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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知道对方权势通天,消息灵通,自己要是遮遮掩掩难免会被对方识破,便诚实地说道:“回董公子,只因家父病危想要见上刘某一面。刘某这才请示天子,得到天子口谕,前往益州探望家父。”
董守业心中一动,大声叱道:“什么家父病危,此事可以瞒得了天下人,却瞒不过我董守业!”
刘璋闻言大惊道:“董公子此言何意?”
董守业答道:“你有兄弟三人现在长安,为长兄左中朗将刘范,次兄治书御史刘诞。此次你父刘焉招你回益州不是生了什么重病。而是想让你等回去继承他的益州。本公子今日收到消息,你父刘焉自从担任益州牧以来,以五斗米道的张鲁为督义司马,以张修为别部司马,共同领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道,斩杀天子使臣。你父便以米贼拦路不复上贡。又寻机斩杀益州豪强王咸、李权等十余,立威于益州。犍为太守任歧以及校尉贾龙起兵反叛,也被你父斩杀。前些日子荆州刺史刘表还曾上书参你父一本,说他伪造皇帝乘舆车马,僭越放肆。不知本公子所言可有差池?”
刘璋闻言大吃一惊,全身颤抖,冷汗直冒,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贾诩与杜畿等人看到董守业今天稍显奇怪的举止,有点不明所以,联想到送走壶寿之后一直就心情不好,便觉得有些释然。毕竟还有些少年人的心性,任由董守业放肆发泄一下。至于董守业说的内容,他们最近也听董守业说过,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便没有做声,任由董守业发泄。
董守业此时接着说道:“刘公子,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刘璋此时脸色惨白,失魂落魄,过了半天才说道:“董公子所言,刘某一概不知,家父病重已经上书天子。刘某此行是奉了天子圣旨。”
董守业闻言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若是本公子今日不放尔等出去,刘公子该当如何处之?”董守业这几句话一说,倒是颇有些小人行径,毕竟古代讲究的是施恩不图报。董守业这也太直白了,上来就是要求对方将来一定要报答自己,这也太直白,太不含蓄了。
刘璋被董守业这蛮不讲理的话一噎,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在这长安城内只要董卓父子不同意,那刘璋可以说是插翅也难飞。
董守业看到刘璋那吃瘪的样子,心中有些快递,刚刚离别的愁绪被冲淡了不少,继而爽朗一笑,拍了拍刘璋的肩膀,笑声说道:“季玉兄,方才是戏言尔,不必当真。”
刘璋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那儿不住地点头。
董守业又说道:“季玉兄,你我今日萍水相逢便是缘分,本公子对季玉兄也是一见如故,不如你我二人寻一酒肆,喝上一杯如何?”
刘璋哪敢应承啊,口中只得说道:“季玉谢过董公子好意,只是天子诏令在身,不敢耽搁一刻!”
董守业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季玉兄难道不给本公子一些薄面?”
刘璋一听,开始着急了,不知如何是好,没多会儿脸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口中不住地给董守业赔礼道歉,解释这,解释那的。
董守业听着,心里不禁感觉有点好笑,眼见刘璋被自己斗的差不多了,便明知顾问地说道:“季玉兄前往益州,从斜谷道最近,应该走南门或者西门。季玉兄却走的是东门,难道说季玉兄另有捷径,不知为何不从斜谷道?”
刘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斜谷道有米贼相拦,刘某又如何能通过?实不相瞒刘某此次南下益州,准备从武关出发,借道荆州。”
董守业笑吟吟地说道:“季玉兄,不知这能否算得上是自己挖坑给自己挑。”
刘璋面色尴尬地说道:“董公子说笑了。”
董守业止住笑容,突然脸色一正地说道:“本公子与季玉兄颇有眼缘,今日便放任季玉兄离去,他日季玉兄若是执掌益州,可不要忘了本公子今日的恩情。”
刘璋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董公子,此言当真?”
董守业笑着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璋大喜,朝着董守业施了一礼,然后说道:“今日之恩,季玉来日定当相报。”
董守业也不推辞,扶着刘璋说道:“季玉兄他日富贵之时,莫要忘了今日之言。本公子与季玉兄说得上是一见如故,今日本公子十分高兴,他日季玉兄若是在益州遇着什么难处,只要本公子能帮忙绝不推辞。季玉兄,请了!”
