没了继续玩乐的兴致,同时也意味着月祭结束。
人们陆续离去,不一会儿。偌大的祭坛,不见半个人影,恰如曲终人散,空余寂寥。
此时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天亮,坐在巨石台阶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习习湖风,望着前面那巨大的月神像,思绪顺着清风被带向远处。
再有一个月,自己也到十六岁了,不过自己却没有成人礼,村里也不会为自己举办月祭。自己是外面捡来的,不是村里的族人。想到这里夜枫蓝自嘲一笑:“不是就不是吧,也没什么的。”
就在夜枫蓝无奈感伤之际,一个人拉住了夜枫蓝的手,夜枫蓝看着湖面没有回头,以为是小兰,心中一暖。她可能是看出自己心情不好,留下来安慰自己吧。想到此处自己的手也紧紧的握了握,但下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小兰的手怎么满是老茧,还这么粗糙?
扭头头一看,村里的老疯子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寒,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那叫一个恶心。
然而老疯子才不管这些,紧紧拉着夜枫蓝的手朝外面拖。夜枫蓝使劲儿一甩,却愣是没挣脱,这老家伙怎么这么大力气?
“疯爷爷,你这是拉着我去哪儿,大半夜的,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瞎晃。”
老疯子指着中间的祭台,双手不断比划,嘴里支支吾吾,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看了半天,夜枫蓝似乎有些明白老疯子的意思。
“你是要我去接受月祭?”
老疯子嘻嘻哈哈,连连点头。
“不行不行,我不会月祭仪式,再说那得要村中三个长老主持才行呢。”
夜枫蓝转身要走,但那老疯子一直抓着他的手,就是不让夜枫蓝离去,夜枫蓝怎么甩都甩不开,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吧,那就试试。”其实夜枫蓝心里也挺想试试的。
四周静悄悄的,夜枫蓝左顾右盼,像要去做贼似的,待确定四周真的没人之后,才走到祭坛中央。看着手中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目中充斥着坚定“我不是外人”,口中缓缓念出了祭文,随后割破了自己的双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