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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曾经深受唐高宗李治宠爱的孙婕妤与女儿金池公主李清莲被贬居兰州行宫也经整整七年了,李治已经忘了她们母女,七年来从来没召见过她们,过年也从来没有宣召他们母女回长安团聚,连书信都没见过一封。孙婕妤自觉最美好的青春已经逝去,李治畏惧武则天如虎,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召她们母女回长安。这些年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两个,第一等待李治身体好转,不再将军国大事交给武则天处理,不再因惧怕武则天而不敢召回她,第二把女儿养大。七年过去了,她对李治绝望了,女儿已经十六岁,长大了,她已了无牵挂。
在一个夜晚,夜深人静之时,孙婕妤穿上最美的宫装,对着铜镜中的月貌花容凄然一笑,拿出一匹白绫挂在梁上,打好死结,站上凳子,正准备悬梁自尽时,“砰”的一声巨响划破长空,兰州行宫值夜的侍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赶到出事地点,呼喝着包围现场。屋外人声鼎沸,火把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孙婕妤受到惊吓,脚下没站稳,从凳子上摔倒下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让她意外的是自己没有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而是摔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孙婕妤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陌生男子,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孙婕妤害怕背上“通奸tongjian”的罪名,她死不打紧,但是不能连累女儿和她的娘家人,慌忙从陌生男子身上爬起来,不但不向救命恩人道谢,还生气地大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混进本宫寝宫想干什么?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李清莲早就睡了,睡得很沉,但是隔壁房间的动静太大了,她还是被吵醒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屋了解情况。
许青听到屋外脚步声、人声传来,急于站起来应变。原来许青招揽赵拓志后没有立刻返回凉州(今甘肃武威),而是视察曙光集团在兰州开设的马帮、镖局、客栈、钱庄和商店,白天没时间游兰州城,就夜游兰州城,被兰州行宫内传出的凄美琴声吸引,想见见弹琴的人长什么样子,仗着有防弹衣和手枪,艺高人胆大,等一曲终了就翻墙而入,可是只看到一个宫装丽人的美好背影,她已经收好琴,打算回房,许青不甘心自己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只看到一个美女的背影,就尾随在那宫装丽人后面,等她进屋后,学古装电视剧用手指蘸了一口唾液,捅破窗房纸偷看,看见一个三十许绝色宫装丽人搬凳子将一根长长的白绫系在梁上,打算上吊自杀。许青知道“行宫”是什么意思,那可是皇帝在都城以外的城市建造的宫殿,妃嫔、宫女、太监、侍卫一应俱全,当皇帝到某地游玩或者视察下属官员或者体察民情时,就在行宫下榻,由留守行宫的妃嫔侍寝。擅闯行宫是死罪,深夜潜入行宫,会被皇帝误以为想奸污jianwu他的女人,不仅是死罪,还要被诛灭九族。
刚才在危机时刻许青破窗而入,开枪射击白绫,白绫没击断,却把宫装丽人吓了一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许青接住倒下的丽人,被丽人带得一起摔倒,许青皮粗肉厚就让自己在下,丽人在上摔倒。许青虽然对孙婕妤有救命之恩,但是深夜潜入孙婕妤的寝宫,一样是死罪,许青担心兰州行宫的侍卫抓捕自己,所以急于站起来,对孙婕妤道:“你快起来,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你就说不清楚了。”孙婕妤吓得赶紧从许青身上爬起来,整理衣裳,再也顾不得责骂许青。
许青教孙婕妤道:“你不要开门,到窗口对外面的人喊话,就说你心情不好,打破了窗子,大家都回去睡觉。”说完许青扯下挂在梁上的白绫,然后拿着白绫躲到门后面。
尽管陌生男子来历不明,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刚才救了孙婕妤的性命,而且宁可自己摔疼,也不让孙婕妤摔疼,孙婕妤不能害救命恩人丢了性命,而且事情闹大,对她也没有好处,武则天一定会借题发挥,对她女儿和娘家人赶尽杀绝。
孙婕妤走到窗边,让赶过来的众侍卫、宫女、太监和李清莲回去睡觉。李清莲觉得她娘举止反常,坚持要她娘开门。孙婕妤不肯开门,说晚上不想跟李清莲解释,明天早上再跟她解释。李清莲一向都很听她娘的话,见她娘神色如常,除了窗子破了,没有其它异常情况,只好回房继续睡觉。
在所有的人都退去后,孙婕妤站在窗边,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许青道:“你是什么人,潜进我的寝宫想干什么?”
“好美啊!神仙姐姐?”许青这时才有时间仔细欣赏孙婕妤的美貌,刚才太紧张了,没有细看孙婕妤,只感一阵眩晕,脑海一片空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孙婕妤的美,她的五官精致的令人无法挑剔,她皮肤光滑细嫩,当得上“吹弹得破”、“冰肌玉骨”,她的美貌像牡丹置于花丛之中,让群芳嫉妒,又像月亮照耀夜空一样,吸引万千人的目光,其他美女跟她相比,就像星星一样暗淡无光。她一袭白衣,体态轻盈,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竦(sǒng)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人站在那里没动,却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她意态娴静,风姿绰约,浑身散发出清新的气息,如荷花婷婷玉立于碧波之上。
孙婕妤感到生气,没好气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她生气的样子也很美,许青看了又是一呆,心中暗道,“怎么我穿越遇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美貌,同她们相比,我生活的时空的影视明星给她们当丫鬟都不配!难道我搞错了,这里不是地球,是外星球?”
