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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淼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为她解惑了。
脖颈上升起一股凉彻入骨的寒意,一支长剑横在喉部,同时,暗影中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若再叫,我就让你永远也发不出声音。”
秦淼浑身僵硬,不敢动,也不敢吱声,生怕他顺手一拉,她便香消玉殒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冤得很?
那人见她不再喊叫,便撤了长剑。
秦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壮士,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你被人掳掠了。”
寂静中,又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却是个女声。
秦淼吓了一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那低沉的声音又是一番冷言恐吓,然后才告诉秦淼事情经过。并非他有多好心,意在让她明白:若是她们不听话、不配合,他就杀了她们。
周菡在一旁补充。
秦淼这才知道昨晚的事,多亏周菡救了自己,才免于身败名裂,可她也因此和自己一道被掳出京城了。
说完后,周菡诧异地问道:“要是我没进那院子,等人来了,玄武侯和郡主虽然会被人发现,可你们也不能掳走郡主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冷冷地说道:“让郡主跟玄武侯躺在一起,是我们的人看见玄武侯醉了临时起意。事后混乱,还是有机会把郡主弄走的。”
周菡就不吱声了。
那人又淡然道:“你们先吃点东西,方便一下。”
说完各扔了两个冷馒头给二人。
周菡追问道:“吃完东西你还要弄晕我们?”
那人干脆道:“这样省事。省得你们不听话,耍花招。”
秦淼听完事情经过一直在发呆,这时忽然匆忙表白道:“我们听话。我还要见葫芦哥哥呢!壮士,你能让我再见到葫芦哥哥吗?”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这要看白虎将军和玄武侯是否识时务了。”
周菡撇撇嘴道:“那你们也要有诚心才对。如今外有敌寇窥伺,内则百废待兴,朝中支持你们的人想必也不会有很多,玄武侯和白虎将军在军中又有威望,若你家主子真有雄才大略,就该以明主之襟怀收服他们,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
她本就满腹诗书,在书院呆了近一年,又常听爷爷他们议论国家安危、民生疾苦,因而对靖国的局势十分了解。
“你倒有些见识!”隔了好半天。那声音才道。
“那是。她可是前任宰辅周楠的孙女,如今在青山书院读书呢!”秦淼道。
“在下知道,所以才没杀她。”
周夫子弟子门生遍朝野。学识更是名满天下,在书生士子心中有极高声望,谁也不想得罪这样一个人,周菡比秦淼更不能杀。
停了一下,他又解释道:“我们事先并没想污秽玄武侯和白虎将军的名声。不知青鸾郡主为何临时起了这心思。”
秦淼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青鸾郡主认出自己是黎水了?”
周菡问道:“那你打算把我们怎么办?”
那人道:“只要你们不耍花招,在下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周菡道:“我们两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招?我就不说了,白虎将军和玄武侯何去何从,可不是只干系郡主一人性命。而是干系着张郑两家好多人性命。所以这事不是我二人能决定的。我们只能等白虎将军和侯爷与你家主子交涉结果了。”
那人听后赞道:“姑娘所言极是。如此,在下定不为难二位。眼下情势所迫,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包涵。日后白某自会向二位请罪。”
周菡细声长叹道:“这也没法子。”
于是和秦淼拾了馒头啃。那人又递给她们一壶凉水,喝了冰得牙根发酸,也只好挺住。
周菡一边吃,一边问“白大哥”其他问题。
姓白的汉子嘴上说得客气,并不有问必答。言语很少,绝不多话。因此她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说话间,外面天色渐明,窗户上透入微光,她便看清那人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一身青色短装,倒像个护院。
虽然肚子很饿,可是啃了一个冷硬的馒头,周菡就啃不下去了。秦淼却把两个馒头都啃光了,据她说,她还是昨天出嫁前在娘家吃了点儿东西。
一时吃毕,秦淼就期期艾艾地对那人道:“白大哥,我们……想……”
姓白的汉子不等她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屋子后面没有门,窗户和门都朝前开,他只要守在院子里,就不怕她们逃走。
好一会,他才转身进堂屋,敲了敲房间门框,问道:“两位姑娘,在下可以进来了吗?”
周菡道:“进来吧!”
于是白姓汉子进来,打量二人一番,只秦淼在用手拢头发,别无异色。他便不吱声,自顾拿出一包药,打开倒入一只小些的皮囊中,晃了晃,先走到周菡面前,道:“得罪了。”
周菡和秦淼面面相觑:还要弄晕她们?
周菡苦着脸道:“白大哥,能不能不喝这个?”
白姓汉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抱歉!在下身负重任,无暇顾忌太多,还请二位多多包涵,日后白某定会向二位请罪!”
又是那套冠冕堂皇的话!
