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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城市南区,北海宾馆,六楼“西西里”包间觥筹交错,笑声一片,十来个年轻男子猜拳拼酒,时不时响起一阵不服气的抗议,然后在起哄中被压制下去,不到一会儿,又再次轮回。
李从云酒量尚可,但却不贪杯,而且他性格坚忍,不容易被激,并非那种拿话一顶,端起杯子就仰头的“英雄壮士”,到目前为止,他和毕晟应该是喝得最少的两人,不过算起来,恐怕也是四五两白酒下了肚。
至于英雄了得的胡浩杰,只怕起码也有一斤半下了肚,但他的酒量着实了得,一斤多白的下肚,除了大热天的有点冒汗,根本连脸都没红半点,看起来倒比有些上脸的李从云喝得还少很多似的。
对于表弟浩杰的酒量,李从云心知肚明,这小子天生就是个乔峰乔大侠,喝酒如喝水。小时候因为长得虎头虎脑,家里的长辈们逢年过节就喜欢逗他喝酒。意外的是他那时候还被抱在怀里,连话都说不转,居然就喜欢酒味,还搞得食髓知味起来,每次一上桌就找酒,弄得大家都跟二舅开玩笑说今后找人挡酒方便了,这小子以后怕不是几斤的海量?
二舅当时对此洋洋自得,吹嘘说这就是将门虎子,三岁看老,小崽子以后肯定是难得的海量云云,以后等他大了,我胡某人非要让你们这些现在胆敢灌我的家伙看见我就绕道走。
他当时恐怕是真没料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这小子初中毕业的时候跟同学聚会,连灌十五瓶岛城啤酒,除了多上几趟卫生间,居然没半点不适,一个人放倒了一群同学,威震当场。
胡浩杰到了高中,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有一回陪老爹一起赴宴,不知道怎么,他老爹跟北珠那边的一位战友拼起酒来。胡二叔灵机一动,说今天咱们都是两父子在,老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都是当兵的,要喝就父子俩一起上,这才算是他妈的见了真章,你们敢不敢搞?
对面那位显然也不是吓唬大的,而且喝了这么久早就有点头大,当场就大着舌头答应了下来。这下子就该轮到胡浩杰大出风头了。本来他之前滴酒未沾,北珠那边的客人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酒量,但想来一个高中的半大小子,就算长得牛高马大的,又能有几杯的本事?于是也没人劝阻,就这么卯上了。
哪知道胡浩杰这小子不仅个头有如乔大侠,酒量也如出一辙,而且他喝酒极快,你倒一杯,他一仰脖子就干了,然后看着你,你也只好跟他一口闷,如是几大杯下肚,旁人都有些骇然了,尤其担心两边都有半大孩子,对面那位的儿子也才二十岁,这么喝下去,万一喝出事来怎么办?于是劝双方,这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如何?
胡齐胜还没说话,胡浩杰先不干了,一番话震惊全场:“我说各位叔叔伯伯,这事整得太不地道了吧?我不喝就不喝,既然要我喝了,那就得让我过过瘾,现在才这么点酒下去,只当漱了个口,你们就说不喝了,这不是开玩笑吗?那不行,你们不喝是你们的事,我不逼你们,我起码再来两三瓶。”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
大家看胡浩杰的目光仿佛看外星人,有几个人甚至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酒盒子,心说难不成那上面的58度是假的,这酒其实是5.8度?
终于还是胡齐胜心头大畅,大笑三声:“我家狮儿在此,谁敢跟我父子拼酒?只管跳出来比划比划!”
当下就有活泛人相询知情的岛城军官,说胡司令家这位“狮儿”,当真如此海量?他究竟能喝多少?
对方只是摇头,到了实在拉不下脸的时候,才悄悄说:“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但‘胡浩杰三斤下肚脸不红’,这个传闻是由来已久了的,只是没人能跟他拼到那个程度而已……”
如此,自然是“众皆骇然”,大家放了几句场面话,打着哈哈就散了席,从此再没人敢在胡司令面前提酒量这个词。
如今胡浩杰二十岁,正是身体即将到达巅峰期的时候,那酒量比起高中只怕更强了三分,今天这场上,他照样是一挑N,顺便还帮在他看来“酒量实在糟糕”的从云哥干掉三四杯,其余几人早有些“对影成三人”的趋势,舌头也开始结巴起来。
只有胡浩杰还在那里吆喝:“怎么样,剑南?妈的,你才八两下肚就想装小狗?不成不成,咱们再来两杯,你起码凑足一斤的整数!……我操,东海哥,你睡个屁啊,你比剑南还不如,别以为我没数,**才七两!赶紧把流出来的哈喇子吸回去,我也不为难你,再喝三两……什么,怕回不去?开什么国际玩笑,就你这百五六十斤的小模样,我一只手也给你提回去!来来来,喝酒喝酒!”