孙婕妤拿救命恩人没办法,回复正常语气,道:“我脸上有花吗,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许青这才如梦初醒,答道:“我是一名星相师,算出你今天晚上悬梁自尽,不忍一代红颜就此香消玉殒,不惜折损阳寿,违抗天命,及时出手救你性命,你应该感谢我,不要以审问犯人的口气对我说话。”
孙婕妤感到震惊,会占卜算卦的僧人和道士在唐朝有很多,在汉朝以前兴盛的星相师这一古老职业在唐朝已经衰落,人数屈指可数,汉朝尊崇儒家学说,推行君权神授,天子是天帝之子,受命于天,统治天下万民的观点,实行的是愚民政策,汉及以后历代皇帝都反对搞星相研究和天体研究,以免得出紫微星不是帝星,皇帝不是天帝之子的结论。但是星相师在唐朝并绝迹,他们少数隐藏在民间,大多数被皇帝招揽在身边,主要有几个目的,第一不让星相师的话流传到民间,蛊惑人心,第二在有殒石坠落、日食、月食、彗星、流星雨等自然现象发生时,由星相师作出解释,消除民众的恐慌,第三,预测哪里有帝王之气,及时消灭潜在的敌人,第四预测战争吉凶,古代帝王每逢大型战争大军出发之前,都会请星相师预测吉凶。星相师是受人尊重的,上至皇帝、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非常尊重星相师,相信星相师的预测和解释。这个年轻的星相师不惜折损阳寿,也要逆天行事,挽救孙婕妤的性命,
孙婕妤在震惊之余,非常感动,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生无可恋,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恩公救我只怕白白折损了自己的阳寿。”
许青心中暗惊,此女求死之心如此坚定,只怕这次没死成,下次还会寻死,就问道:“你年轻貌美,有什么看不开的,为什么非要寻短见?”
“你是皇上派来救我的吗?”
“不是,我是民间的星相师,不是皇上养的星相师。”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深夜潜进皇上妃嫔的寝宫是要被诛灭九族的?”
“我知道。”
“你知道还要来救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素未谋面。”
“这件事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我就不会被诛九族,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你,还折损阳寿,你不会恩将仇报吧?”
“不会,我分得清好歹。”
“你为什么寻短见?”
孙婕妤悲从中来,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和盘托出,希望星相师能给自己指点迷津,
“我十二岁被选秀进宫当宫女,因为长相出众,能歌善舞,十六岁得到皇上的宠爱,被封为才人,十七岁生下女儿金池公主李清莲之后被封为仅次于贵、贤、淑、德四妃的婕妤。本来一切对我来讲都是美好的,但是自从武则天当上皇后以后,一切都变了,武则天为了独霸皇上,或明或暗,几乎杀光皇上宠爱的所有妃嫔。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就我这一个女儿,娘家没有人做官,我生性温柔善良,与世无争,与后官所有的妃嫔都和平相处,对武则天也非常尊重。我主动让皇上多陪皇后,少陪我,再加上我没有儿子,武则天这才放过我。皇上在自己宠爱的妃嫔一个个“病”死在宫中,或者被皇后武则天揪住过错处死之后,就知道武则天容不下他宠爱的妃嫔,在长安之外修建了几处行宫,将自己宠爱的妃嫔找各种不是理由的理由贬到行宫居住。没想到一贬就是七年,音讯全无,我被关在行宫,就跟坐牢一样,活着实在没有意思,我女儿今年十六岁,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惦着她,可以安心地走了。”
许青哼道:“武则天如此狠毒,简直丧心病狂!这样的人还能逍遥法外,作威作福,简直没有天理!”
孙婕妤如遇知音,脸上漾着笑容,喜道:“你是武则天的敌人?”
许青道:“目前不是,但是将来一定是。”
孙婕妤道:“恩公何出此言?”
许青道:“武则天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将要杀死好几万人,杀死很多她看不顺眼的忠臣良将,致使李唐皇室和武则天的武家侄子们内斗,消耗国力,唐朝的大好河山有一半要断送在她的手里。凡是华夏子孙,都是武则天这个自私自利,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的敌人。”
眼下唐高宗李治还没死,武则只是在后宫搞过清洗和毒杀,在朝廷上害死过唐太宗临终时的两位顾命大臣长孙无忌和储遂良,以及密谋废除武则天皇后之位的上官仪,杀人以百计,还没到以万计那种疯狂的程度。
孙婕妤惊呆了,过了半晌才道:“你说武则天会变成杀死几万人的女魔头,断送大唐一半江山的祸水?”
许青道:“我很讨厌武则天,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将天机都泄露给你了。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连你女儿都不能告诉,要是被武则天的眼线知道了,她一定会说你妖言惑众,将你碎尸万段,诛你九族。”
孙婕妤道:“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既然你能预知未来,你就帮我预测一下,我的未来到底还有没有希望?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许青道:“如果我告诉你没有出头之日,你是不是还要寻短见?”
孙婕妤道:“我想是的。”
许青道:“你的命运是今天晚上就该死,但是我违背天意救了你,就改变了你的命运,你一定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活到八十岁,但是我相信武则天一定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你今天晚上的行为举止如此奇怪,武则天一定会派人对你展开调查。武则天身边有很多酷吏,他们为了邀功请赏,胆大妄为,用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逼迫犯罪嫌疑人认罪,即使没有罪,犯罪嫌疑人为求速死,免受酷刑,也只能认罪。所以这个地方你是不能再呆了。你去叫醒你女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召集人手,个个黑衣蒙面,我自称是皇后派来的人,请你连夜去长安,你们母女跟我走就行了。”
“嗯,我都听你的。”孙婕妤顺从地道,她相信许青说的是真的,以她对武则天的了解,兰州行宫只怕除了她们母女其他一百多号人都是武则天的眼线,自己死不足惜,但不能连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