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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菲语就是想不明白,郭谨之怎么一大早就赶路了。两人坐在车辕上,朱菲语问,“谨之,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早就赶路了?”
郭谨之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昨天讲的太多了,我怕再留下来会遭天谴。”朱菲语听了这话,便沉默了。坐在车里的李小婉说,“郭掌门说的对,天机是不能泄露的。”
一路上郭谨之都沉默着,这样,一直到傍晚,她们来到了一个叫着泥丸的小镇。说是小镇,其实也就百十户人家,但奇怪的是竟然在这里看见了好多江湖人物。
她们三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饭时,郭谨之望着站在身边的小二问,“小二哥,你们这里似乎住了很多江湖人物,这是为了什么?”
小二见问,便把手中的毛巾朝肩上一搭,很神秘地说,“这位姑娘你是问对人了,我听表哥说,林大官人家盖祠堂时挖到了一个地窖,里面都是金银财宝,也不知是那个朝代的东西。”
朱菲语听了不解地问,“人家林大官人家挖到财宝,这江湖上的人怎么会知道的?”
小二一声冷笑,“因为当时就有很多人看见了,如此大的事,怎么会不外泄?听说林大官人家的三少爷就在禁军里做官,林老太爷已经让人去汴京叫他回来了,大概也就这两天就要到了。”
李小婉说,“看来这些江湖人都是冲着这批钱财来的,这下林大官人可惨了。”
郭谨之问,“这林大官人素日对乡亲们还好吧?”店小二一竖大拇指,“那是没话说的,他是我们泥丸镇的大善人,就因为他常积善德,所以上天才会给他家一笔财宝。”
郭谨之听了点了下头,心中决定留下来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她朝朱菲语说,“二师姐,既然遇上这么神奇的事,我们就留下来看一看热闹,你说好吗?”
李小婉担心地说,“这江湖上的事你们还是少管为妙,江湖上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惹上他们,就好比是惹祸上身。”
朱菲语小嘴一扁,“陆夫人此话差矣,身为江湖人,就该管江湖事,掌门我们留下来帮帮这个林大官人。”
李小婉见两人都已决定留下,便无语了。
吃完晚饭,在店小二的指点下,她们来到了林大官人的家门口。确如店小二所讲的那样,林大官人家的屋子在泥丸镇可算是首屈一指了,光是院子的围墙就有一丈多高。
三人沿着围墙走了一圈,两扇黑漆厚重的木门上,用了六十四颗铜钉,很是气派,门口守着一名家丁。
郭谨之朝家丁瞟了一眼,也就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普通人。郭谨之三人回到客栈,聊了一会便睡了。半夜三更,郭谨之起来了,她要夜探林家庄。
她刚来到屋外,就看见朱菲语跟了出来,“二师姐,你怎么也起来了?这点小事就让我一人去看看,不用麻烦你了。”
朱菲语也像郭谨之一样压低了声音说,“谁叫我们是师姐妹,当然是有福一起享,有难同来当,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你们两人真够朋友,就这样把我一人留在客栈?”李小婉说着话,从屋里走了出来。
郭谨之无奈地摇了下头,两人夹着李小婉,轻如飞燕般上了房顶朝林家庄奔去。
林大官人的门口,两只“气死风”的大红灯笼还亮着,大门紧闭,院里静悄悄的。她们刚想上围墙,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打更的声音。
三人又隐住了身子,随着脚步声,远处不一会就走来一位打更的汉子,望着他沉稳的脚步,朱菲语皱起了眉头,附在郭谨之的耳边轻声说,“这打更的有问题。”
郭谨之也看出了问题,她点了下头。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叫卖馄饨的声音,“卖馄饨,一碗馄饨三个制钱。”
打更的听见这声音便在门口停了下来,不一会卖馄饨的挑着担子也来到了林大官人家的门口。郭谨之见那卖馄饨的一步三摇晃的,显见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打更的上前,“老人家,请给我来一碗馄饨。”这么一叫,那个卖馄饨的就顺理成章地在林大官人家门口停下了。
寂静的夜晚,蓦然,远处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就到了林大官人家门口,从四匹马上跳下四名军官,其中一人就是曾经主持过武林盟主大会的那个林武崖。