李从云和毕晟对望一眼,顿时苦笑起来,这什么人啊……还好胡浩杰知道心疼表哥,也知道毕晟通常都是动脑不动手的那一类,才没有使劲来灌,要不然就凭他们两个这种半斤的水平,虽然在外面倒也勉强应付得过去,可在胡浩杰面前,那岂不是只剩被秒杀的份?
两人看得心惊肉跳,找个借口说方便一下,趁机先溜出了包间,这时候可讲不得义气,你看胡浩杰那模样,明显才刚刚喝出点感觉,可大家基本都溜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再找不到人对酒,万一要是临时兴起,顾不得照顾他们这两个“文人”,非要拉过来灌上一气,那就呜呼哀哉,佛祖都保佑不住了。
两人溜出门外,同时松了口气,毕晟说:“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只有事先能确定是跟浩杰站在同一条战壕里,我才上酒桌。”
李从云哈哈一笑:“一样,一样。”
毕晟正要说话,忽然听见旁边包间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喝骂,然后就是玻璃摔坏的声音,夹杂着年轻女子的惊叫和哀求声。
李从云和毕晟同时一怔,毕晟自觉是地主,解释道:“这年头酒店里就是这样,有些陪酒的女孩子不大开得起玩笑,有些男人也是,开起玩笑来没点分寸……”
李从云刚微微点了点头,对面那包厢的门忽然被拉开,一个面色惊恐,手捂胸口的年轻女孩子冲了出来,正好撞进他怀里。
李从云只觉得酒气和香水味往鼻子里一冲,然后就是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他正想下意识推开怀中女子,却见门里又先后冲出来两个男子,一个大概三十来岁,一个四十出头,三十来岁的男子长得有点糟糕,眼如一条缝,仔细一看还是个三角眼,再配上那塌鼻梁、猪拱嘴,当真是人家极品,丑得到了家了。
李从云正被那人的丑惊得一愣,那丑鬼却叽里咕噜说起话来,一边说还一边瞪着李从云,同时用手指了指他怀里的女子,面色狰狞,凶恶之极。
李从云微微皱眉,怀里的女子却是吓得哆嗦起来,紧紧抱住李从云的腰,颤声哀求:“救我,救我,我不要陪他……”
李从云一听这女孩子的口音,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这女子说的是普通话,但带了点南方腔,只是她惊惶之极,李从云一时也听不出具体是带了哪一代的口音。不过尽管如此,怀里这女子肯定是华夏人无疑,而面前这丑鬼,显然不是华夏人,他说的话李从云虽然听不懂,但却知道绝对是韩语。
果然,毕晟忽然冷冷地开了口:“从云哥,这家伙是韩国人,他骂你‘乡下人滚开,别拦他的路’,口气不小!”
李从云心里有些意外毕晟还懂韩语,不过此时没空想那么多,只是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过紧皱的眉头反而松开了。
那韩国丑鬼背后的中年人面色微微有些讶异,但还是很傲慢地开了口:“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认识这女人?”
李从云面无表情地反问:“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管你们认识不认识,现在都赶紧滚开。别说她只是这里的服务员,就算是这里的经理,朴先生要她陪一陪,都是她的荣幸!”
李从云还没说话,那女子已经颤声对李从云说:“先生,先生,他们要……要非礼我,还说要我陪这个人睡觉……我,我不是做那种事的,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先生!”
那中年人已经冷笑出声:“你求他?他是什么东西,也敢救你?朴先生如果生气,你们这些华夏的乡巴佬担当得起吗?”
李从云纵然性格坚忍,此刻目中也是怒光一闪,毕晟更是寒声道:“莫非你就不是华夏人?”
那中年人噎了一噎,忽然怒道:“我是韩国翻译,正在申请移民!”
李从云忽然一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冷厉:“这么说,你就不算我们‘华夏同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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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有应酬,回来得晚,第二更不知道能不能准时。不过大家放心,更总是会更的,只是可能会略迟,还请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