说完驱使坐骑,让出一条通道。
刘璋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又有点喜出望外,再次朝着董守业施了一礼,口中说道:“董公子之言,季玉一定谨记于心!”
说完,转身等上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刘璋渐渐远走之后,杜畿有些不解地问道:“公子放任此人离去岂不是放虎归山,来日必将成为后患。不知公子今日之举有何深意,伯侯愚钝,还请公子指点一二。”在杜畿看来,既然已经识破了对方的图谋就应该果断出击,将刘璋困在长安城,或者是直接当场斩杀以绝后患,也算是给刘焉些许教训。刘璋一旦回到益州,其父刘焉行事将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藐视朝廷。
贾诩想了一会儿,却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没有说话,似有所得,却也同样眼巴巴地看看董守业,等待下文。
董守业翻身上马,转而问道:“伯侯以为,刘焉此次召回刘璋有何深意。”
杜畿想了想便骑着马追了上去对董守业说道:“眼下我军与关东诸侯仍有战事发生,刘焉三子皆在长安,此举多半是为了保存子嗣,避免子嗣皆是死于战乱。再者,此人现在身处益州,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在那儿称王称霸,作威作福,无人能制。其子嗣在长安,算是质子,若是质子返回,其更加无所顾忌。”
董守业听完点点头,夸道:“伯侯所言甚是。不过在本公子看来还有一点没有说到,那便是刘焉此举恐怕有安排身后大事之嫌,不知军师以为然否?”
贾诩点了点头,说到:“贾某之见与公子相同,那刘焉如今的确是年事已高。”
董守业接着说道:“我观刘焉此人活不过三五年,便要撒手而去。”历史上刘璋在191年末前往益州,刘焉在194年便生病而死。董守业这厮仗着自己是过来人,知道这刘焉大概去世的日期,故而才敢这么说。
杜畿有点不明白董守业话中深意,便问道:“不知公子今日之举与此有何关联。”
董守业想了想说道:“刘璋此去,恐怕能执掌益州。益州易守难攻,此人掌握之后便可安稳一段时日,一般诸侯想要从其手中夺取益州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如此益州便不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刘璋此人相对懦弱,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今日结一善缘,来日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若是今日不放此人离去,万一刘焉死后益州群龙无首陷入混乱,转而被其他诸侯觊觎,转而攻伐,到时恐怕我军难以干预,到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益州落入他人之手,想要攻下就要费上更大的心思了。”
其实,董守业也是受到历史的触动。益州山川险峻,易守难攻,即便是刘备从内而攻,占了莫大的优势,依旧在益州耗费了三年多的时间。而后作为一方枭雄的刘备入主益州之后,以此为基业,兴了几十年的蜀汉。在一代牛人诸葛大大的经营下,与北方的曹魏对峙多年,曹魏的几次攻伐皆是铩羽而归,而后又主动北伐,差一点就开创了新局面。
董守业显然不会愿意有像刘备那样的强人入住益州,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将来董守业想要攻伐益州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了。所以董守业宁愿让刘璋这样的人执掌益州。
此时贾诩却是悠悠地说道:“公子,贾某通过刚刚的些许相处,感觉刘璋此人,其表现颇为不妥,进退失据。情绪动荡不稳,大喜大悲,起伏跌宕。此人倒是如公子所言懦弱不堪,难成大事。益州若是落入此人之手,对于我军倒也没什么坏处。反而有利于我军对益州的攻伐。据我所知汉中张鲁颇有几分能耐,比此人强上不少,眼见益州由此人为主,又怎么不会眼馋,我料此二人之间必有一番恶斗。待他二人相斗之时便是我军的机会,到时我军可趁势攻下汉中,拿下益州,如此则西秦故事已成,高祖兴汉之业未必不可成。”
董守业见状说道:“还是军师智谋过人,眼光长远。”
旁边的杜畿听到贾诩说什么西秦故业,高祖基业之后心中略微有些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杜畿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眼见天下将乱,诸侯拥兵自重,不服朝廷诏令,而且相互攻伐,扩充地盘。长此以往,汉室复兴几乎是没有丝毫希望。
心中苦处,实不为外人道也!不由得长叹一声,收拾情绪,拍马追上董守业。
这一瞬,如此短暂,而又如此漫长,下定决心之后的杜畿仿佛一下子轻松许多,脚步更加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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