“这人怎么也来趟这浑水了,他不是那个殿前都指挥使林武崖吗?”朱菲语惊诧地说。郭谨之想了下,说,“这人难道跟林家有关?说不定就是林家的那个三公子。”
林武崖带着三名军官来到卖馄饨的摊位前,“老板,来四碗馄饨。”那老板见来了四位军官,忙哈着腰说,“几位军爷对不起了,这样的馄饨怎么能卖给你们吃?再说这里也没有座位了。”
跟在林武崖身后的三名壮年汉子的其中一个上前说,“那人不是也蹲在地上吃吗,我们就是喜欢吃你的馄饨。”
另一名军官笑着说,“林大人,你看夏冰还是那个老样子,一副馋相,说到吃他最起劲了。”
卖馄饨的无奈,只好又下了四碗馄饨。这时,前面的拐角处又走出来两人,挑着担子从那边走来。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过来,敢情这两位是卖酒的。
郭谨之仔细一看,那不是罗四海父女俩?又过了不一会,黑暗处又走出十几人来,有卖肉的,卖鸡鸭的,卖蔬菜的,卖水果的,还有卖糖炒栗子的。
总之,一下子走出来许多小贩,林大官人的家门口,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菜市场,热闹非凡。只是这菜市开的太早了点,让人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朱菲语冷笑了下,“这些人胆子也真大,竟然明目张胆的想打劫,真是没有王法了。”
郭谨之说,“假如他们懂得有王法,那么他们看见林武崖就会收敛点,看来这群人不是什么普通的贼。”
原来这伙人就是西边二十里处,黑牛山上的强盗,匪首叫武威龙原本是一个武状元,因为得罪了上司,被上司陷害,坐了大牢,后来被几个结拜弟兄给救了出来,在黑牛山打家劫舍做起了强盗。
山上有十三个头目,号称十三太保,都有一身的好武功。他们的一名手下在泥丸镇得到了林大官人家里发现了一个藏宝地窖后,便回山报告了大王武威龙,武威龙跟师爷兰彩仁商量了一下,决定连夜下山来抢这批财宝。
武威龙跟十三弟云飞在午夜时分,一人化装成卖馄饨的,一人装扮成打更的,先众人一步来到了林大官人的家门口。武威龙装成卖馄饨的老人,竟然把郭谨之等人都骗过了。
谁知不一会就来了四名军官,武威龙只当是这些人也是觊觎那批宝藏来的,也没把这四人放在眼里。等山上的弟兄们陆续来到时,刚想动手,却意外地发现了罗四海父女。
云飞认识罗四海,云飞在落草前,是江南的一个独行大盗,有一次,在一户人家行窃时,正好碰上罗四海父女,被罗四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所以知道他的武功厉害。
云飞把这信息告诉了大哥武威龙,武威龙向也挑着担子卖酒的老七罗宗义走去,并把这事告诉了他,罗宗义不屑一顾地哼了声,轻声说,“我们有十三人,还怕他们两人?”
武威龙朝四名军官努了下嘴,罗宗义把一双大眼一翻,“我们本来就是强盗,还怕这么几个官兵?”
武威龙朝众弟兄扫了眼,见大家都点了下头。便下定了决心,又回到了馄饨摊前。他见林武崖等人都吃完了,便说,“一碗馄饨十两银子,你们吃了四碗,一共是四十两纹银。”
这次林武崖接到父亲的来信,日夜兼程,终于在敌人动手前赶了回来。与他一起来的都是禁军中的高手,虽比不上常雨田等人,但也输不了多少。
其中一个叫曹德旺的军官,一听就知道这卖馄饨的不是好路数,他一声冷哼,“十两纹银一碗,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抢?”
武威龙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军爷,如今半夜三更你上哪里可以吃到这么味美的馄饨?十两纹银一碗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那军官从背上抽出一支钢鞭,一鞭就把武威龙的馄饨摊给砸了。嘴里还骂道,“你们难道把大爷等人当傻子?你们这群不要命的强盗。”
武威龙见事出突然,慌忙从馄饨摊下抽出一把朴刀,上前跟曹德旺打了起来。林武崖担心家人,他拔出佩剑,对三名手下说,“你们在这先缠住他们,我进去看看。”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一纵便上了丈把高的围墙,转眼就没了身影。武威龙丢下曹德旺,也带着六名兄弟跟了进去,外面留下六名对付三名军官和罗四海父女。
三名弟兄对付三名军官,斗得旗鼓相当。罗四海让女儿进去给林武崖帮个手,他一人朝另外三名强盗冲去。
林武崖一落下地,原本漆黑的院子里,突然就亮起了几十支火把,把院子里照的如同白昼。林家的护院教头丁浩带着一帮护院家丁手持武器站在那。