周菡撇撇嘴,无奈地接过皮囊举到嘴边,却又停下来,不知想些什么。
白姓汉子之前听她说话言语不俗,本就对她留心,眼下见她这样,便十分警惕,紧紧盯着她催促道:“姑娘别让白某费心才好。”
周菡嘀咕道:“知道了。我喝就是了。”
再次将皮囊口对准嘴巴——
白姓汉子正低头盯着她,忽然颈部左侧刺疼,跟着右膝弯一麻。不由自主地一头栽倒。
他到底身手高强,倒地后伸手往后一捞,抓住秦淼纤腰,猛一用劲捏紧。
秦淼大痛,却咬牙忍住。
周菡立即丢下皮囊扑了过来,双手抱紧白姓汉子胳膊,下死力咬在他手腕上。由于太用力,未免显得面目狰狞。
于是秦淼腾出精力,用手中尖细竹签连续猛扎他颈部要穴,顿时就瘫软萎顿下来。
可怜白姓汉子英雄一世。不防备之下,被两个女子制住。
这当儿,他发现两女突然活了过来。再不似先前那样,一个文质彬彬,好像女书生,一个可怜巴巴,好像思念情郎的怨女。
周菡一手揪住他头发。一手摁住扶稳他脑袋;秦淼骑在他身上,手上的竹签飞快起落,头上、脸上、颈部,一下下,顿时把他扎成了筛子。
就算是竹签,他也承受不起。因为秦淼可不是乱扎的,遂眼一翻,晕死过去。
周菡却还怕他使诈。毕竟这是个生猛的大男人,于是捡起那皮囊,把囊口对准他嘴巴,捏住他下巴,一面喊秦淼帮忙。将一皮囊不知什么药水死命硬灌下去。
这下好了,白某彻底没气了。
两女这才颓然放松。靠在墙上喘气。
等气喘匀乎了,周菡才道:“斩草一定要除根。这人得杀了,不然等醒来咱们对付不了他。”
秦淼见她说得果断,手腿却在不停地颤抖,想着她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情形,忍不住就笑起来。
一笑之下,龇牙咧嘴,哼哼两声道:“我的腰……这家伙太狠了!”
白姓汉子昏迷不醒,不然,定会悲愤质问:到底谁狠?
周菡担心地问道:“那你不能走路了?”
秦淼道:“不妨事,我活动活动就好了。我跟你说,这人不能杀。”
周菡瞪大眼睛问道:“为何?”
秦淼白了她一眼,道:“人家昨天成亲,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杀人呢,这不好!”
周菡望望地上跟死猪一般毫无气息的白姓汉子,张张嘴又闭上了。
秦淼站起身,左扭扭右扭扭,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活动了好一会,才来到白姓汉子身边,慢慢蹲下来,吩咐周菡道:“把他衣裳扒了。”
周菡吓了一跳,问道:“干嘛?”
秦淼道:“扎针。我帮他扎几针,除非我爹来,否则谁也别想弄醒他。他饿死了可不能怪我,这样我就不算杀人了。”
周菡扑哧一声笑了,连说这主意妙。
她一边帮白姓汉子脱衣,一边羡慕地对秦淼道:“淼淼你真了不起。唉,早知道我也学医就好了。”
秦淼边忙边道:“你懂的那些,我也不懂啊!我也好羡慕你呢。”
两人说说笑笑的,全无被掳掠的悲惨,好像在帮人治病一样。
一切弄妥之后,周菡将白姓汉子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秦淼又帮她挽起头发,打扮成男人样,她自己也改了发式。
周菡跑到外面,查看了一下四周地形和环境,回来道:“外面是个村子。这屋子旁边有个大坑,咱们把这家伙丢到坑里去,省得人来了发现了。”
秦淼点头赞成,于是两人合力去抬。
谁料秦淼刚一挺身,腰就疼得难受,使不上劲。只得停下来,让周菡一个人拖着走。
周菡咬牙鼓劲,拖死尸一般,将白姓汉子拖到外面场院边缘,就再也拖不动了。于是停下,弯腰用手推——
“扑通”一声,白姓汉子接连翻滚了好几个转,掉进那不知是垃圾池还是什么的坑内,扬起一阵灰尘。
想了想,她又跑进屋去,抱了一抱茅草出来,撒在汉子身上。
然后拍拍手掌,站在场地边缘端详道:“好了!不走到跟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随他自生自灭吧。咱们女孩子,不能太残忍。”
秦淼大加赞赏,觉得她这话十分有理。
自己在战场上杀了许多人,从今以后,要努力治病救人,不能再杀人!
两人见天已经大亮,稍远处的村内有庄户人影走动,便进屋去收拾了一番,然后准备离开这里。
咬咬牙,明天还是三更,把这事交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