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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山里安静异常。苏小楼爷爷家在整个村子的最左端,在大山陡峭那面的一个山坳里,下面是一条小溪。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
苏小楼正在给几个来家里玩的小孩子发水果糖。就看见远处蜿蜒的山路一道车灯光。这条路是巨野县特别资助修建的水泥路,挺宽的,多半是为了讨好苏明朝罢了。
这个年代,这里还很贫穷,和山外简直就是两极化,是不可能买得起车的,也许是哪家亲戚,但是他对周围的乡亲父老知根知底,又觉得没可能。
没多久,一辆广汽丰田越野车停在了下面的空地上。小孩子们好奇的围上去看,胆大的用手触摸了一下车子又跑开了。
苏婉芸下了车,拿出了好多的糖果饼干一个个的发,发完了才走上来。
苏小楼到有点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看爷爷奶奶。
天气还是比较热的,爷爷在外面拉了一个灯泡,摆上桌子。奶奶开始上菜,很丰盛。
对于苏婉芸,苏万里和周秀兰可没有对苏小楼那样亲热,但肯定是喜欢的。只是重男轻女的观念罢了。
他以前可听母亲说,她生下苏婉芸是个女娃,而且不准备在生了。爷爷奶奶都忧郁的生病了,住了几个月的院。苏明朝和萧慧被二老骂得很惨,都有些不太敢回来。要不是领养了苏小楼,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
别看苏婉芸对苏小楼温柔贤惠,其实她性子很冷的,话是很少的,这点到有些像苏万里。所以饭桌上她基本不说话,只是苏小楼因吃辣椒,辣得汗水冒出来,会替他擦一擦,溺爱他得不太像话。
爷爷会比较关心他的学习,奶奶更在乎他身体是否健康,过的好不好,萧慧是不是还老打他之类的。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就会忘记一切的烦恼,比一切都好。
他以前的房间依旧没有变,墙上贴满了小学时候得的奖状,还有大红花。桌上摆满了许多木人,竹条编的水浒传上的人,墙角还放着风筝。这一切都一尘不染。躺在床上,又是那个熟悉的感觉。
奶奶抱着一条毯子走了进来,说:“夜里有些凉。试试盖一下,冷的话再拿一床。”
苏小楼钻进被子,感觉很暖和,就摇摇头,“不冷。”
奶奶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起夜的时候注意梯子,有一块坏了。”
“知道了,奶奶。你也早点睡吧。”
夜里静得可以听到心脏的跳动声。看月色下的,淡淡的薄雾。不知名的飞禽划过月色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鹧鸪的叫声。他把枕头放在窗上,下颚靠在上面,看着外面神秘的世界,思绪飘远了。
门又打开了,却是苏婉芸。她一下子就钻到他旁边,裹紧了毯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长长的头发散落到四处。
“姐,你咋跑来这里?”
“房间里好像有老鼠,姐怕。”
“哦!”
两人又陷入的沉默。
“弟。”
“嗯,什么?”
她摇摇头,一只纤细洁白无瑕的手伸了出来,放在他的胸膛。
“我睡了。”她说。
他想,其实他们都这么大了,虽然只是偶尔,但睡在一起本来就不正常。只是,没有只是了。
第二天清晨。
“六哥儿,何时回来的?”
苏小楼正在门口刷牙,一个黑乎乎的同龄人惊喜的问。
“木子?”他不确定的说。
“对呀。六哥儿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壮实了。”乡村淳朴的少年。他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他才会这么说。
儿时亲密的玩伴,许多年不见了,变化是天翻地覆的。
“家里面坐。”
木子也不客气,招呼几个等他的同伴。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苏小楼见他们拿着几袋东西。
“去三叔公家借了渔网,准备去湖里捕鱼。”
苏小楼眼睛一亮,“有船吗?”小时候他一直想跟着叔叔伯伯们到天泽湖里捕鱼,奈何奶奶担忧他的安全,一直不让他去。
“当然有。当当的阿爹新造了条大木船,他说借给我们耍两天,试试顺不顺手。”
苏小楼搬了几根凳子到外面的水泥空地上。苏婉芸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或许是见到这么一个绝美的都市丽人,都显得腼腆拘谨。只有木子大方笑呵呵的说:“谢谢芸姐。”
“当当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大魁叔叫他和福全去砍棵树,应该快来了吧。”
他又接着说:“说说你,在城里呆得怎么样?”
看得出他还是很向往城市的。
还未等他说,一个正处于变声期闷沉沉的声音,“六哥儿!”却是一个高头大马的少年,魁梧致极的身材和一张实诚的脸,太陌生了。
说着就给他一个熊抱,看见他一脸茫然,“福全啊,咋了,不会忘了俺吧?”
苏小楼才恍然,这才看到他还是残留着当年那个熊孩子的印迹。
“怎么会呢,你小子变化真大!”
这时候,苏万里不知何时回来了。
“大阿爷!”所有人都尊敬的说。
苏万里拿了一盆瓜子放在中间,让大家嘴上有个消遣的。他一脸微笑,腰上还挂着那杆大烟枪。
“几个爪娃子,不好好读书,成天就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阿爷,我们可不是六哥儿,他是天上的那啥……那啥……”
见他卡壳了,小伙伴们一阵哄笑。
“文曲星。”旁边一个伙伴提醒。
“对,文曲星。”
“就你小子会说。”苏万里挺高兴。
一个瘦高瘦高的少年,依稀还有当年当当的模样。苏小楼捏起拳头抬起来,当当愣了一下,也捏起拳头碰了一下,“六哥儿回来了呀!”
他点点头,一瞬间把陌生丢掉了很多。他是一个城里人,他们也许觉得他高不可攀,对他只有敬畏。他可不想这样,能见到童年时的玩伴,他很开心。
或许他们行为举止粗俗,这只是两个环境下两种不同的内涵,没有谁有资格看不起谁,他们莫不是和他一样,心都是善良的,只是环境选择表达的不同。
天泽湖是大山里的一个天然湖,由于不通道路,知道的人都很少,更别说污染,很干净。
由于周围的村子都信奉湖里的神,即便经历大,,跃,,进和后来几十年的耕地需求,周围的森林依旧保存完好。甚至还可以看到已经数百年的杉树。巨大的树身七八个都合围不了。
来的时候,奶奶周秀兰实在不放心,还是当当说:“我们都识水性。且六哥儿从不乱跑,有我们看着,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事。”
周秀兰看孙子一脸的期待,几个孩子的水性好,她也是知道的。不忍心不让去,最终千叮嘱万嘱咐几个人,放了行。
船停在沉塘湾,哪里是天泽湖打鱼人唯一的大本营,用巨大的圆木建了十多个船台,还有十几个古老青瓦亭子。上面一点有一户人家。十几个农家打鱼汉子聚集在那里打牌休息。
当当的阿爹已经把船推下了水,守船的小老头是住在上面主人家。平时打鱼人收获的时候都会送鱼几条给他家,或许是为了报答,老头都会替大家看船和渔网。
“当当,你爹的新船合拢没几天,可以开出去了吗?”小老头怕船还没有牢固,几个孩子不晓得开出去,出什么危险。
“生栓爷,放心吧。我爹特意叫我们到水里试试。”
小老头这才放心把船交给他们。
新船还没有上防水漆,还有一股杉树的味道。船要比平常的船大上一圈,因为使用了柴油机动力喷水推进,而不是人划。
可能是天泽湖比较浅的地方水草比较多,没有使用效率更高的螺旋桨。因为那噴水推进器叫抽水机合适一点,只是进出水口都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